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們這點兒出息,等到了家,海蔘鮑魚,龍蝦大閘蟹,撐死你們兩個鄉巴佬!”
費府那邊,費隘一大早上便收到了兒子回來的消息,順便也知道了兒子在紫竹林的表現,激動的渾身顫抖。
立刻召開了家庭會議,全家到祖祠燒香,向祖宗禱告。
祠堂中黑壓壓的都是人,所有事物準備完畢,就等着費言回家。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人回來。
大太太皺着眉頭說道,“咱們家的大少爺呀,出息了,哪裡還想回這個家呀!”
費隘眼睛一瞪,“他敢,老子拔了他的皮!”
費言的母親一言不發,但心裡卻是樂開了花,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斜眼瞟着大太太,臉上掛着十足的傲氣。
“老爺,你肯定是誤會言兒了,他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這麼久不回家,肯定是在外面玩了。”
大太太立刻出言相嘰,“祭祖都不如他玩重要,這還剛剛上了紫竹林,要是被神殿看上了,那還不得翻天!”
“別吵來,老子親自去找,這個小王八羔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
帶了幾個家丁,費隘氣呼呼的出了府,直奔大街而來。
話說費言帶着謝天秦離,一路走一路吃,真的是不亦樂乎。謝天驚奇的發現,費言這個紈絝,走到哪裡都是一片歡呼聲,似乎街上的人都認識他。
連幾個乞丐都圍了過來叫着言少爺好。費言也不嫌棄乞丐的髒,親手掏了碎銀塞到乞丐手中,爽朗的說了聲,“去喝花酒,本少爺請客。”
乞丐歡天喜地的走了,費言繼續敗家,吃的喝的玩的,出手全是兩倍價錢。整個街道都以爲他的到來雞飛狗跳。
費隘絲毫不費力的便找着了費言,臉上的怒氣在看見費言的那一刻煙消雲散,換成了久別重逢慈笑。
“老爹!”
費言卻突然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殺氣,情不自禁的喊了一聲。費隘臉上的笑容唰的一下就沒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怒火。
“兔崽子,你長本事了啊,上了一趟紫竹林,連祖宗都不要了嗎?”
費隘說着話,習慣的脫下一隻鞋,指着費言道,“打多少下,自己說?”
謝天樂了,眼前這個有些猥瑣的老男人,也太搞笑了吧,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就要打自己的兒子。
然而整條街的反應居然是見怪不怪,看樣子,也是習慣了。有人起鬨道。
“必須把褲子脫了,那樣打得纔夠響亮!”
“上一次看費少了的屁股是什麼時候,我都快忘記,他屁股上那塊疤真好看!”
費言臉唰一下紅了,趕緊跑了過來,抱着老爹的手臂,嬉皮笑臉的說道,“爹、爹,親爹,兒子有客人,能不能將時間挪挪!”
聽說費言有客人,費隘的臉色唰一下又變了,可謂比翻書都快。自己的兒子,什麼時候揍都是揍,但是怠慢了朋友,那是絕對不允許的。他自己的兒子,品性他知道,能被他稱爲朋友,那絕對不差!
謝天和秦離也是一愣一愣的,這個老傢伙真是戲精啊,臉變得可真快!
“伯父真是威武,小侄是費言的朋友,叫謝天,她叫秦離,冒昧……”
“還冒昧個屁啊,這麼多過場,走,回家喝酒去,你是我兒子的朋友就夠了。”
費隘一掌推開費言,一手拉着謝天,一手拉起秦離,走了!
謝天無語,這老爺子還真是爽快人。
費言抗議道,“我纔是您兒子好不拉”
因爲來了客人,祭祖都壓縮了時間,該上香的上香,該磕頭的磕頭。費言被老爺子逼着,,跪在祖宗牌位前,要他親口告訴祖宗,他在紫竹林取得的優異成績。
“各位祖宗,實在不好意思,我和紫竹林沒有什麼關係了!”
“啊……”
這句話如同天雷一般,炸得人腦袋發懵。大太太率先反應過來,冷笑道,“果然是費家的好子孫!”
“你……”費言的母親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費隘臉都白了,“祖宗,你纔是祖宗,你真是氣死我了!”回過頭來又對着謝天說道,“賢侄,你和秦姑娘先去客廳喝茶,我要和這個不肖子好好談談心!”
謝天看着跪在祠堂的費言,做了個自求多福的樣子,和秦離轉身離去。費言無聲的罵着謝天不仗義,甚至還比了一箇中指!
謝天還了他兩根中指,還給了老爺子一個建議,鞋底抽人費力,還是用竹片吧。
費隘將所有人趕出了祠堂,這才嚴肅的問道,“這個人什麼來頭,竟然能讓你放棄一飛沖天的機會?”
費言眼睛一轉,這個老傢伙,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他。
“爹,我只能告訴您,大哥將我帶上了紫竹林,又帶着我和秦姑娘殺下了雪山。”
費隘聞言一驚,“果然不出我所料,能從紫竹林中安然而退,也算得上是人中龍鳳,對了,可曾受傷?”
費言嘿嘿一笑,“受傷?您也太看得起紫竹林的那些酒囊飯袋了,他們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費隘更是震驚,半晌說不出話來,最終點點頭,“兒子,你果然是爹的好兒子,能把這樣的人請到咱們家來,比我有出息。
費言喜道,“爹,那打屁股這事,能不能算了……”
“算了,你老子我說過的話可以不算嗎?十下……”
“八下……”
“討價還價,漲膽了呀,二十下!”
“啊……”
祠堂中傳出殺豬般的叫聲!
過了一會兒,老爺子神清氣爽的走出祠堂,後面跟着哭喪着臉的費言。
“老傢伙,小手這麼狠,也不怕揍得不發育,抱不了孫子?”
老爺子卻笑道,“唬誰呢,老子下手時看得清清楚楚,長得比老子的都雄壯。”
費言無語了,這老傢伙,爲老不尊,打人屁股還非要拔光褲子,也不怕長針眼!
客廳裡,大太太見不得二太太小人得志的樣,藉口抱恙,走了。也難怪,她肚子不爭氣,只爲費家生了個女兒。
女兒是要外嫁的,註定無法繼承費言的家業,所以她連帶着,恨上了二太太,以及費言。
二太太全程陪護着兩人,見老爺和兒子歸來,急忙出來迎接。
費言雖然看似霸道,但也並沒有因爲費言而母憑子貴,而是一視同仁的對待兩位太太。
“客人呢,沒有怠慢吧?”
“老爺放心,我知道怎麼做。”
費言委屈的喊了一聲“老孃啊,您老公可差點兒打死我啊!”
二太太瞪了費言一眼,“聲音這麼大,打得輕了!”
茶被撤去,換成了酒宴,家丁丫鬟穿梭忙乎,片刻間,一桌子的美味佳餚。
老爺子客氣的將謝天秦離請入席,親自斟上了酒。
“賢侄,秦姑娘,這杯酒當給你們接風了,多謝你們對犬子的照拂。”
謝天和秦離趕緊站了起來,說了聲不敢當。
從第一眼看見費隘,謝天就覺得老爺子身上有股子豪邁勁,很對自己的胃口。
從費家宅子的規格來看,費家還真是祿城大戶,光這一桌子酒菜,便有不少東西叫不上名來。
費言剛剛愛過打,屁股不能沾板凳,只能站着。
“大哥,喝酒,啥都不用說了都在酒中!”
謝天點點頭,“好,喝酒!”
秦離坐在謝天身邊,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麼會如此承情,但也看得出來,這傢伙眼中流露出的真城。
最後秦離將目光放在了費言身上,她突然想起來了一頭牛,眼睛一亮。
酒過三巡,廳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一名家丁進了殿,顫聲道,“老爺,小姐回來了!”
“啊……”
老爺子明顯面色一變,最誇張的還是費言,一瘸一瘸的跑到謝天身後,哭兮兮的說道,“大哥救我!”
謝天懵了,“這個小姐何方神聖,怎麼你們好像很怕她似的?”
二太太眉頭緊鎖,告了一聲失禮,退出酒宴,竟因爲走得有些急,差點兒沒摔跤。
費言道,“不是好像,是真怕!”
謝天本想問這是爲何,門口卻傳來銀鈴般的笑聲。
“呵呵,哥回來了,太好了,正愁沒人肯幫我呢?”
謝天和秦離對視了一眼,聽這個聲音便知道,這應該是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怎麼費家人卻像是來了只洪荒猛獸?
果然,一道翠綠的身影進了客廳,兩手拽着長長的辮子,正玩弄着。樣子清秀,紅撲撲的小臉蛋,水汪汪的大眼睛,樣子古靈精怪的。
遠遠的便叫了聲,“哥。”擡頭看見了一臉愁雲的老爺子,叫了一聲“爹,有客啊!”
老爺子嘴角抽搐道,“青青,不可無禮!”
費青青伸手將老爺子按着坐下,說道,“放心吧爹,我就是來看看我哥,有些時日未見,想我哥了!”
費言卻哇的一聲叫,差點都哭了,“好妹妹,你就饒了哥吧!”
見費青青朝他走來,嚇得臉都白了,抱着謝天的手臂,顫聲道,“大哥救我!”
謝天都被這兩父子高懵了,這麼可愛的小姑娘把你們嚇成這樣,至於嗎?
“沒聽你說有個妹妹啊?”
“我哪敢說,說了怕你就不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