“她究竟是誰?”藍德拉着女兒再次坐了下來。
“我也不知道,離島上我和青雲哥哥去了烏夜山上的生死洞,可是突然發生了意外,一道白光將我帶到了落日神殿的主殿之中,神使鬼差地我再次握住了赤煙劍,我彷彿做了一個夢。夢裡我來到了一個叫無量州的地方……”藍羽講述着自己在離島的經歷,“等我夢醒的時候我雙手高舉着赤煙劍,天崩地裂整個離島都在顫抖,我當時嚇壞了,就是這個女人用白光將我帶回了大陸。”
“她告訴你她的名字了嗎?”藍德問道。
“回到千變城我嚇壞了,她現將我安排到一處民房內,之後找了許多人在千變城中散播什麼神諭。”
“是不是赤煙起因天地換,離島搖動無量現,也曾起誓尊持劍,天降吾神平長亂。”藍德突然說道。
“您也知道?”
“她是寒煙居的人!”藍德霍地站起身。
“您怎麼確定!”藍羽也慢慢站了起來。
“那些應該是暗語,只有七絕谷、摘星閣、寒煙居的人才能聽懂。七絕谷、摘星閣已經在千變城聯手……”藍德身體打晃摔在椅子上。
“您是說傳言是真的,看到您平安回來我還以爲是謠傳呢。”藍羽趕緊坐了下來。
“你母親和夏侯伯伯都已經……”藍德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我要殺了那個女人!”
藍德吃驚對看着自己的女兒,他沒想到平時連看到花草枯萎都會落淚的愛女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丫頭這是他們的使命,不要歸咎於別人,是她用藍寶石手鐲誘使我離開,她也算是救了我一命。”藍德安撫着女兒。
“可這一切都是爲了什麼,非要用這種方式來解決嗎?”藍羽呆呆地看着父親。
“有些事情身不由己啊,信仰、生存都需要有人做出犧牲,這就是命!我們……”藍德欲言又止。
藍羽將目光緩緩從父親的臉上移開,陷入了沉思中。
“既然你真的是持劍者,那麼你就要接受你的命運。女兒,信仰的戰爭不是哪個人所能左右的。天地異象,大陸上又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藍德說完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是與古老的天越族有關嗎?”藍羽突然想起青雲對她說過的事情。
“你怎麼知道這些?”
“我只是聽別人說起過。”藍羽沒有提起青雲。
“我們是神的子民,在一次天災中我們生活的土地被大水淹沒,美麗的希望女神用她的力量拯救了我們,我們才得以存活下來,來到了這片大陸。經過了上百年的信仰之戰我們統一這片大陸,我們的信仰也成爲大陸的信仰,可那些異端從未停止過反撲,歷史上的煉獄世代就是一次血淋淋的例子。七絕谷、摘星閣在千變城的行動只是這次信仰之戰的開端,我們都已經不可避免地參與其中。而我的女兒你就是這次戰爭的旗幟,因爲你是持劍者。”藍德此時的心情很複雜。
“我不信,這一切都是一場夢,我的珠子還在身上,在
夢裡它分明被那個,那個人奪去了。”藍羽搖着頭將一顆泛着淡淡白光的珠子託在手中。
“沒有什麼夢,一切都是真的。”藍德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現實爲什麼如此殘酷,我失去了母親,青雲哥哥可能再也不會回來……”
“所以我們要面對現實,我不想失去你,更不想失去祖先創下的基業和我們的信仰。”藍德打斷了女兒的話。
“可……”
“你是藍家的子孫,你是持劍者,你更沒有理由去逃避。我有些累了,我先回寢宮了。”藍德慢慢起身走出了翠羽樓。
“爲什麼是我,我爲什麼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兒,爲什麼?”藍羽無助地喃喃自問。
藍德的寢宮
“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這裡。”藍德關好門,獨自坐在一張軟椅上。
“不愧是兵如神!”落地窗簾後走出了翠羽樓中出現過的那個人,她依舊白紗罩面。
“羽兒需要時間,她是個深明大義的孩子,她會想明白的,謝謝你救了她。”藍德指了指旁邊的一張椅子說。
“千變城的事我很抱歉。”
“不用多說了,那是霏鳶使命,她曾經跟我說過,這也是我們始終不能在一起的原因。”藍德頹然道。
“您能理解就好,當年在藍家港我本想抱走現在的藍羽,可看到你們一家其樂融融,我放棄了原本的打算。”那人沒有坐下,站在椅子後面說道。
“因爲有兩個孩子,你沒有辦法確定她們誰是你要找的人。”藍德面無表情地看着對方。
“不完全是這樣,我也是母親,我知道失去孩子的痛楚。”那人停了一會兒又說,“落日神殿的奇人望月參透了神劍的某些秘密,他擁有了強大的力量,這種力量也會隨着神劍重生。”
“我不允許你們動藍羽一根寒毛,絕不允許,我們藍家已經付出的夠過的了。”藍德激動起來。
“藍羽的事就拜託你了,她在大陸上有個響亮的名號——神醫雲若兮,或許對突然出現的她來說是個不錯的身份,我會一直呆在後山的山洞中,需要幫助儘管來找我。”沉默了好一會兒,那人消失在窗簾之後。
“讓一個花季少女承擔如此巨大的責任也太殘忍了,她美好的人生也許就只能和信仰爲伴了,我寧願她和所愛的人浪跡天涯。可偏偏……就像當年我和霏鳶一樣,最終還是拗不過命運之手,也許這是我們藍家的魔咒。”藍德有氣無力地走到鏡子前,對着自己傾訴着不能和別人說起的辛酸。
“安親王到。”
門口傳來侍衛通稟的聲音,藍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強打精神對外面說:“請他進來。”
“王兄,您這麼急找我有什麼事?”藍圖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
“你先坐。”看到藍圖坐下,藍德才繼續說,“羽兒回來的事還有誰知道?”
“除了你我,還有那個送她回來的蒙面人再沒有人知道。”
藍德沉吟了片刻又問道:“翠羽樓中突然有人活動,
你是如何對外說的?”
“皇兄,翠羽樓在皇宮深處雲杉林中又有您禁令,不會有人知道羽兒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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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關習水國的存亡,不容有半點閃失。”藍德肅然道。
“臣弟曉得其中的利害,我會保證羽兒的安全,但總不能讓羽兒呆在雲杉林中吧?”藍圖質疑道。
“你覺得神醫雲若兮這個身份如何?”藍德緩緩問道。
“神醫就是惡魔,您沒有聽過這種傳言嗎?”
“容我再想想。”
“臣弟先告退了。”藍圖看到自己的皇兄陷入沉思,知趣地退了出去。
千變城虎賁將軍府
卓萬風坐在高高的將軍寶座上,喊叫着:“船幾時能準備好?”
“回我的大人,藍厲親自率領的五十艘戰船今天午時就會到達港口,到時田大祭祀也會來到千變城。”左不克在臺階下畢恭畢敬地說。
“有林克的消息了嗎?”卓萬風一愣又問道。
“沒有,說不定已經……”
“閉嘴,你還嫌神殿損失不夠大嗎!”卓萬風聽到左不克的話大怒。
“卓門主少動真怒,田自行來了。”大廳中傳來一個小孩兒的聲音。
可走人將軍府的卻是位老者,一張幹橘皮的麪皮,數十根斑白的頭髮稀疏的掛在鬢角和後腦殼上。腳步蹣跚,手上拄着一根翠綠的竹杖。
卓萬風起身迎了上去,邊走邊說:“驚動你了,這次事態緊急。”
“我聽說了。七絕谷、摘星閣玩陰的,突然發難是不是與離島異變有關。”田自行一步一挨走到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щшш ⊕ttκa n ⊕Сo
“你可以出去了,告訴船隊隨時準備出發。”卓萬風支開了左不克後說,“千變城之戰,我們損失了包括首祭在內的五位祭祀。”
“我來問你,當時你在哪裡?”田自行打斷了卓萬風的話。
“我是不在場的,否則……”
“我在港口戰場上站了很久,纔來到你這兒的。你也知道我的本領,我看到你在逃跑,看到你輸給兩個年輕的娃娃,神殿的臉都讓你丟盡了。”田自行冷冷地說。
“情況緊急,而且我無法融入神光陣中,所以我只有保存實力。要不恐怕我就不可能在這裡跟你說話了。”卓萬風辯解着。
“由我暫代神殿首祭,你不會不同意吧!”田自行冷哼了一聲說道。
“把你從沉睡中喚醒,就是爲了讓你來主持大局,重振我神殿之威。”卓萬風臉上抽搐了一下說。
“你調動戰船所謂何事,你和黎胄聯繫嗎?”田自行逼問道。
“黎胄行蹤飄忽,我一時還沒有找到他。調動戰船是爲了去離島,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再說那柄長劍還在長樂山上。”卓萬風說道。
“黎胄那個嗅覺靈敏的老傢伙說不定已經出海了,我們走。”田自行說完憑空就消失了。
“是誰將這個老古董喚醒的,一定是那個風中楊,蘇路靠不住田自行也一樣。”卓萬風冷笑着走出了將軍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