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過了四天,整個夷陵郡一如往昔一般的安泰,彷彿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此情此景,不由讓走出祈府,環視了眼街道的祁懷毅頗爲感慨。
除了尤家被血洗的第二天,由於日前晚上瀕死的慘叫聲卻是太過駭人了,不是很大膽的人都不敢隨意上街,倒也正好讓南宮鴻帶着數千的城衛兵給米家和古家擦屁股。
到第二日,除了一些屬於尤家的產業暫停營業外,整個夷陵郡基本上已經恢復了八成的人氣。畢竟城裡白日確實很是安寧,加上每日外來人口總是很容易帶動人氣,時間不過才四日,原本是尤家的產業大部分更換了人員,甚至更換了名目一一重新開業,整個夷陵儼然恢復了常態。
只不過嗅覺比較靈敏的人,走在某些特定的地方,還是能隱約感覺到漂浮在空氣中的血腥味。就像劉瑭和劉琅兩兄弟,每每走到這類地方,總是忍不住收縮了下鼻子,顯然,這種血腥味對於通靈的他們來說更是敏感。
“懷毅,爲了我白巫術一脈的事,不得不延緩你送道長回山的時日,真是抱歉!”依舊穿得跟鄉村悍婦模樣的祝容美歉然的說道。祁懷毅微微聳肩:“祝大姐此言差矣,如若沒有大姐你引路,或許我還需要摸索數年,纔有可能找到修真洞天,並找到我茅山的山門所在。”
祝容美臉色微緩:“都三四天了,尤傳江和黑巫教還沒有什麼動靜,懷毅,依你看,這事如何是好?”
“除了守株待兔,別無他法!”祁懷毅臉色淡然:“既然這些黑巫教的目的是解封強良大巫,卻又要跟尤家合作,顯然他們要做的一些準備需要耗費不少人力物力。而他們會選擇隱忍,也必然是覺得此時實力稍弱,自然暫避鋒芒。可一旦她們實力見長,必然會忍不住出手的!”
“要想解除強良大巫的封印,肯定是要滿足不少條件的!”祝容美眼睛一亮:“懷毅,你是說黑巫教在等待援軍?”
祁懷毅額首道:“定然是如此,如果黑巫教的實力能壓過你們,一定會想辦法一舉擊殺你們,永絕後患。而此時必然是實力還不夠,如果能在他們的援軍到達之前,找到他們藏身之地最好不過,否則,我們也只能以不變應萬變,見招拆招了。”
“那樣我們就被動了!
”祝容美一臉的苦澀,四天前,竇家兩兄弟帶來了消息,說知道那幾個黑巫師就在尤家的地下暗室,可是殺到尤家,也找到了尤家的暗室,可暗室根本沒有人,就連符合一個大士家的財富都沒有找到,這確實很打擊人。
“當初我們橫空插手,救了古長昇和米伯仁,大亂了尤家的計劃,更是讓米家和古家能夠集中實力以雷霆之勢消滅尤家,那個時候我們佔了先手。可尤家壯士斷腕,潛入暗中,就已經找回主動權!”祁懷毅笑了下:“米伯仁老爺子說得對,這尤傳江不是易與之輩。”
就在這時,劉瑭突然朝後瞟了眼:“師父,懷毅兄弟,後面五丈距離那個穿灰布短褂,做褲腿有個破洞的人跟了我們不短的距離了。”祁懷毅心中一動,沒有回頭,但氣機很快鎖定了劉瑭說的那個人。
就在祝容美回頭之際,祁懷毅蕩起一陣虛影,已經出現在了穿着破爛的男子身邊。顯然沒有想到在五丈開外的祁懷毅,不過眨眼間就到了自己身邊,男子打了個哆嗦,驚懼地看着祁懷毅,做不出反應。
“你爲什麼跟着我們?”祁懷毅那平日溫和的眼神此時閃着凌厲的光芒,男子身子再次一抖,急聲道:“少爺饒命,我只是給人送信,送信……”
目光掃了眼那人手中捏着的白絹,祁懷毅皺眉道:“給誰送信?”男子連聲應道:“一個年齡跟您差不多的少爺,他說把這個白絹給你,你會給打賞,說完就走了,我不確定,有些猶豫那人是不是騙我,所以一直跟着你……”
接過白絹,上面一行殺氣凜然的字讓祁懷毅心中大亂,抓住男子的手猛然一用力:“給你這白絹的人呢?”男子吃痛地大叫道:“痛死我了,你放手啊……”
祁懷毅猛然放手,也不再問那男子,在祝容美和劉瑭劉琅疑惑的目光中,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衆目睽睽之下,而那手臂被抓處幾道紫痕的男子張着嘴,半晌蹦出一句:“那天殺的混蛋,騙老子,我詛咒他全家不得好死。哎喲,我的手啊……”
白絹上寫的是三個人的名字,祁懷毅最熟悉的三個人,祁念善、盧成香和肖丁娥,肖丁娥正是肖老太婆的全名。祁懷毅是個書法相當有造詣的人,他一眼就看出寫這個白絹的人,筆鋒犀利卻微頓,顯然是強壓住了
內心的殺機。
“懷毅,你要冷靜!”在祁懷毅心急如焚,猶如一道流星般朝祁家莊飛去的時候,曲希賢不住地提醒着祁懷毅:“老太太她們肯定有危險,但就是因爲她們有危險,你更要冷靜!”
祁懷毅怒火叢生:“你讓我如何冷靜,禍不及家人,誰和我這麼大的仇恨,竟然把心思打到我爹孃她們身上去了?”
祁懷毅是個重感情的人,如果說祁懷毅是條真龍,那麼他的逆鱗就是他的親人,誰要是敢動他的親人,他肯定是會拼命的。這個時候,曲希賢的勸誡祁懷毅根本聽不進,拽着白絹的他只是更瘋狂地催動真元,天符牌轉動得飛快,將速度提升到了極致。
當祁懷毅飛落在老祁家院子裡的時候,敞開的院門和門口雜亂的物什讓祁懷毅的心徹底懸了起來,身子如鬼魅般竄進了內室,然後又竄了出來,鐵青着臉的祁懷毅怒吼了一聲:“到底是誰!?”
曲希賢在幻芥珠中則大聲嚷道:“懷毅,沒有血跡,老太太和你爹孃她們肯定還沒死,她們只是被人擄走了,如果你不控制心緒,即便是元嬰期,也一樣有入魔的可能,你要是喪失了神智,誰去救老太太她們!”
打了個冷顫,祁懷毅的神智猛然清晰了些,曲希賢說得沒錯,既然對方沒有當場殺死爹孃和奶奶,那必然是有目的。深吸了口氣,眼中閃着冷芒:“老師,我們在黃泉鬼府與世隔絕了兩年,出來後也就插手過兩件事,一件是狐妖白媚孃的事,一件就是尤家的事。”
曲希賢鬆了口氣:“你殺了蛇妖紫龍,我和大力和明翰擊殺了蠍妖魅姬,那事已經結束了,肯定不是妖類作祟。我想,一定是言家,他們既然能提前預知米家和古家的行動,那麼是你引來了祝容美她們,救了古長昇和米伯仁的事,他們也肯定知道。她們對老太太她們只抓而不殺,目的自然不僅僅是出於報復!”
再次張開白絹,看着那三個殺機內斂的字,祁懷毅猛然翻轉白絹,才發現白絹的反面還寫着幾個字:“西北破廟!”
這個時候,祁懷毅徹底冷靜了,他最擔心的事情並沒發生,這讓他心中稍安,在身子騰飛起之前,他森冷地說了一句:“就算他們什麼都知道,改打我爹孃和奶奶的主意,就是找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