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有人挑戰總盟主,被總盟主打得跟條死狗一樣從天上掉下來?”而後趕過來的朱雀和白虎兩軍的修士,由於沒能親眼目睹這一戰況,只能拉着前三軍的修士問着這樣的問題。
“是的啊,你可不知道啊,那天總盟主跟那挑戰者在萬丈高的雲層中,打得那個雷聲陣陣,風雲變色,天昏地暗……”應答者口沫橫飛地解說着:“直打到那挑戰者力竭,最後總盟主以一招‘梅花三弄’將之擊殺當場,那個看得我是氣血沸騰……”
“等等……”聽者弱弱地插嘴道:“總盟主到底用的是哪一招,怎麼之前一哥們說是‘狡兔三蹬’?”
旁邊一路人錯愕:“狡兔三蹬?不是狡兔三窟麼?”
“切……我們又不是說成語!”應答者正好轉移注意力:“話說我氣血沸騰……呃,你可別以爲那挑戰者很差,據說駕馭着九條龍,實力可比魔界聖主呢!”
聞者大驚:“那豈不是說總盟主比魔界聖主還要強大?”
“那不是廢話麼?”應答者說道:“總盟主要是連魔界聖主都幹不過,他敢扯這虎皮,不怕被人唾沫星子給淹死?”
“…………”一干人等皆默默無言。
這樣的情景,在接下的時間裡,無時無刻不在上演着。而祁懷毅此刻,則在三茅大殿聽着天師派洪遠天師和靈寶派研法真人兩人的“哭訴”。
絮叨好一陣關於丟了山門的恥辱和愧疚,洪遠天師哭喪着臉滿是恨意地請願道:“總盟主,我天師派山門近在眼前,能否讓貧道領一軍,將天師派奪回?”
“總盟主,我靈寶派山門也近在咫尺,而這魔界大軍恐怕尚需要三四日才能趕至,讓我派領一軍,奪回我靈寶派,這大恩大德,沒齒難忘!”研法真人的表情就更是可憐。
不過實際情況,靈寶派比天師派也確實更慘,自從步虎真人也隕落後,靈寶派就一個大乘境的修士都沒有了,就靠幾個沖虛境大圓滿的傢伙在那抗着,如果沒有太平會盟這個機會,千年之內恐怕都別想奪回山門的事了。
仰視着站在主位上的祁懷毅,他那溫和的笑和從容的姿態,讓研法真人一陣眩暈。倒不是祁懷毅的魅力連研法這個冷冰冰的老男人都能迷住,而是讓他想起了十幾年前的光景。
那個時候是三派一起下靈源之井收集靈石的好日子,可是卻因爲天師派出了妖界奸細的事,鬧得沸沸揚揚。而那事,也正是因爲祁懷毅的法眼識奸,以命搏命纔將奸細逼出。
轉眼,十幾年過去了,換做以前,研法對這個時間一點概念都沒有,可能就是多培養了一小批弟子的事情。可是現在,研法絲毫不敢小看這一點時光,也就是這麼短暫的時間裡,當初一個讓人
覺得乳臭未乾的小子,如今卻成爲了如此至高的存在,即便是一派之主,也得心甘情願地低下半個頭。
十幾年前,研法也想過祁懷毅前途不可限量,但是絕對沒想過,是如此的不可限量。
“失去的山門就在眼前,如果你們不思奪回來,恐怕也惘爲天師和靈寶的弟子。”祁懷毅溫聲說道:“我同意讓你們領軍,親自奪回你們的山門,就如同我會同意以後每個門派、宗府和嶼邸,甚至散修世家的人都可以領軍,奪回屬於她們自己的樂土一樣。”
洪遠和研法都要忍不住雀躍了,心道這拉下臉的“哭訴”一會還是值得的,可是祁懷毅接下說的話讓二人頓時呆滯了。
“只不過不是這幾天!”祁懷毅說話大喘氣:“需要等到跟魔界大戰之後!”
“爲什麼啊?”洪遠天師不解地看向祁懷毅,並掃了眼一側的虯髯王和葵玉:“據悉,我天師派和靈寶派如今分別只有兩千魔修鎮守,要攻下來並不難,而且還能在與魔界開戰之前消耗她魔界的實力,爲什麼要等到戰後呢?”
見洪遠天師說話間將他們靈寶派也捎上了,知道是利益捆綁了,研法自然也急忙附議:“就是啊,總盟主,如若我靈寶派和天師派也奪回之後,就能以掎角之勢完全守住魔界通道,斷其後路,關門打狗了。”
“不然!我並不想跟魔界大軍死磕!”祁懷毅搖了搖頭:“即便是狗,在沒有後路的時候,也會跳牆的。何況這魔界大軍不是十萬只狗,而是十萬個擁有強大實力的修士,他們一旦做困獸之鬥,兩位想象一下會是什麼後果?”
“這……”洪遠天師和研法對視了一眼,後者恍然:“那麼憑我五路軍不足三萬人,是不可能能抵擋得住的!”
祁懷毅點了點頭:“所以,這也是我們暫時不能去取天師和靈寶派的原因。”
見二人雖然理解過來了,表情依然還糾結,虯髯王突然開聲道:“洪遠、研法二位道友,其實一開始,總盟主會將會盟地點選在茅山派,並非完全是私心使然,你們可以想想靈寶派和天師派的位置……”
“我靈寶派在茅山派的西北邊……”研法輕聲應着。
洪遠接口道:“天師派在西南邊……”
感激地看了眼虯髯王,有些話他的確不好自己開口,祁懷毅這才繼續說道:“而魔界大軍,如今也就在我們西南邊,茅山派無疑是我大軍落腳的最好地方!當初我會答應仙界的合作,目的只是爲了借勢,而並非是真正的合作!”
“啊?”洪遠和研法嚇了一大跳,各方代表會盟之日,太平會盟還拿與仙界合作的事出來當籌碼,現在說來確只是幌子?
環視了衆人一眼,知道內情的領導班
子成員都會心地笑了,祁懷毅也輕聲笑道:“你們難道忘了我在真修反擊同盟會上所說過的話了麼?在我的觀念中,仙界可不是我修真界的朋友,它也一樣是敵人。”
“讓仙界幫我們吸引火力,創造突破魔族防線的機會,提高我修真界全體修士的鬥志。給魔界照成要斷其後路的錯覺,讓其自亂陣腳!”祁懷毅款款而談:“如今這些目的都已經達到,仙界也如我們當初預計的一樣,開始放水,打草趕兔子般地攆着魔族大軍的屁股,明擺是想讓魔族跟我們拼個你死我活,我們要是上當了的話,那修真界真的將一蹶不振!”
“那接下來我們……”洪遠天師突然發現自己的思維很有些跟不上步伐,看着祁懷毅那張年輕的臉,他的腦海裡一陣感嘆,到底要多麼妖孽,才能在如此年紀擁有這樣的才能和魄力?
“瓦解魔族的鬥志,打破魔五行的野心,魔界十萬修士將只不過是路人而已!”祁懷毅目光微眯,笑容微露得色。
一旁的回頭是岸出聲道:“懷毅,這麼開心,是不是想到什麼好的計策了?”
“這都沒你發現了,師伯,你的眼睛可真夠毒的!”祁懷毅點頭道:“是想到了,不過還欠一個條件!”
衆皆疑惑地看向祁懷毅,尤其是洪遠和研法,他們原本是沒有資格參加這種級別的會議,不過正好請願而趕上了,又如何不好奇?尤其是洪遠,他本就弱弱地在打聽接下來太平會盟會有什麼動作,畢竟這可關係到他們山門什麼時候能奪回,所以他忍不住再次問道:“什麼計策?又欠什麼條件?”
“計策這東西說出來就沒意思了!”祁懷毅輕輕一笑:“洪遠天師、研法真人,你們放心,用不了多久,你們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山門,安頓門人,告慰先祖!”
沒有麒自在那種老子天下第一的自傲,也沒有白凌風那種不怒自威的王者之氣,可是祁懷毅那宛若清風一般的泰然自若,卻總是給人強大的信念和動力。洪遠自然也不好打破沙鍋問到底,和研法低頭間齊聲說了句:“謝總盟主!”
祁懷毅搖了搖頭:“不用謝我,要謝就謝一下這個團結的修真界!”
“說得好!”葵玉真人大讚出聲,心中熱流滾動,她越發覺得,在看人這一塊,虯髯王比她強。
而一直站在某個旮旯角落,幾乎要被人忽視的黑蓬斗笠人,此刻也是雙目精芒閃閃,只不過他那張樸實無華的臉卻一直沒有任何的表情。
就在洪遠天師和研法準備離去之際,負責指揮部通傳工作的崑崙夏炎長老開聲道:“麒自在求見,在外候着呢!”
這句話一出,舉座具驚,回頭是岸金魚眼帶着見鬼般的光芒:“那老不死的還懂得求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