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兇悍的圖騰獸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消失在這邊五色光芒中,青雲眼睜睜看着這些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就像在做夢似的。原來刺骨錐心的疼痛慢慢消失了,他想活動一下身體可還是不能動彈,現在好像除了腦袋外身體的其他部分都不屬於自己。
青雲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首先他習慣性的看向石門,兩座相連的石門像之前一樣顯露出十個大字,分別是:九尾識百變、劍齒辨青冥。青雲的心這才踏實了一些,這才向下看去,自己好像距離地面並不高。一個面積比自己手心中的烙印要大很多的五芒星陣在腳下緩慢的旋轉着,八塊靈符浮於五芒星外,外圈的大星上有四片白天得到的白色靈符。內圈小星中也有四片黑色的靈符,多出來的兩片中尖牙狀的是白虎靈符,另一個花朵形靈符想必是九尾火狐的。
大小兩個五芒星各自圍繞中心旋轉,就如同錶盤上的分針和時針,同心通向但速度不同。外圈的大星轉動的較快,內圈的小星稍慢。每次兩顆星的五個角真好相遇時,五芒星陣中不是氣息翻涌身死相搏就是水乳交融相得益彰,每次都有不同的感覺傳到他的腦中,青雲猛然間想起了蕭龍戰之前教授過的的口訣。那些口訣含混晦澀青雲根本就沒聽明白,可現在傳入他腦海的感覺讓他醍醐灌頂、豁然開朗。五行相生且相剋,衍繹無窮又無盡,天道輪轉長更迭,玄靈陰陽成造化。這就是蕭龍戰所說的五行玄靈吧,青雲仔細地體會着略有心得。
大星和小星在某個關節上停住了,青雲注意到沒有靈符的兩個尖角重合在了一起。黑色靈符開始向外滑動,而外圈的白色靈符不住的跳動着顯得活躍。兩色靈符緩緩的合在一起相互緊扣,那一刻分明的顏色變得模糊起來。光影間黑白纏繞;飛旋中渾然天成,白色靈符放棄自己的形狀;黑色靈符收起原有的顏色,沒有激烈的響動;沒有奪目的光彩,一切都是那麼自然,不多時四片全新的靈符出現了。它們的相遇恍若一次重生,靈符們彷彿一下有了生命,青雲看了都分外驚喜。
羽狀靈符猶如一對展翅欲飛的小翅膀,流光溢彩;鱗形靈符彷彿一面精緻的盾牌,煙雲纏繞;虎牙靈符就是一把刺破蒼穹的利劍,寒光點點;花朵靈符真如盛放的九瓣的鮮花,亦正亦邪。
五芒星陣中的小星隨着新靈符的形成不斷拉伸,最後和大星不差分毫的重合在一起,頓時赤、黑、青、白四條不同顏色的光芒交錯在一起,異色光轉煞是好看。五色光柱不多時變成了單一的黃色,似乎在等待着什麼。青雲雖然無法動彈但他腦袋還是靈光的,他知道這光芒是在等待五芒星上孤零零的一角沒有出現靈符。
這枚靈符藏在什麼地方呢?還有兩扇石門沒有
出現過圖騰獸,但爲什麼叫十門九靈陣?十座門爲啥只有九隻圖騰獸?這神秘的第九隻圖騰獸又會藏在哪裡?莫非是祭臺下面的那一隻?
青雲腦子飛速的轉着,他忽然想到蕭龍戰。怎麼不見人了,我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他會去哪裡呢?青雲動了動嘴想呼喚蕭龍戰,可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他開始有點擔心自己,失去自由地漂浮在一顆獸頭之上,總是讓人心神難安。可這會兒又沒有好辦法離開,青雲只能靜待轉機。
那不是我的守望長劍嗎!
忽然間,守望長劍長鳴一聲從劍匣中飛出,繞着光柱不住的舞動,好像有人在握持着它戰鬥似的。劍招輕盈飄逸,劍身隨意的和着清風舞動,行雲流水、運劍如風。但卻有一種君臨天下的逼人氣勢,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羣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可青雲看不到有人影出現,難道是蕭龍戰?不對!這劍招他第一次拿到劍鞘時在半夢半醒間見過!青雲想到了上谷村那段插曲,當時蘇兒冒着危險將它撿回來再次交給自己。劍鞘原來是藏在老祭祀送給他的手杖中,而手杖交在他手中時祭祀是非常鄭重的,莫非着劍鞘中藏着什麼秘密?青雲的視線離開長劍尋找着劍鞘的蹤跡。
劍鞘就插在他正前方不遠的地上,那是青雲無意間留在那裡的,可劍鞘上似乎有些變化,匣口中似乎受到了光柱的“傳染”閃動着暗黃色的光芒,原本繁複的花紋竟不見了。劍鞘上那隻似蛇非蛇的怪物就是第九隻圖騰獸!青雲頭腦中閃過一個可怕的想法,那隻怪獸給青雲的印象可謂深刻,它不會就在我的身後吧,青雲額頭上的冷汗立刻就淌了下來。
青雲胡思亂想、小心搜尋時真的就出了怪事,隨着長劍的舞動所有的石門發生了位移,它們約好了似的一起向中心圍攏過來。“不會要把我關在中間吧,也算是豪華墓穴了。”青雲苦笑着自嘲道。
果然十座石門將青雲圍在中間,高大的石門要高出青雲頭頂許多,他就像掉進了枯井中,應該更準確的說是關在天坑深處的石門陣中。而且蕭龍戰當初設計的這些石門時就是爲它們最後聚集在一起的準備的,每扇石門豎直的兩個側面是傾斜的,也就是說石門的橫截面不是矩形而是梯形。巨型石門圍成一個二十多平米相對封閉的空間,青雲正好處在中間,不上不下、不前不後。他可以看到這些石頭和玄靈谷中的黑色石頭一般無二,通體烏黑有一種特殊的暈色,像塗抹一層油脂。讓青雲驚奇發現自己眼前的石門上面是光禿禿的,上沒有雕刻圖騰獸的獸頭。他推測身後的石門應該一沒有雕刻,之前坑底那陣怪風就是來自這樣的石門。
在石門合攏後勾勒出青雲
腳下的五芒星光芒開始向外擴展,直到與石門相遇就消失在其中。接着又有一顆五芒星又從停留在原處四片靈符間形成,並周而復始地向外放大、消失。
劍匣一定和這座十門九靈陣有管,青雲發現了一個他之前忽視的情況,劍匣所在之處正好是五芒星缺少靈符的那一角停留的位置。青雲預感到最後那隻圖騰獸就要呼之欲出,看這陣勢是老鼠拉木杴,大頭在後邊,真正的主角登場還是很有範兒的。五芒星反覆律動了多次後,所有石門發出共振般的光彩,一種低沉悠長的聲音在其中迴盪,嗚嗚咽咽、如泣如訴、餘音嫋嫋、不絕如縷,舞幽壑之潛蛟,泣孤舟之嫠婦。
青雲被這種幽怨哀愁的上癮所感染,他想到了遠在千里之外的藍羽,此時此刻藍羽是不是也在思念着自己。和藍羽在一起的日子總是那麼短暫,離多聚少、相思成癮,擁夢成眠,啜淚驚醒早,愈是離別最是思念;舉杯邀醉,憂怨更難了,不若借酒便可消愁。繼而青雲想到了很多很多,連年戰亂、流離失所、骨肉分離、餓殍遍地,那些眼見過的、經歷過的世間苦難一股腦地涌上他的心頭,悲傷的情緒久久縈繞在青雲的腦海中,兩行淚水從青雲臉頰上滑過滴落在口吐光柱的獸頭上。
呼,黃色的光柱不見了,天坑再次沐浴在皎潔清冷的月光中,更加重了憂傷的氛圍。守望長劍收斂了氣息緩緩落在地上,安靜地躺在劍匣的旁邊,千顏匕首以外的劍首部分,漸漸消散化作絲絲縷縷的白氣向上聚集,最後形成一個水滴,晶瑩剔透、流光溢彩、美奐美輪。在青雲看不到的地方,中心位置的獸頭口中也冒出一團黑色的氣體,氣體像是伸了個懶腰拉長變細。逐漸露出它真是的面目一條似蛇非蛇,有鱗帶爪、虯首長鬚的怪獸。它貼着十座石門環繞一週停在水滴之下,緩緩張開嘴巴將水滴含在口中,頃刻間金光乍現晃得青雲睜不開眼睛。
似蛇非蛇的怪獸扭動身體,用嘴巴託着水滴向上蛹動,其餘四片靈符不住的抖動着,彷彿見到久別的夥伴一般。水滴被黑色蛇形怪獸安安穩穩放在原本缺失靈符的位置,而它自己在完成使命後化作一團煙霧消失在石門之間。青雲把這一切看在眼裡,但似乎還沒有從悲傷的情緒中走出來,一時間忘記了自己的處境。水滴狀靈符就位之後一切安靜了下來,青雲就像掛着繩子上晾曬的臘肉半懸在石門之中。
“這陣是破了還是沒破!這算什麼事!總不能讓我一直吊着吧!蕭龍戰你出來,出來解釋一下,我知道你還活着!”這種待遇時間一長誰也受不了,青雲雖然口不能言,但心中不知道問候蕭龍戰多少次了。可咒罵歸咒罵他還得呆在這個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而且動彈不得,不能言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