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飛十分疑惑,不知爲何自己竟要單獨去測試什麼血脈?
見木飛有些踟躕猶疑,暗三立刻溫和笑道:“木飛,隨我來。我會詳細告知你因由。”
木飛這纔跟隨暗三,很快走進一處更加僻靜幽閉的偏殿。
“木飛,你應該也猜到了,聖上也是出自木族,是木族禾氏一脈。”暗三緩緩說道。
木飛點了點頭。這其實是根本不用猜,也能知道的事實。
暗三繼續說道:“五行家族之木族,實則是黑白帝國皇氏一族。木、葉、禾,雖是三大姓氏,但實則同宗同源。你們木族聖地中的大墓,所葬的三位遠祖,他們各自的祖父其實也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木飛聞言,內心一驚,原來木族三位遠祖還有這樣的故事。但細想之下,卻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當初在木族聖地,小叔父木炎強行將那禾氏遠祖的左臂殘骨融入他左臂內,血脈不僅沒有任何排斥,反而令木飛當時虧掉的氣血得到補充變得更加旺盛充盈。
而今殘骨更是與他融爲一體。若木、葉、禾不是同宗同源,那左臂殘骨中含有的一絲強大血脈之力定會產生強大排斥。
還有,當時那守池長老想利用他的血脈之力來餵食殘骨,以期有一日可以復活殘骨,進而復活禾氏遠祖。由此也證明,木、葉、禾實乃同宗同源。
木飛疑惑道:“暗三前輩,既然木族爲皇氏一族,但爲何木葉城完全沒有一點皇族的樣子,反而我聽說木族在五行家族中排名最末,日漸式微啊?”
暗三道:“這是因爲黑白二帝早就發過話,不準木族藉助任何皇室之力。這是從帝國建立時就已定下的規矩。五行家族需要公平競爭,以確保百年族比的絕對公平公正。黑白二帝的話,無人敢違抗。當然,其中更詳細的緣由,就不是我所能知曉的了。”
“那測試血脈又是怎麼一回事?”
“既然木族實爲皇氏一族,那所有族人當然都多少懷有皇族之血。所以要測試你們的血脈精純度,進而從中擇優挑選,以給予不同的培養和栽培,甚至確立你們將來在帝國中不同的地位和權力。”
“原來如此。但木族自建立帝國以來,開枝散葉至少千年,我們這些族人雖多少懷一些皇族血脈,但只怕微弱的很。像禾非公主身爲聖上親女,她們這一脈才能算是真正皇族血脈,所以測試我們,其實意義也不是很大啊。”木飛仍舊疑惑。
“你說的自然在理。但是煉氣士本就走的逆天之路,行的逆天之事,所以血脈變異這種事情也是有的。在你們這些族人當中,尤其是年青一輩,說不定就有皇室血脈之力非常濃郁和精純之人。”暗三一邊說着,一邊引着木飛漸漸走進了一處神秘奇異的房間。
踏入其內,溫度驟然降低,刺骨的寒氣撲面,令木飛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正前方玉石堆砌的華麗臺子上,有兩個冒着寒冰之氣的圓形透明晶球,一大一小。
大的其內封着兩團如拳頭般大小的暗紅色液體。小的其內則是一團綠瑩瑩的神秘液體。
在兩個透明晶球旁邊,躺着一根尖細且狹長的銀針,銀針連着一個粗大針管,閃着迫人的寒光。
暗三指着那大的透明晶球說道:“這裡面裝的是黑白二帝的珍貴血液。”隨後又指着那小的透明晶球,說道:“這裡面裝的是一種類似中和劑的神秘液體,用來輔助測試血脈之用。至於它真正是什麼,連聖上都不知曉。”
木飛這時忽然緊緊盯着那團綠瑩瑩的液體,心中驚訝極了。因爲這液體竟給他一種無比熟悉的感覺,但他卻又說不出是爲什麼。
暗三緩緩走到玉臺旁,拿起了那根長長的銀針管,對木飛說道:“木飛,我要抽一些你的血液到這銀針管中,隨後與黑白二帝的血液進行融血測試。可能有一些刺痛,你忍着一些。”
木飛點了點頭,伸出了手臂。
銀色細針扎入皮肉,確實有些刺痛。似有一股神奇的吸力,鮮血頓時嘩嘩流入針管。
足足被抽掉了一海碗的血量,暗三才將銀針取下。
木飛看到暗三深呼了一口長氣,然後在玉石臺上另取出兩個四四方方的玉器,之後將針管裡的血分別均勻注入兩個玉器之中。
暗三的動作非常小心,他確定針管之中全部放乾淨,未再剩一絲一毫木飛之血,這纔拿着針管將銀針刺入了那裝有神秘綠瑩瑩液體的透明晶球。
大約指甲蓋般大小的綠瑩瑩液體被抽進了針管。這時,木飛忽然感覺到左臂微微有些發熱。發熱之處正是那被莫名刻印上神秘藤樹圖案的地方。
不過木飛正全神貫注盯着暗三的動作,所以左臂微微發熱,他只是伸出右手摸了一下,便繼續看着暗三。
暗三將綠瑩瑩的液體均勻注入了兩個盛有木飛鮮血的玉器,隨後又將銀針刺入了裝有黑白二帝鮮血的透明晶球。
木飛這時腦中忽然閃過一個疑惑:“可以確認黑白二帝也是木族之人,但他們究竟與木族遠祖又是什麼關係呢?”
正思索間,暗三已經將黑白二帝之血其中一團抽了一滴,注入到了其中一個玉器之中。
頓時,帝血滴入的瞬間,那玉器之中突然滾滾翻騰起來,竟如微型火山一般噴發涌滾。帝血、木飛之血、未知綠瑩瑩液體融成一團,直接溢出了玉器,在華美的玉石臺上留下數十道血痕。
木飛吃驚的同時,他感應到左臂那藤樹圖案處也更加灼熱起來。
暗三早已被驚呆,臉上露出不可思議之色,半天回不過神來。
“暗三前輩?”木飛立刻出言提醒。
暗三一怔,趕緊回過神,隨後迅速將針管刺入另一團帝血,同樣只抽取了一滴。接着,如法炮製,暗三將帝血注入到了另外一個玉器之中。
‘嗞’的一聲,突然從玉器之中騰起詭異輕煙血霧,一下子將整個房間都給變成了紅霧濛濛一片。
木飛的左臂瞬間變得滾燙無比,緊接着他聽到‘嘭’的一聲好似器皿破碎的聲音。
隨後他竟不由自主來到了玉石臺前,之後更是愕然地模糊看到,那綠瑩瑩的神秘液體竟全部從已經破碎的透明晶球中飛出,迅速融進了他的藤樹圖案。
待全部的綠瑩瑩液體一絲不剩全部鑽入藤樹圖案,整個紅色血霧也即刻消失不見。
暗三瞪着眼睛,看着玉石臺上一片狼藉,又看看正捂着左臂露出一絲痛苦驚訝之色的木飛,手上的針管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都渾然未覺。
“暗三前輩,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木飛詫異地問道。
然而暗三卻是搖了搖頭,隨後立刻拉着木飛出了房間,穿過偏殿,很快重新來到了清湖小榭。
遠遠的,暗三便暗中向聖皇使了一個詭異的眼色,木飛未曾注意到。
待走近了,蘇澄也是帶着期待之色,看着暗三。
“暗三,測試結果怎麼樣?”此刻的聖皇禾炁一臉的平靜和威嚴。
暗三立刻拱手恭敬地說道:“稟聖上,木飛的血液之中皇氏血脈稀薄。但詭異的是,那神秘的綠色液體似乎又能融入他的血脈,是以木飛可以作爲第三個潛力者,接受帝都第七子的考驗任務。若是他能完成任務,再進入帝血池,想必能真正激發他的皇氏血脈潛力。”
“哦?雖然血脈稀薄,但有潛力被激發?這倒也是難得了。”
聖皇禾炁臉色依舊嚴肅,他轉而看向木飛,正色道:“木飛,你可願意接受考驗,從而有機會進入帝血池,真正激發體內皇氏血脈?”
聞聽暗三和聖皇之言,木飛心裡隱隱有了些猜測,但仍然恭敬說道:“還請聖上言明。”
聖皇禾炁緩緩說道:“帝都七子,代表九州聖山行走天下。如今已確立六子,還差最後一子。今帝都第七子候選,本有我木族第一天才禾繩宗,還有東荒樓第一天才東方奇。原本不會再增加候選人,但沒想到你的血脈測試,竟擁有被激發濃郁皇氏血脈的潛力,是以破例將你增選爲第三名候選之人。你可願意?”
“我願意。”
木飛內心激動無比,甚至是涌上狂喜。他豈止願意,簡直求之不得啊。
因爲,他從石凝講師那裡得到破壞東方奇與禾非公主婚約的方法,正是關於這第七子的。
東方奇自恃天才之名無人出其右,對這帝都第七子之位志在必得。是以放出豪言,待真正成爲第七子之後,方與禾非公主大婚。
換言之,若是東方奇最終得不到這第七子之位,木飛便有了足夠的理由來破壞這婚約!
原本,木飛覺得這簡直難如登天,一直在內心深處苦思對策,卻沒想到,這第七子候選竟以如此方式機緣巧合落於他頭上。
“難道這是上天對我的眷顧嗎?”木飛心裡如是想道。
這時,聖皇禾炁向木飛拋來一個龍形令牌,並說道:“好。那你就按令牌上所載,努力完成考驗吧。若你能擊敗禾繩宗和東方奇,那也算是我黑白帝國曆史上最大的奇蹟了。我承諾給你額外的獎勵。至於這獎勵是什麼,就只能等你成爲帝都第七子了。”
聖皇說完,便登上小榭之臺,繼續自顧自垂釣去了。
暗三則領着蘇澄和木飛,向來時的幽徑入口走去。
“木飛,恭喜你啊。你得到了一份天大的機緣,無論如何一定好好抓住了。”路上,蘇澄忽然對木飛笑着說道。
暗三也點頭道:“不錯,確實是天大的機緣。無論如何,你拼了命也要抓住這個機緣。”
木飛知道兩人所指均是這帝都第七子之事。只是想到東方奇的天才之名,木飛卻仍然感覺到壓力實在太大。至於那禾繩宗,木飛雖沒見過,但卻聽說過,因爲此人乃是五行院排名第一的天驕弟子!
“暗三前輩,那禾繩宗的血脈測試?”木飛忽然問道。
暗三神色凝重,正色道:“禾繩宗乃身懷純淨度很高的皇氏血脈,也因此,他的氣運非比尋常,甚至我認爲,他對你的威脅尤在東方奇之上。”
“什麼?尤在東方奇之上?”木飛心一沉,頓覺眼前兩座大山轟隆隆地向他碾壓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