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傑無論如何也料想不到,自己救下的女子竟然是仇人之女。
烈日當頭,微風清徐,連城傑和林妍麗並肩而立,卻是不同心情。
那朱莊主見他二人如此,當下疑惑欲繼續說話相求於連城傑,忽然一個身影從古樹下那片白氣中奔來,眨眼之間便立於朱莊主之側。
來人正是吳掌門,只見他笑容滿臉,一邊拍着朱莊主的肩膀,一邊朗聲說道:“想不到朱老弟你竟有這般手段,請來如此高人相助,易如反掌便擒住了這穎陽公主,如此功勞當真是了不起啊!”
“吳大哥,這位公子不是你請來的麼?”朱莊主突然臉色難看,望向吳掌門。然後吳掌門的笑容也呆滯了,兩人齊齊地看向了連城傑。
“不是你請來的麼?”
那朱莊主還是忍不住反駁了吳掌門一句。而這一切於連城傑而言,卻是一點都沒心思去搭理的。連城傑依然沉浸在內心的掙扎中,他無法說服自己接受林妍麗便是仇人之女的現實,更無法說服自己翻江倒海的內心並讓之平靜。
連城傑的神色剎那間不斷變化,林妍麗看在眼裡,不禁輕輕嘆息,一陣陣哀傷環繞整個人的身心。突然,林妍麗退後兩步,面向連城傑、朱莊主和吳掌門,像是一個自知將死的女子,很是安靜地說道。
“想我佘諸林朝的穎陽公主又不是什麼貪生怕死之輩,你等既然都是爲取我性命而來,又何必故作此態呢?”言語雖然平靜,卻是流露出一股豪情;只是話音突然一轉,卻又平添了幾分悲情和怒意,不禁讓人動容。“可嘆我佘諸林朝五百年的江山啊,竟然要毀於昏庸迷信的父皇之手,我即便拼盡全力卻也已是無力迴天。當真可嘆,可恨啊!”
林妍麗說着便擡頭望天,閉上了眼睛,似乎在等待一場將來的死亡,等待人生的謝幕。林妍麗也知道,這些人與其他地方所遇的賊匪一樣,他們都是國師傅國忠的人。一連五年了,林妍麗每到一地都會招到江湖人士的追殺,但國師傅國忠的目的究竟爲何她卻是始終不知的,也猜不透的。
“公主您誤會了,我等並不想取公主性命,只是奉命請公主移駕至河南。”
不知爲何,此刻的吳掌門和朱莊主卻很是恭敬起來。林妍麗並不多想,只是看向了連城傑一眼,只見他背對着自己而立,衣衫在風中輕輕揚起;而此刻,在百色迷霧之中,林妍麗竟是看不見一個隨從的身影。
“也罷也罷,既是如此保國安民都成了罪孽,我倒不如死在此處,何苦被囚去河南,辱沒我林氏列祖列宗的威名!”林妍麗言辭模糊地說着,便漫步走向連城傑右側的山崖邊緣,面若死灰,心如止水,然後快步縱身跳下。
“公主,萬萬不可。”
那吳掌門和朱莊主突然大聲吼道。連城傑聽得他二人一吼,立刻緩過神來,卻見身旁一個影子縱身而下。連城傑眼疾手快,也縱身跳下,於半空之中接住了林妍麗,然後懷抱着着她飛身來到向東的官道之上。
就在連城傑放下林妍麗之後,那吳掌門和朱莊主也從山崖之上縱身而下,齊齊站在連城傑和林妍麗面前三丈之外。也是在此時,從古樹之下迷霧之中衝出了五人,都是軍人打扮,他們快步奔到,隔在了連城傑和朱莊主、吳掌門之間。這五人正是以那張將軍爲首的林妍麗的護衛,只見他們身上鎧甲全都佈滿鮮血,在陽光下很是鮮豔。
在見到吳掌門和朱莊主沒有異動之後,那張將軍突然轉過身來,跪在了連城傑和林妍麗面前。
“末將該死,請公主恕罪。”
“張將軍,你起來吧,我沒事。”
林妍麗靜靜說着,然後看向了連城傑,突然問道,“你們既是一路人,又何苦假意救我?”
一時間,連城傑竟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回答,他只是被林妍麗縱身跳下之前的那番話驚呆了,從心底裡很是佩服這雖然憂傷但又剛烈的女子。而此時連城傑更加堅持一個想法,儘管眼前之人是仇人之女,但家仇卻是與之無關的,不能見死不救。
“你且走吧!”
連城傑靜靜說着,然後快步走向了吳掌門和朱莊主,猛然問道,“爾等是受誰之命在此相劫,我暫且不問,不過今日我必將保這位小姐周全。”
也就是在連城傑說話間,從大樹下的迷霧中也衝出一些人來,全聚在吳掌門和朱莊主的身後,都是他們的門人,卻是人人渾身血跡,像是剛從地獄裡出來一般。
“你小子是什麼人,膽敢如此與我們說話,你不想活了麼?”
人羣中突然有一滿臉鬍渣的男子吼道,欲衝上前來,卻是被吳掌門硬生生地攔住。
“半個多月前,河陽城一戰佘諸大軍全軍覆沒,想必你等已是知曉。若是爾等再執意糾纏,休怪我劍下無情。”
連城傑怒道,只是話音未落,立於吳掌門和朱莊主身後的人羣突然發出“啊”的一聲,然後向後退去。那張將軍和四名軍士也急忙轉身拉開林妍麗,退到三丈之外,隔在了連城傑和林妍麗之間。
“你是……”
那朱莊主面露驚恐之色,望向連城傑,聲音顫抖,說話都不能順暢。朱莊主沒有質疑連城傑所說的,而其他人似乎也沒有質疑。而於連城傑來說,也不想中途多生事端,只願早些能夠到達永安鎮。
“既是如此,我等多有得罪,萬望公子見諒。”
相比於朱莊主,那吳掌門倒是頗爲冷靜,拱手向連城傑笑臉而道,然後拉着朱莊主也向後退去。在轉眼之間,吳掌門和陸莊主等二十餘人,瘋狂逃竄,很是狼狽,逃至迷霧之中,只聽馬匹嘶鳴,片刻之後便見他們的身影在向南的官道上漸漸遠了。
連城傑再轉過身來,看向林妍麗六人,除林妍麗依然是冷靜如水的表情之外,其他五人都是驚恐之狀。那張將軍更是右手橫起一劍指向連城傑,左手護胸,斷斷續續說道,“我不管你是何方妖人,但若是膽敢害公主,我決不……答應。”
那張將軍說着便突然跪倒在地,吐了一口鮮紅的熱血。連城傑見他如此,心生敬佩之意,便慢聲而道,“若是如此,我剛纔便不會救她。”說着,連城傑便看向林妍麗,只見她也看向自己,眼神中似有些莫名的東西在晃動。
連城傑又看了看那張將軍,見他席地坐起,眼睛微閉似在調理,似乎也沒什麼大礙,便一邊轉身離去一邊說道。“你們還是快些護送你們公主趕路吧,那幫人不是你們能應付的。”說着,連城傑便走向了古樹之下,此時古樹之下的迷霧已慢慢散去,遠遠望見地上橫躺着許多屍體。
“公子且慢。”
只是連城傑剛行至石橋時,突聽得林妍麗的聲音從身後響起,然後邊停住了腳步。林妍麗急忙行至他身後,突然問道,“既然你知我是佘諸的公主,爲何還要出手相救?”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佘諸國內,人人對我林氏一門恨之入骨,無不欲殺之而後快,你既知我尋死又何必相救呢?”林妍麗鬧不明白,眼前這個解了辰胤河陽城之危的男子應該對佘諸恨之入骨纔對,怎會明知自己是佘諸林朝公主卻還出手相救?當真是萬般不解。
“前人所欠天下人之債,如何能夠讓你這後人來償還呢?”
連城傑說着,便繼續往前,漸漸地,他身影消失在未散盡的迷霧之中。在他身後,只留下林妍麗靜靜地立於橋邊,思索着他臨別留下的話語。她心中感慨之餘,卻陡然升起一絲甜蜜之意。
而連城傑走過古樹之下的混亂後,向北沿着荒涼的官道剛走幾步,便看見一匹馬兒正在路邊悠閒地吃草,似乎並沒有受到剛纔惡鬥的影響。連城傑向它走進,它竟是慢慢擡起頭來看向連城傑,似乎在等待他的到來。
連城傑眼見此景狀,心下也沒有多想,只是走近飛身上馬,向北而去。向北的路途很平坦,只是多年沒有人畜走過,雜草叢生,很是荒涼冷落。一路上路途雖然平坦,但兩岸除了奇怪的山石便是高大的樹木,不曾見過什麼村莊。
連城傑見狀,心裡也不禁發憷起來,這竟似一條通向地獄的路途。
馬兒跑得異常拼命,向北約莫兩個時辰之後,載着連城傑來到一處森林盡頭。森林盡頭向前不遠處,東西橫着一座黑色的大山,不見盡頭。山石嶙峋,高聳直入天空,與天上黑壓壓的雲層似乎連在一起,分不清了彼此。
連城傑欲打馬向前,但馬兒卻立在原地不肯前進半步,似乎是被眼前壓抑的情狀嚇住了。連城傑試了幾次,馬兒依然沒動,他沒有辦法只得下得馬來。那馬兒見連城傑從自己身上下來,便獨自轉過身去,慢慢地吃草,一如連城傑發現它時候的樣子。
連城傑站在森林盡頭,面向黑山而立,一陣清風吹來,卻是涼到了骨子裡。雖是如此,連城傑卻還是邁出了步伐,慢慢地沿着長滿雜草的官道向黑山走去。因爲他知道,如果那店家所言不虛,前面應該就是永安鎮。而他亦是深知,只有到了永安鎮才能找到師姐。
連城傑沿着官道慢慢走向前去,沿途除了碎石便是泥土,沒有一株小花小草。連城傑也感覺周遭的事物慢慢地變得模糊不清,側臉看向西斜的落日,落日似一盞黑暗中掙扎的孤燈。整個世界,除了連城傑的腳步聲和呼吸,卻是什麼聲音也沒有了。
官道向前延伸一里左右便來到黑山之下,連城傑站在黑山之下,隱約中可見正前方的黑山中似乎裂出了一條縫。連城傑沿着官道繼續向前,確實證實黑山確實裂出一條同官道一般寬的道路,平直地伸向黑山深處。
連城傑倒吸一口冷氣,便走向了山縫之中,兩岸嶙峋峭壁,前後黑色迷霧一片一片,竟是看不清來去路。大約一盞茶的功夫,連城傑才走出了山縫,站在一塊石頭堆砌成的平臺之上,平臺之下是一條長長的臺階,延伸向下似乎是到一條河邊爲止。
連城傑定了定神,發現眼前的黑色雖不似先前的濃厚,卻似乎要詭異得多。連城傑憑藉着點點光亮,細細地察看了一下週遭地形,畢竟這地方的詭異真的讓人心顫抖,很是恐懼。從這石砌平臺上看去,只見黑山呈半圓形東西而走,都在不遠處消失在黑色中;而在臺階盡頭或者說山腳,也是一條河水呈半圓形東西而走,在河水的另一邊上矗立着峭楞楞的樹幹。
連城傑慢慢地走下臺階,走了好一會兒,纔到臺階盡頭,過了一座木製吊橋,繼續前行。穿過滿是乾枯的樹幹林,在連城傑身後長劍青光漸漸泛起之際,連城傑看到了面前是一處破敗的城牆。城樓還在,只是在黑暗中很是猙獰。
其實在身後青光亮起時,連城傑內心怔了一下,以爲是什麼怪物襲擊自己,後來發現是身後揹着的“天芒神劍”劍首發出的,才心安下來。連城傑沒有見過這樣讓自己感覺頭皮發麻、身子陰冷的肅殺沉寂,心裡也是挺害怕的,就索性把“天芒神劍”取下握在手中防身,其實更多的是壯膽。連城傑拔劍握在手中之後,內心的懼怕之意頓時消失了,身子骨裡的寒意也轉成了令人身心舒暢的清涼,但也在此時,連城傑卻停下了腳步,靜靜地看着手中“天芒神劍”的變化。
那是他從來都沒有見過的變化!
“天芒神劍”握在連城傑手中之後,劍首發出的青光更加明亮,像個珠子一樣。珠子之內似有一對鳥兒在不斷飛舞,那對鳥兒飛舞片刻後變換作一隻,雖在青光珠子裡,卻輕透着五彩色,儼然一隻鳳凰①。只是幻作鳳凰之後,便不再飛舞不停,而是靜靜地定在珠子裡,彷彿凝固了一般。但漸漸地那五彩色慢慢被青光掩去,鳳凰頓時消失了。
但也是在整個劍首的青光色很是明亮時,劍柄和劍格也慢慢地變成了青光色,慢慢地向劍身蔓延,一副試探的樣子,不斷重複着。卻是在整個劍身慢慢變成青光色的時候,劍尖處突然迸發出耀眼的土黃色,迅速地沿着劍脊向上,然後整個劍身一下子也變成了耀眼的土黃色。青光色如臨大敵一般迅速向上退去,退到了劍格之後;而土黃色則迅速追上,直奔劍格處,與青光色對峙。卻在這時,青光色猛撲而下,土黃色退至劍格之外……
兩種光彩在劍格處你爭我奪,很是激烈,來來回回也不知道多少會合了,看得連城傑心裡又是詫異又是歡喜。起初的時候,他還擔心自己手掌遮住那精彩的一幕,便把天芒神劍橫放在自己的雙手之上,整個人靜靜地盤坐下來觀看。兩種光彩在天芒神劍之中鬥得不亦樂乎,很是劇烈,卻是傷不得連城傑一點。似乎在它們的眼中,連城傑只是個多餘之人;亦或許它們的爭鬥,只爲贏得連城傑的褒獎。
其實,連城傑並不知曉,這場爭鬥是來自“天芒神劍”的劍靈與“九天鳳凰珠”的。世間相傳,“天芒神劍”本是終南玄門的鎮山神劍之首,因在五星中屬土性,故也稱土劍,此劍一直由縹緲峰掌門一人掌管於中央,卻在五百年前正魔大戰中遺落人間。而今,幾經輾轉竟是落入連城傑之手。
終南其餘鎮山四劍則分別木劍“青龍”(亦稱龍吟劍),金劍“白虎”,火劍“朱雀”,水劍“玄武”,四劍分由八脈掌管,分鎮終南山東南西北四方,一方兩脈輪流掌管一劍,千年不變。②但是由於香爐峰和嶽冷峰兩脈在一千多年前人才凋零,故而“龍吟劍”一直由縹緲峰掌門真人座下大弟子繼承,直至今日竟成了整個終南玄門都默認的規矩。
而“九天鳳凰珠”則是魔教至邪至惡至陰至毒之物,世間相傳,其與“輪迴神杖”一起被收在魔國鳳凰神宮的“九重天”之中,已有一千多年不曾重現人間。但其實世人不知,遠在在一千多年前,此物便不知何故丟失,且至今下落不明。故而之後“九天鳳凰珠”與終南玄門鎮山之寶“天芒神劍”合而爲一之事,怕是在這世上所知之人也是寥寥無幾。
兩物一正一邪,一陰一陽,竟是相處了近五百年相安無事。卻不想來到這永安鎮,那“九天鳳凰珠”青光很是狂熱,欲吞噬整個“天芒神劍”。而“天芒神劍”亦不甘心,與之相鬥,卻在劍格處相持下來。
慢慢地,“天芒神劍”恢復了平靜,兩道色彩慢慢退去,土黃色由上至下消失於劍尖,整個劍身又恢復到了黑色,與此地山脈一樣的顏色。青光色也由下至上退於劍首,雖依然泛着青光,卻也是淡了許多,也不再踏入劍柄一寸。
連城傑見“天芒神劍”沒有什麼異常之後,便把“天芒神劍”握在手中站了起來,繼續向前走,進入城來。可進城剛走兩步,便發現前面的黑霧中有一物像是柱子,很大很大,由地上伸展到空中,不見盡頭。
連城傑心下詫異便加快了腳步,走了許久才停了下來,一看之下心舒了一口氣。那並不是什麼柱子,而是一座孤山,拔地而起入雲端。由於黑霧遮掩視線有限,加之距離稍遠,故而讓連城傑覺得像是柱子。
在孤山之下,是成片破敗的殘屋,由孤山腳下向城牆蔓延,雖然早已殘敗卻依然壯觀。連城傑心想着永安鎮的地形地貌:恐怕便是四周都是高聳入雲的黑山,黑山環繞成圓形,黑山之下是環繞成圓形的護城河,護城河邊上則是城牆,城牆也成圓形圍着整座城市,城市中央則是這一座孤山。
連城傑沿孤山腳下原有的城市街道,由西向東環繞孤山而行,約莫走了半個時辰也還沒走到原點,但他卻已經證實了心中的想法,整座城市確實是圍着孤山而建成的。但是此刻他卻是沒有多餘的心思來想此地的詭異,他的心裡只是越發焦急,環行下來莫說荊琳兒和葉洲妤的身影沒有,就是連半個鬼影都沒有。
黑色愈發深厚,周遭的景象甚是模糊,在視線外圍好似鬼影一般漂浮着。如若不是藉着“天芒神劍”發出的微微青光,莫說連城傑會跌倒數次,只怕在這黑暗詭異非常之地他是不敢前進半步的。
而此時,空中卻由遠及近傳來聲響,好似仙家法寶破空而至。
註釋:
①郭璞《爾雅·釋鳥》載鳳凰特徵:“雞頭、燕頷、蛇頸、龜背、魚尾、五彩色,高六尺許”。《山海經·圖贊》說有五種像字紋:“首文曰德,翼文曰順,背文曰義,腹文曰信,膺文曰仁。”鳳凰性格高潔,非晨露不飲,非嫩竹不食,非千年梧桐不棲。其種類繁多,因種類的不同其象徵也不同。傳說中共有五類,分別是赤色的朱雀、青色的青鸞、黃色的鵷鶵(yuānchú)、白色的鴻鵠和紫色的鸑鷟(yuèzhuó)。
②《子平真詮》,由清代乾隆進士沈孝瞻先生所著,全書共四十八章,是傳統子平命理學“前三本”(子平真詮,淵海子平,三命通會)中分量最少,但是理論最爲精闢,論述最爲恰到好處的著作。《子平真詮》載:“天地之間,一氣而已,惟有動靜,遂分陰陽。有老少,遂分四象。老者極動極靜之時,是爲太陽太陰;少者初動初靜之際,是爲少陰少陽。有是四象,而五行具於其中矣。水者,太陰也;火者,太陽也;木者,少陽也,金者,少陰也;土者,陰陽老少,木火金水衝氣所結也。”此文道出了四象與五行的關係:水火即太陰太陽,金木即少陰少陽,土者木金水火所衝結。說明五行由四象演化而來,而這四象又是從陰陽衍生出的。於是乎,五行說雖然不見諸《周易》經文,但也是本乎陰陽。又有:“河圖之數,以一二三四五配六七八九十,先天之道也。故始於太陰之水,而終於衝氣之土,以氣而語其生之序也。蓋未有五行之先,必先有陰陽老少,而後衝氣,故生以土。終之既有五行,則萬物又生於土,而水火木金,亦寄質焉,故以土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