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錯、西鐵城隨後趕到,毫不猶豫的將自身的靈力也度給了董天順。
凍凝的泥土頓時瞬間融化,竄出一大片綠色的藤蔓,開枝、散葉,相互交織在一起,編織成一個巨大的綠色球體,將所有人包裹。
漸漸的,冰花消融,寒氣退卻……枯木逢春,殘枝發芽……
片刻時間,一切又回到了之前的生機勃勃。
藤蔓散開,裡面的紅甲們迅速恢復了生機,但死去的,再也無法復活。
“錢之幀!北帝水月!這筆帳,咱們慢慢算!”
“將軍。”馬蒼羣鼓起勇氣。“剛剛傳來消息,宇文成靈的營地也被衝了,要不要聯合一下?”
“西帝的人。”祁連山略一沉思。“你去跑一趟!”
……
……
如今的星宿海,五方五帝的勢力已經被挑起內亂,五座島嶼上到處都在上演着慘烈廝殺。
一隻小隊,兩男兩女快速的穿過一個個戰場,慢慢的朝着勾羅宮摸去。
同其他妖王宮殿一樣,勾羅宮的地理位置極佳三面環海的一處山峰,聽濤觀海賞日落月升。
如今中域妖帝不見其蹤影,雪姬會晤勾羅,商談中域大計,遲不見歸,謝天卻收到了金巧的一絲離魂。
不用說也知道這意味着什麼?雪姬出事了,金巧不得不以損耗壽元爲代價,傳遞訊息。
“你們對勾羅瞭解有多少?”謝天問道。
“帥!”
“迷人!”
這是紅魚和白雀的評價,看二人花癡的樣子,謝天無語。
“傳言勾羅誠俯極深。”青蛟認真的回了一句。“而且他的修爲在所有妖王中最高,甚至可以問鼎妖帝!”
“這就說得通了。”謝天點點頭,如今星宿海風雲突起,正是展露頭角的時候。“中域妖帝說不定已經被控制了。”
“什麼?”紅魚白雀聞言一驚。“那雪姬豈不是很危險?”
“那到不至於,權利更迭,最忌斬殺舊部,目前勾羅還沒有殺雪姬的必要。”
二女心下稍安,腳步邁動得更加有力。
勾羅宮近在眼前,宮殿的守衛似乎認出了謝天,沒有出手阻攔,甚至直接做了請的手勢。
“謝公子,我們王上已經等候你多時了,請!”
謝天更不覺得意外,相信勾羅控制雪姬,自然是知道了自己與雪姬的關係,而且聖皇聖祖的事情在星宿海已經不是秘密,勾羅想要實現他的野心,謝天他遲早要見的。
勾羅宮不算大、當然也不算小,在衆多妖王宮殿算是普通,穿過走廊,直通大殿。
勾羅笑意盎然,獨自品着一壺酒。
謝天四人被守衛帶至大殿,勾羅熱情的站了起來,接待老友一般的將四人迎進殿內。
“二聖傳人,果然風姿綽約!”
讚歎一句,命人看座上酒。
謝天從一進殿,便感覺到一股若隱若現的陰毒氣息,眼光便一直放在了勾羅身上,良久,才皺了皺眉。
“勾羅,中域妖帝右位妖王,雖是妖修,卻爲何身上有着一股子很熟悉的味道?讓我來猜猜看!”
謝天神色怪異,圍着勾羅轉動一圈,鼻息龕合,閉上眼睛細細品過,這才睜開眼睛說道:“原來如此。”
勾羅來了興致,微微一笑道:“何解,願聞其詳!”
謝天笑道:“魔、妖同修,難怪有擊敗妖帝的手段,土靖帝應該被你軟禁起來了吧,說說吧,有什麼目的?”
勾羅英俊的臉龐瞬間陰沉下來,謝天一眼看破他的秘密,讓他吃驚不已。
“我以爲你來的目的是雪姬,看來她要失望了!”
“不、不、不。”一連三個不字,謝天搖晃着右手食指。“我不來,雪姬無恙,我來了,雪姬更不會有任何損失。在沒有確定我的實力之前,心細如你,又怎會輕易損壞籌碼。”
勾羅臉上陰晴不定,所有的心機在謝天面前變得毫無意義,此時此刻,自己就像是被拔光了衣服一般,尷尬至極。
紅魚厲聲喝道:“雪姬呢?”
驀然間,雪姬的身影出現在大殿,紅魚和白雀快步衝過去,將雪姬抱住,鼻子一酸。
“你沒事吧?”
“我沒事,他不敢把我怎麼樣!”
謝天將雪姬迎回,坐在自己身邊,笑道:“我來晚了一些!”
“夫君有大事在身,雪姬知道。”
確定了雪姬無恙,謝天這纔將目光轉向勾羅。“非要我打得你滿地找牙,你才肯把土靖帝放出來!”
語氣囂張,勾羅聞言一愣。
有恃無恐?虛張聲勢?
“你覺得你有那個能力?我只想要二聖的傳承,土靖那個老傢伙不在我的計劃之內!”
謝天笑了,似乎在看一個白癡。“那你怕是要失望了,因爲,二聖的傳承已經沁入了我的血液中。”
“那簡單,吸乾你的血就好!”勾羅臉帶獰笑,衣衫無風自動。腳下卻出現了一道裂縫,瞬間便到了謝天座前。
謝天也是吃了一驚,這便是紫暉境!
妖帝級別的修士,殺人於彈指一揮間。
謝天的身形爆退,在大殿內快速的轉動數圈,才避開這無形的一擊。臉上已經泌出汗水。
勾羅微微一笑。“這便是你我之間的差距,我只取二聖傳承,絕不傷你分毫,你大可放心!”
謝天卻騷包的甩了甩劉海,笑道:“還行,我撐得住,你繼續!”
“不知好歹!”
雪姬不由得面帶憂色,謝天的境界她知道,滿打滿算青暉境,足足差了兩個大境界,剛剛雖然是有驚無險,但也是險象環生。
腳下稍有不慎,便會被那條裂紋撕碎。這還只是勾羅試探性的攻擊,並未出全力,一想到連土靖帝都敗在其手中,雪姬不禁捏緊的手掌。
“怎麼,你怕了?”
謝天淡淡的道。
雪姬俏臉一紅,羞澀的低下了頭,堂堂妖王,竟然在謝天面前展露出小女兒家的姿態。
“夫君?”
“既然稱我爲夫君,就要對我有信心!”
雪姬望着謝天的目光,堅定的點點頭。謝天這才滿意的笑了。
勾羅也笑了,剛剛隨意的一個試探,這個所謂的二聖傳人,竟然差點兒跑斷一雙腿,真是夠丟人的。
反過來卻在女人面前大顯神威,還要別人對他有信心。真是搞笑啊!
“還有什麼話,留着上墳再說吧,我給個你機會了,你不珍惜。”
勾羅打斷了二者的談話,手指挽動。身影瞬間移動,停在了謝天面前。
“哎呦喂,嚇死我了!”
謝天后退一步,誇張的拍了拍胸脯,表情怪誕。
小退一步,卻能遠離勾羅。
“咦!”
勾羅輕呼一聲,他是沒想到謝天還有如此手段。
“你有口臭,薰着我了,只好躲遠點兒!”
謝天語出驚人,嫌棄的捂着鼻子,又擡手扇了扇鼻子前的空氣,試着將渾濁的空氣從鼻子前趕走。
紅魚和白雀忍不住笑了!
真是死性不改,打架都不正經!
青蛟更是被雷得舌頭都掉出來老長。
勾羅的臉色卻變得異常寒冷,調侃等於挑釁,更是等於侮辱。
緩步而行,腳下一串非常清晰的腳印,每個腳印都像是溢出的熔岩,四周的地面滋啦滋啦的響着,突然也燃燒起來。
勾羅宮殿上空,當雲層散去,碧藍如洗。驕陽似火,灸烤着每一片瓦面。
透過瓦縫,刺眼的陽光傾瀉而下,在那些腳印上空燃燒了起來,噴吐着鮮亮的火舌。
火舌靈動,宛如擁有自己的靈魂,從腳印中爬了起來,然後在地面拼命扭曲,像極了有人握筆勾描。
瞬間,出現了柄、刃、最後是劍鋒。
一把熊熊燃燒着火焰的劍懸在離地三尺高的地方。劍身微顫,散發着恐怖的氣息。
火焰將勾羅的身影映照得異常高大,乍看如神,細看卻是魔。
這便是勾羅一生的縮影。即是神、亦是魔。
此時的謝天,看不見一絲慌亂,神色嚴峻,血冥殘刀橫握與胸前。只是橫握,並未再做任何動作。
嗡!
一聲清嘯。
嗡嗡嗡!
數聲清嘯,似海浪濤濤,連綿不絕!
謝天的刀指向了那把火劍,像是發出了某個指令。而清脆的嗡鳴便是指令的執行人。
一道流光自某處來了,圍繞着火劍快速的繞行一圈不到,似耗盡了所有力量,悲鳴着回到來處。
接着第二道流光、
第三道流光、更多的流光紛沓而至……
殿內,狂風大作,瓦縫射下的陽光似乎都被吹得曲折。燃燒的火焰四下搖曳。這些流光在火劍四周繞行不過一週,便悲鳴着迴歸。
人們這纔看清楚,那一道道流光是——一把把劍!
鎩羽而歸,勾羅的臉上沒有流露出嘲弄的神情,也沒有不解。
看樣子,他知道謝天的自信來自何處?
無數流光前赴後繼,雖是乍現乍斂,但可以感覺到,那柄火劍正在逐漸變得黯淡。
“看你還有多少劍?”
“拭目以待吧你!”
二人之間的對話,寡淡無味!
心中的波瀾只有自己知道。謝天的額頭泌出密密麻麻的細小汗珠。
勾羅卻甚至保持着原來的風輕雲淡。
但心中的震驚卻無以復加。他還是青暉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