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氳的鬼元將寒白衣的身子牢牢包裹住,卻依然能讓眼力強悍的人看到她那從右肩直貫左腿的可怕劍傷,這種傷逝,就算是大乘境修士,也絕對是丟了七成的命了。
可是詭異的是,隨着那黑白光紋的勢場漸漸變得混濁,寒白衣卻是面色不改地向身子巨顫着的葵玉繼續逼近,而她那雙芊芊玉手,更是裝備上了一對跟她柔美的外形格格不入,卻跟現在的戰鬥狀態非常搭調的血Se情爪。
手中鬼爪血色一閃,寒白衣的右臂宛若變長了幾尺,一爪掃向葵玉那如羊脂玉般的頸項。這一爪雖然看似普通,但是從上面濃烈的鬼元,和劃破空間的破空聲,都告訴明眼人,這要是抓實在了,葵玉的脖子絕對要被生生撕裂,腦袋搬家恐怕是不可變的事。
葵玉真人絕對不是個菜鳥,像戰鬥中發呆走神之類的情況絕對不應該出現在她身上。可是今天她卻真的走神了,因爲她絕對想不到,爲什麼施展出瞭如此強大的一招,明明打在寒白衣身上,她卻痛得撕心裂肺的?而且這傷勢雖然不顯現於外表,可感覺上來說卻是真真切切的。
這種感覺,不知是葵玉有過,通天鬼王也有,跟寒白衣近身戰鬥過的人都有過,這就是仇欲勢場仇之力的恐怖之處。只不過葵玉一下就遭受到了太強大的攻擊,越強大的傷害,帶來的就是越打的落差,也就越想不明白,她算是徹底的懵了。
因此,在寒白衣的血爪都要沾到她肌膚時,她也不過有些驚愕的回神,寒白衣目光微眯,卻是生生收住了這一爪,就連那爆發出去的能量都在這一瞬間完全收了回來,然後擡腳,將剛剛回神,與死神擦肩而過的葵玉踢飛了出去。
“呼……”全場看明白了的修士同時出了一口長氣,剛纔那一剎那,已經有不少人在想葵玉要是被擊殺當場,該如何善後的問題了。
“回力,似乎很雞肋的效能,卻也並不是無用的!”看了看這第一次使用的九幽滅世爪,寒白衣臉上浮起一分滿意的笑容,而她的傷勢,就這麼一會,儼然已經沒有那麼觸目驚心了。
寒白衣之前那對如玉的爪套,因爲在天突峰自爆,早已經丟失。如今這套鬼爪,卻是從和鬼蛟王最後一次交易換來的乾坤袋中搜羅來的,叫做九幽滅世爪,也是寒白衣和祁懷毅在鬼蛟王來獲得的,除了太極圖底座外,品階最高的法寶。
這九幽滅世爪竟然是難得的僞聖器,還是上品的僞聖器,絲毫不差於星老的散華天燈。從同一個乾坤袋裡獲得的物體來看,這九幽滅世爪的前任主人,竟然也是個
至強者,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那個被不明上人用界之力坑殺的那個至強者,只不過不知道什麼原因,他的遺物竟然從鎖魂封印的通道里沉入到了鬼蛟澗中。
“謝道友手下留情,葵玉輸了!”雖然葵玉並非沒有再戰之力,但是人不能不知好歹,葵玉還是很光棍地認輸了。她身上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傷勢,在別人看來,倒是根本不知道她如今的傷勢之重,沒有幾個月恐怕很難痊癒。
依然沒有收起仇欲勢場,寒白衣朝葵玉點了點頭:“承讓,葵玉真人劍技驚天,白衣不過取巧險勝罷了。”
葵玉目光微眯:“葵玉有一不情之請,敢問道友!”
“既然是不情之請,還是別問了!”寒白衣臉上掛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她可不是白癡,自然明白葵玉想問什麼。在如此多的人面前,坦言自己的能力,不是裝逼就是找死。
寒白衣絕不認爲擁有仇欲勢場就是無敵,其實如果葵玉不急着試探出她的深淺,和她拉開距離鬥法,輸贏都只是五五之數。
葵玉臉上微露幾分苦笑,卻也沒有再說什麼,在衆修士複雜的目光中,緩緩地朝崑崙派四大長老他她們身邊落了下去。而佔據着一個戰事統領位置的破龍更是起身讓於葵玉落座,傷勢不輕的葵玉自然也不會要面子而不坐下。崑崙派四位長老自然是關切地詢問着,只不過葵玉都只是靜靜地搖了搖頭。
成王敗寇,是自古的定律,同時也是今日真修反擊同盟會的基調。絕大部分人的目光自然也都落在了從空中緩緩飄落的寒白衣身上。
此時的寒白衣,已經換了一件潔白的長衣,並將勢場之力壓縮在身體周圍一小圈位置,反正鬼修在絕大多數時候看上去都是面色蒼白,倒也讓人看不出她傷得有多重,只不過之前那一劍之勢卻是所有人都看在眼裡的,絕大部分人的心中,還是認爲寒白衣確實是慘勝。
金羆也是這麼認爲的,心道這寒白衣的目標恐怕並不是副盟主的寶座,而是她們金銀二叟的合作。畢竟那麼重的傷,一個時辰的休息時間肯定不夠,那樣這個位置最終還是得易主,這葵玉只不過是受了無妄之災罷了。
不過就算是慘勝,寒白衣的實力在這一刻也被所有的人認可了,畢竟葵玉雖然沒用出連雲帶,卻依然是當今修真界頂尖的人物之一,能擊敗葵玉,自然也屬頂尖之流。
“這娘們,從哪來的?”酒徒不自禁地多喝了口酒,嘖嘖稱歎道:“夠狠,真夠狠的,這樣的劍招都敢用身體抗!想不到這修真界還真是臥虎藏龍啊……沒
見過的高手層出不求啊,一個個都跟生猛海鮮似的……頭陀,人長得漂亮,你這酒色頭陀也別這麼盯着人看啊,想什麼呢?”
“你個酒鬼,我是酒肉頭陀,不是酒色頭陀!”回頭是岸那金魚眼睛給了酒徒一個大大的白眼:“我在想這寒白衣所用的勢場到底是什麼樣的勢場,似乎擁有很詭異的能力,你不覺得剛纔她硬抗葵玉那記劍招的情況有些詭異麼?”
腦中過了一下剛纔的情景,酒徒猛然一驚:“哎呀!你不說酒鬼我都差點忘了,明明是這娘們捱了一劍的,葵玉那娘們怎麼跟被破chu一樣亂叫啊?”
酒徒那大嗓門,加上瞎比喻,頓時引起衆人側目,而崑崙派衆人更是怒目相向。可是,這句話,卻也讓許多隻看結果的人開始細思過程了,越琢磨這對寒白衣就越覺得深不可測。
當然,只有內行才能看門道,外行只能看熱鬧,玉碎血誓臺下的修士,絕大部分都只能看到兔起鶻落,華麗的蛇影凰舞,黑雲劍芒的,最後就是名不見經傳的寒白衣勝了,成爲副盟主的有力競爭者。
議論是在所難免,比如寒白衣的來歷,各種猜測。而最熱鬧的,自然是莫過於原本站在祁懷毅等人身邊的那羣修士了,一個個嘖嘖稱歎,看向祁懷毅等人的眼神完全變了。
什麼懷毅、鄙夷、可笑的神情早就丟到一邊,剩下的是敬畏、歎服、崇拜的目光。尤其是之前出聲揶揄過寒白衣和祁懷毅的那個修士,更是臉色有些發青地看着祁懷毅,哆哆嗦嗦地說道:“那個……前輩,晚輩……晚輩有眼……有眼……”
結結巴巴的,顯然是擔心祁懷毅秋後算賬,畢竟以寒白衣的修爲,要殺他們,跟拍死幾隻聒噪的蒼蠅沒什麼區別。
“你有眼了半天,是想說有眼無珠呢,還是想說有眼不識泰山?”曲希賢打趣道:“別擔心,剛纔都不會跟你一般見識,現在更不會。”
在旁邊衆人鬨笑間,那修士臉色微紅,倒是更沒有那麼緊張了,看了眼身邊的小強,二人繼續朝祁懷毅躬身,嘴巴也順溜了:“晚輩有眼不識金鑲玉,您大人有大量就別跟我們一般見識了。”
“我看你是有眼不識大高手!”遊憶凡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瞧你這種狗腿樣,要是知道我大哥修爲比我師父還強,等下豈不是要嚇得趴地上了?”
遊憶凡那自然的話語,加上自豪率真的笑容,不經意地陳述出了一個事實,雖然是那樣的讓人難以置信,可是周遭衆人,看向祁懷毅的目光再次變化了,因爲她們已經不敢懷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