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神官微微一愣,旋即點點頭,“確實如此!”
謝天行了一個禮,“那晚輩告辭!”
說完話,拉着秦離便要出竹林,費言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如果留在這裡,光是那個關神官和他的弟子就不會放過他。
“站住,那裡不是你一個小小的未列門牆的弟子能去的!”
關神官指着謝天喊道,謝天卻沒有停步,扭頭說道,“誰說我要去那裡,我是要下山!”
“下山……”
“誒……”
關神官突然反應過來,“混賬,你當我紫竹林是客棧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你非要這麼想也不是不可以。”謝天很隨意的回了一句。
關神官暴跳如雷,紫竹林屹立千年,從來還沒有一個弟子敢如此放肆,也從來沒有一名弟子如此白癡,要知道,進了這裡,便是西陵的人,求都求不來呀。
關神官怒火一起,氣勢便動,一股無形的威壓從身上爆開,直接卷向謝天。秦離突然閃了出來,擋在謝天身前,怒道,“神官,你要對一名晚輩動手?”
秦離已經沒有了修爲,如果威壓落在她身上,不死怕也殘了。關聖祖不得已,只好將氣勢收了。
“秦離,你也要背叛神殿?”
“秦離不敢,只是看不慣你的做爲!”
秦離不卑不亢,關聖祖一時也沒了主意,只好將目光投向屠神官,看看他該怎麼處理?
屠神官依舊風輕雲淡,他很驚異於謝天的態度,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所以他很想知道,這個年輕人的底氣來自於何處?
“的確,你們把紫竹林當成了客棧,而且,秦離確實不在我管轄內,但觀主有旨意,我總不能把個大活人弄丟了吧,老臉還得要啊?”
謝天點點頭,“神官說得是,官大一級壓死人,但秦離我必須帶走,我欠他的,有沒有折中的辦法?”
謝天很誠懇,但在關神官看來,這卻是挑釁,不等屠神官發話便站了出來,“只要你能出得來紫竹林?”
話音剛落,屠神官惱怒的看着他,瞪了他一眼,這才轉向謝天,說道,“既然我那師弟都說了,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人老了,泛困,我回去睡個回籠覺。”
屠神官轉身離開,等於是默許了關神官的話,謝天搖搖頭,本以爲屠神官能明白事理,可以不用大動干戈,如今看來,還是要比拳頭了。
事已至此,謝天也不再藏着掖着了,在秦離身邊蹲了下來,雙手拽住了鐵鏈。關神官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鄙視。
“幹什麼,你該不會以爲你能扯斷吧?”
“就是,這可是玄鐵製成的,你以爲你是誰?”
謝天懶得理這些傢伙,雙手一發力,咣噹一聲,火花四濺,鐵鏈應聲而斷。
“什麼?”
包括關神官在內,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我沒看錯吧,這可是玄鐵所制啊,怎麼在他手裡成了豆腐?
謝天隨手扔掉手中的鐵鏈,眼睛又瞄上了秦離的手腕。
嘩啦一聲響,毫無意外,手腕上的鐵鏈也變成了廢鐵。謝天拍拍手,笑道,“不用驚訝,我就是提前用了些藥石,別說我,費言也行!”
關神官這才鬆了一口氣,如果鐵鏈真是謝天扯斷的,那這架還打個雞毛打,趁早認輸就得了!
扔掉鐵鏈,拉着秦離就往外走,根本就沒打算鳥關神官。
關神官那個氣呀,大叫一聲,衝了過來。
費言嚇了一跳,趕緊往謝天身後躲,謝天和秦離肩並肩,頭也不回。身後突然安靜了下來。
好奇的費言回過頭,難道這些傢伙突然慈悲大發,放過了他們?但卻看見了詭異的一幕。
關神官四肢不受控制,漂浮在空中,滿臉都是恐懼,他身後,其他弟子個個事情宛如見了鬼一般。
“這是……什麼境界?”
沒有人能回答他,相信就算是屠大神官來了,也回答不了。
費言的嘴巴張得比他臉都大,這是什麼情況?他們都TM成仙了嗎,會飛?
煞女不愧是煞女,雖然沒有了修爲,但還是能窺探出其中的一絲奧妙,似笑非笑的看着謝天。
謝天后退一小步,“幹嘛這樣看着我,我會誤會的!”
三人順着林間小道,出了紫竹林,謝天輕咳一聲,關神官幾人砰的一聲落下來,砸飛了一蓬雪。
望着謝天離去的背影,關神官膽戰心驚,喉結聳動,“扶我、去別院,我要告訴師兄!”
但哪裡有人理他,他生氣的回過頭來,準備發飆,才發現,身後的普通弟子通通趴在積雪,瑟瑟發抖!
剛剛的事情太震撼了,彷彿被人掐住了脖子,生死都在別人一念之間,那滋味,真是終生難忘!
屠百里藉口回籠覺,回了自己的居所,想着自己要不要出去看一看,關聖祖畢竟年輕氣盛,被鬧得太難看。
猶豫了片刻,決定還是靜觀其變,這時候,關聖祖驚慌失措的跑了過來,臉色蒼白。
“師兄……出事了……”
屠神官聞言一驚,噌的一聲站了起來,“怎麼了?”心想着你個暴脾氣,該不會是把人給我打死了吧?
關聖祖嚥了口唾沫,驚魂未定的說道,“師兄走後,我們都飛了起來……”
“什麼?”屠神官腳下一踉蹌,飛了起來。
接着關聖祖才心有餘悸的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屠神官精神都變得恍惚,能讓人飛起來,這是什麼手段?
屠神官不禁回想起在那間觀中見到的一幕,那個高高在上,宛如神仙般存在的人,曾經露過一手,便是讓自己身不由己的飛了起來。
那個年輕人,他今年多大,就算打從孃胎中就開始修行,到如今也就是二十年吧?
他是神嗎?
關神官低聲道,“師兄,要報給觀裡嗎?”
屠神官搖搖頭,“不必了,秦離已經廢了,蘇勝雪下落不明,觀中最有前途的兩個人都毀了,咱們沒必要再去提這些傷心事!”
紫竹林按部就班,該分配的分配,只有那些弟子好奇,前三甲爲什麼只剩下一個,臨時被抓來充數的人倒是歡天喜地,畢竟這是一份榮譽。
一行三人,下了雪山,遠遠看見了還在等候的費家家丁。
“少爺,你終於肯下山了,我們還以爲,你又扔下我們,自己玩去了,要是老爺知道了,非拔了我們的皮!”
費言大手一揮,“他敢,少爺我怎麼說也是進了前三甲的天才,回去還不得把他樂瘋。他要是再敢打我屁股,我就和他脫離父子關係,以少爺現在的實力,到哪裡還不得把我供着。”
費言說得眉飛色舞,看得謝天一愣一愣,你一個初境修士,竟然敢厚顏無恥的稱自己爲天才,真尼瑪不要臉!
家丁聽他這麼一說,高興得不得了,立刻收拾東西,準備打道回府。看着謝天和秦離,他眼睛咕嚕一轉。
“大哥,嫂子,反正閒來無事,不如上我家玩玩去?”
“瀚州啊。”謝天嘀咕了一句,忽略了費言的稱呼。
秦離鳳眉一挑,怒道,“再胡說,小心我揍你!”
費言嚇了一跳,但想想她只是一個普通人,不禁笑道,“嫂子,不是小弟我看不起你,我好歹也是個天才,跟我打,我下不去手……哎呦!”
話音未落,秦離早已是手起拳落,砸上了費言的胸口,直接一拳便將其砸倒在地,哎呦哎呦的直叫喚。
“就算沒有修爲,打你還不是跟玩一樣!”
秦離冷哼一聲,又揮了揮拳,做勢要打,嚇得費言直往謝天身後鑽。謝天卻一點兒也不仗義,直接將他推了出來。
“沒辦法,我也打不過她,你既然惹了人家,就不應該怕,捱打站穩了!”
費言只好求饒,“姑奶奶,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饒你也不是不可以,去瀚州的開銷全部算你的。”
費言一仰脖子,“那必須的,誰跟我搶我跟誰急!”
瀚州,地處南疆,與西陵相隔不過千里,一路馬車官道,半個月後便進了祿城。費言被馬車顛簸了數日,早已苦不堪言,但車輪一進入祿城,他立馬就變得生龍活虎。
“大哥,嫂……秦姐姐,這就是我的家鄉,祿城,在這裡,你們只要報上我的名字,包你橫着走!”
謝天從馬車中探出頭來,看着兩邊繁華的街道,頻頻點頭。祿城的深秋,與夏日差不太多,溫度頗高,駐民們穿戴都非常的清涼。
謝天的眼珠子都繞花了,眼前那一道道青春靚麗的倩影,有那麼一刻,謝天還以爲自己回到了曾經的老家。
馬車一路搖晃,謝天老毛病又犯了,找家丁要了散碎銀兩,下了馬車,朝着一個個小吃攤走去。
“這個不錯,來一份……”
“那個也不錯,來一份……”
“咦,這個怎麼這麼像蟲子,好惡心,也來一份……”
受到謝天的感染,秦離也跳下車來,大肆收掠。費言一見兩個沒見過世面的傢伙,被這些小玩意迷得挪不開步子,不禁有些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