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時間,那鈴鐺射出的真元箭簇便被消耗得所剩無幾,赤足小孩臉色煞白,這種純真元攻擊的消耗是非常大的,無法長久使用,而朱心的飛劍靠的是純念力,能同時驅動上千柄劍,識海的龐大怎能不令人咂舌。
轟轟!
幾乎所有的飛劍都轟在鈴鐺上,沒有真元加持的鈴鐺與平常的精鐵所差無幾,哪裡能承受如此暴烈的攻擊,瞬間碎成渣渣,被暴風雪卷得無影無蹤。
赤足小孩欲哭無淚,手裡握着一截光禿禿的鏈子,望着蜂擁而來的劍羣,哇的尖叫一聲,撒腿就跑!
饒是赤足小孩跑得飛快,屁股上還是被扎得跟馬蜂窩似的,鮮血直流,朱心哈哈大笑“這個我更喜歡!”
“不要臉”
赤足小孩扔下一句話捂着流血的屁股跑得無影無蹤,風雪也停了,白天和唐豆睜開眼睛四下張望,他們並不清楚剛剛發生了什麼,只知道被一陣笑聲震傷識海,多虧有朱心給的那道符,不過他們都清楚的記得被朱心摟着腰飛奔的那一幕,以至於現在看朱心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別打什麼歪主意啊!”朱心指着他倆用帶着警告的口吻說道。
唐豆一躍而起,圍着朱心來回轉圈,臉上帶着肉麻的笑容“朱哥哥,我好喜歡你,你還是從了我吧!”
“滾!”
最倒黴的要屬褚玄心,他當時正處在風暴中心,肆虐的真元直接搗毀了他的識海,死得不能再死。
這場風暴引起了不少人注意,待風暴散去,民衆開始聚集,朱心也想趁着這個機會將真相公開,而這時候,城主蕭九霄帶着二頭領林步雲出現在城主府大門外,他滿面春風的快步走來,非常熱情的握住了朱心的手,朗聲說道:“辛苦了朱樓主,你大仁大義,不辭辛勞,配合城主府誅殺魔族奸細,精神值得讚揚!”
“啥”
白天和唐豆立馬就明白了,搶功的人來了,朱心哈哈大笑,連忙熱情的握住蕭九霄的手,使勁搖啊搖,搖到外婆橋。
“應該的應該的”一連說了兩句應該的,然後才湊近了低聲說了句“城主的不要臉真是讓人欽佩啊!”
蕭九霄愣了一下,又哈哈大笑起來,四方趕來的民衆看到二人如此親密的樣子,不禁紛紛鼓掌。
蕭九霄伸出來,示意大家安靜,現場平靜下來,朱心突然擡高嗓門,有些受寵若驚的說道:“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城主,這二十錠金子……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蕭九霄臉上一僵,表情比吃了蒼蠅還精彩,一雙眼睛盯着朱心,恨不得一口吞了他,偏偏臉上還得陪笑。
“呵呵,呵呵,不成敬意,不成敬意,林頭領,取二十錠金子來。”
不知不覺中,誅心樓與城主府的第一場較量落下帷幕,面對城主府搶功,誅心樓初來乍到,自是不敢公然與城主府叫板,只好是啞巴吃黃連,只是蕭九霄也太小看了誅心樓,才讓誅心樓訛去二十錠金子,不過朱心也知道,樑子既然已經結下,那麼蕭九霄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果然,接下來的表彰致辭,蕭九霄將誅心樓大肆吹捧了一番,言詞之下技冠全城,很快,這一番言詞便傳遍了全城。
經過這次戰鬥,白天和唐豆受益良多,特別是識海,竟是比以前寬闊渾厚了不少!
唐豆現在對朱心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整天的纏着他,想和他學兩手,也許是纏得煩了,朱心把白天和唐豆都叫到一起,給他倆上了一堂深動的修行課。
“你們倆,二十來歲進入洞玄境,可謂天才,嚴格來說,洞玄境就是明悟天地的境界,但是修行到這個境界卻是一個坎,怎麼說呢,因爲你開始迷茫了,是應該修念,還是應該修器?很多人都會選擇修念,因爲修念相對而言比較便宜,修器的話必須得有相應的功法,要知道,若是沒有底蘊的話,你拿什麼來繼續修器,而修念就簡單多了,你只需要冥想冥想,不斷的冥想,你的識海越深厚,你可控的天地元氣就越多,就意味着你可以盡情的玩飛劍,但是弊端隨之而來,若你還沒有踏入無距這個境界的時候,你想飛劍殺人,取人首級於百步之外,你就必須要守好身前一尺之地,否則,只要有適合的契機,三歲孩童用牙籤都能把你戳死,悲哀吧!”
“唐豆,你這個洞玄初境巔峰,只要用顆針在屁股上給你扎一下就能踏入中境,你在猶豫什麼?白天你的中境巔峰入上境也就差那麼一蚊子丁丁,至於嗎?”
“朱哥哥”唐豆突然問道“我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麼境界”
“我的境界,重要嗎?只要我想,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朱心豪情大發“這樣跟你們說吧,只要你們敢做決定,哥哥我是要啥給啥,你要修念,哥拿丹藥堆死你,你要修器,哥拿功法給你當被子,你如果突然覺得煉煉丹,畫畫符布布陣啊什麼的別有情趣,那麼請你告訴我,剩下的都交給我,但現在請你們去把碗刷了,因爲後廚放了三天假,廚房裡的碗兩天沒洗,現在已經沒碗筷可用了……”
“啊……”
“呃……”
“唉,我這個樓主,是不是太失敗了點兒,洗個碗都得耍耍心機,看來是該樹立一下權威啦……”
朱心雙手縛在身後,斜視四十五度,長髮垂肩,衣袂飄飄,頗有仙家風骨。
來到後院,吳家兄妹帶着出塵正玩堆雪人,出塵現在活潑了很多,人也越發可愛,難得朱心今天來了興致,怎能不對他們說教一番。
“前些日子你們已經沐過星輝,想必丹田氣海中真元充沛,修行正式進入實境不惑,何爲不惑,見字明義”
朱心說着突然伸手拍了九斤一巴掌,九斤一歪脖子躲過,朱心點點頭,繼續說道:
“這就是不惑,所有修行之初都是本能反應,就像剛剛我打你,你本能的躲開了,是因爲你的修行進入不惑境,對任何事物都不應該再感到迷惑,知道是該躲、該逃、還是該還擊。而本能反應的延伸,延伸後的多元化就是真正的修行,把這些本能反應延伸再以定式保留下來,便是所謂的招式,你們應該去外面大街上走走,買買菜,打打架,賭賭錢,吃吃霸王餐什麼的,對修行有幫助。”
小妹皺起了眉頭:“公子你這樣好嗎,教壞小孩!”
“咳……咳……出塵,哥哥今天說的你一個字都不許記,不然我便在你身上刻一個符,讓你以後蹲着尿尿!”
說着哈哈笑着逃了,惹得小妹又追又打的,小妹揉揉出塵的小腦袋,柔聲說道:“出塵別聽大哥哥瞎掰,你將來要成爲誅心樓裡內心最純潔的人。”
出塵眨着眼睛點點頭,看着朱心遠去的背影,開心的笑着。
城主府的高牆深院之中,蕭九霄正在書房品茶,一旁站着的是城衛二頭領林步雲,大頭領褚玄心是魔族奸細的事情被壓着沒有上報。
蕭九霄年近四十洞玄巔峰,談不上修行天才,也絕非泛泛之輩,再加上他外形高大威猛,做人粗中有細,在益州頗有人緣。
林步雲身爲二頭領,上面有個褚玄心,事事都壓他一頭,他本以爲此生難有出頭之日,卻沒想到出了這檔子事,直接嗝屁着涼了,大頭領的位置也就空了出來,但他深諳爲官之道,越是想要的東西就越要做出不想要的樣子,所以最近這段時間裡他一直都恪守本分,將汶城的守衛工作做得非常到位。
“這段時間你表現得不錯,往前挪一步吧,你的位置讓你的副手接替!”蕭九霄敲着桌面說道。
林步雲會意,將茶杯重新添至七分滿,然後恭恭敬敬的說道:“這都是大人您教導有方,小的定不會負大人的栽培”
蕭九霄說道:“誅心樓噁心了我,我也不能讓他安逸,你帶着我的信物走一趟,告訴那些家族,就說汶城最近太安靜了些,誅心樓的人也太閒了些,讓他們都忙起來!”
雪日無暖,人有閒!
誅心樓裡上上下下都在忙忙碌碌,本該賞雪品茶的門衛卻無端忙碌起來,不爲別的,有人來誅心樓下站書了,而且很多。
“啥,有人踢館!”
誅心跳得老高,一個早上的時間,十七封挑戰書,從不惑初境到洞玄中境,倒是把誅心樓裡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
唐豆一擼袖子,喊道:“哎呦我那個暴脾氣,練手去!
朱心瞪了他一眼:“吃你的糖吧!”
白天說道:“很顯然這是一次針對事件,這些戰書下得如此正式且無法拒絕,偏偏講的又是以武會友,促進交流。”
“怎麼辦老大,咱打嗎?”吳九斤問道。
“打啊,怎麼不打,不過不是現在。”朱心一挑眉,衝大夥擠了擠眼睛,出了誅心樓,瞎逛到晚上纔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