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得到的光符要放在這裡。”青雲好像明白了什麼,他好奇地圍着石臺轉了一圈。毀掉石臺這該死的陣法是不是就可以解開,青雲想着將長劍插到臺子邊上的縫隙中。
鋒利無比的守望長劍銷金斷玉就像砍瓜切菜一般,但就是奈何不了這看似平常的一塊石臺。又砍又撬、又割又戳,不論青雲如何費力石臺巋然不動,青雲一氣之下丟了長劍手腳並用繼續對付石臺,就差沒有用牙齒了。
呼隆,石臺顫動了一下,坑壁上的石門開始移動。青雲停止了動作警惕地看着周圍,所有石門都按照統一的方向逆時針轉動。大約過了十分鐘十座石門徹底的換了位置,原來北面的石門全部換到了南面。青雲心中一沉看來他的努力是白費了,陣法依舊按部就班地演變着,如果他猜的不錯當月光照射在這些石門上時就會有想象不到的怪物從臺子上鑽出。
這時石臺上的光符再次吸引了青雲的眼球,放入石臺的四個光符並沒有消失,乳白色的光芒似乎變成**,沿着石臺的側面流了下來,就在這些流動的光芒接觸基座那隻獸頭時,四座已被轉到南面的石門全部亮了起來。
青雲大叫一聲:“不會這些傢伙要一塊兒出來吧!”說着他跳到石臺的北側瞅着這些神秘的大門。
散發着柔和光線的石門中並沒有出現什麼東西,但青雲可以看到有一些暗影在上面晃動,於是他走近了一些猛地一拍腦門,他看到的是自己在白天戰鬥的情景。青雲怎麼能放過這難得的機會,他用心地看着對手的招式,分析着自己的得失。也就一炷香的功夫活動的暗影消失了,青雲的腦子中也好像一下子塞滿了東西,他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頭腦中反覆出現的是剛纔的影像。
打鬥時他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如何應付對手上,無暇留心對手的招式,而剛剛的那些暗影給了他一個“複習”的機會,讓他置身事外地學習這些蕭龍戰口中的戰鬥精髓。青雲還在傻傻地站着,時不時地伸伸手、動動腿,一會兒眉頭緊鎖,一會兒笑逐顏開。旁人看來青雲這會兒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精神病患者,而他自己則沉浸在體會招式的快樂中。
咦,那是什麼?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青雲無意中擡頭看到石門上又發生了變化。明暗的光影已經退去,淡淡的白光中細絲狀的紅色紋路爬滿了石門。又有什麼好東西了,青雲興奮得幾個縱躍來到石門前。可他哭喪着臉不住地嘟囔着:“本來就討厭文字,畫幾幅畫多好,這些字我怎麼一個也認不出來,要是小羽毛在就好了,她一定認得。”
原來石門上出現了細如蚊腳的字跡,這些字筆畫龍飛鳳舞青雲
一個也認不出,其實再換了藍羽也不會認得,因爲石門上出現的就不是大陸通用的文字。青雲挨個石門端詳了半天,嘆了口氣帶着幾分不捨轉過身來。
月光正好從天坑頂上灑落下來,一座石門在皎潔的清冷光輝中顯得格外陰森,絲絲縷縷的黑煙從石門上騰起,它們像一條條觸手伸向石門上的獸頭。獸頭的眼部忽然亮了起來,黑氣猶如翻江的蛟龍從獸頭處噴射而出,像一杆長槍一般刺向石臺,石臺發出沉悶的轟響上面頓時升起一團黑霧。
“出場派頭不小,不只是個什麼大傢伙!”青雲嘴上這麼說但身體沒有絲毫懈怠。
出乎青雲的想象,黑霧散去石臺上出現一隻通體雪白的大鳥,修長的雙腿,頎長的脖頸,細長的尖喙。
是一隻鶴!青雲看着跳下石臺全身沒有一根雜毛的雪鶴,發現了其中的古怪。這隻雪鶴的頭部竟然有兩對眼睛,而雪鶴正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地打量着青雲。青雲不禁退了一步,彷彿自己的所有想法都被人家看了去。青雲打了個寒戰趕緊閉上了眼睛,可腦海中浮現出的還是那四隻異彩紛呈的眼睛。
雪鶴款款緩步走來,同時它還有意拍打着翅膀。迴避對方眼睛的青雲做了一個下意識的動作,就在他張開眼睛那一瞬正好與那雙閃着異色的眼睛形成對視。他眼前立刻一片血色,過去殺戮的回憶就像泛起的沉渣頃刻間攪混了青雲清明的腦海。青雲又彷彿回到龍血山殺戮的戰場,失控情緒影響着他身體的動作。他一招手守望長劍飛入手中,隨後揮動着長劍衝進已經屍橫遍野的戰場。此時的青雲變得異常瘋狂,眼前全都是敵人而他手中的長劍要將所有人殺光。眼前的敵人越來越多,青雲也越來越失控,他每一次揮劍都用盡全力,黑色的在他身邊恣意纏繞,加上那一對紅色的眼睛簡直就是一個煉獄中跑出的惡魔。
那隻雪鶴優哉遊哉地跟在青雲身後,時不時地梳理一下羽毛,似乎在看一場表演,它在等待着對手筋疲力盡之時發動最後的致命一擊。
“小子醒醒,沒想到幻世之眼對你的影響這麼大。”青雲頸間的鈴鐺中傳來蕭龍戰的聲音,“唉,命苦啊,爲了我自己還是幫幫你吧。”
兩股金色的氣息鑽入青雲的鼻孔,“啊!”蕭龍戰從鈴鐺中傳來一聲慘叫就再也沒有動靜了。蕭龍戰的救援應該沒有成功,青雲的眼中閃過一絲明亮的金色,但轉瞬間就淹沒在血海之中,青雲瘋狂的舉動依然沒有停止。他身後的雪鶴撲棱棱地飛到青雲面前,眼中流光閃動不知對青雲做了什麼。
“放開她,你們敢動她一根汗毛老子就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青雲咆哮着繼續拼殺。在慘烈的戰場上青雲竟然看到了藍羽,藍羽滿身是血無助向他伸手求援。青雲內心深處的殺戮之火徹底被點燃,他睚眥俱裂、怒目圓睜殺入敵陣衝向藍羽的所在,冰冷的死亡氣息被他發揮到了極致,觸目驚心的黑色氣息在他身邊形成一股強勁的旋風,所到之處形神盡滅、魂飛魄散,一直想暗算青雲的雪鶴看到如此可怕的攻勢也只好暫時退避三舍。
青雲瘋狂的精神狀態榨取着他所剩無幾的體力,凌厲的死亡旋風也失去了維繫它的力量,青雲業已拼勁了最後一點氣力,可不管如何努力藍羽卻總是距離青雲五六米遠的地方,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怒火攻心的青雲不住地吼叫着,長劍揮動得完全沒有了章法,現在的青雲不是在戰鬥而是在玩命。
所有的黑色氣息一下子集中在胸口,它們交錯盤繞着不斷地壓縮,竟然發出可怕的咔咔聲。此時青雲並沒有在意身體上的變化,救下藍羽的信念支撐着他還在奮力地拼殺,青雲猛地噴出一口鮮血,身體搖晃了幾下慢慢地跪在地上。
“小羽毛,在堅持一下,我就來救你!”青雲支撐着長劍又一次站了起來,沒走兩步他撲通一聲徹底摔倒在地。青雲爬起來又摔倒,摔倒了再爬起來,最後實在無法直立離開地面的青雲手腳並用吃力地向前趴着,就是爬他也要爬到小羽毛面前。青雲絕望的看着藍羽,眼淚不住地在眼眶中打轉兒,“小羽毛,對不起,對不起……”還沒說完他腦袋一沉昏死過去。
一直跟在他身後的雪鶴不知爲何遲遲沒有下手,它呆呆地看着青雲似乎在思索着什麼。在青雲的身下許多年前消失在他體內的,有着繩結狀紋飾的黑色石頭重新出現在他的胸前,更加奇怪的是它和繫着鈴鐺的繩索連在一起,看起來倒是非常的搭配。兩者的紋飾線條更是出奇得一致,外人看來它們本就應該是一體的,而那枚獸紋鈴鐺更是宛若天成般的嵌在其中。黑色絞絲細繩繫着一個刻有繁複紋飾的黑色石質中空環子,環子的中間有一枚精緻小巧的鈴鐺,從鈴鐺下面的開口中隱隱露出些許光華。
青雲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曾經狂暴的殺戮氣息早已煙消雲散,叫人不寒而慄的冰冷感覺也不知到哪裡去了。他的身體像是被一層薄薄的霧氣籠罩,變得虛幻且朦朧和天坑中輕柔的月色融爲一體。
潔白的雪鶴彷彿感受到了熟悉得氣息,向前走了幾步兩對幻彩的眼睛盯着地上的青雲,遲疑了幾秒鐘它用細而尖的長喙在青雲的頸部啄了一下,一根細細的黑線叼在它的口中,那黑線一頭在雪鶴口中一頭還連着青雲的脖頸,它不停地扭動着彷彿掙扎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