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索着前進,謝天恍然聽見了叮叮咚咚的琴聲。謝天還以爲是出現了幻覺,小指掏了掏耳朵,再次確認是有人在彈琴
這裡不是最危險的區域嗎,怎麼還會有人有那個閒情雅緻彈琴?真是亂彈琴!謝天老毛病又犯了,該吐槽的吐槽,該好奇的還是要好奇!
順着琴音飄來的方向一路尋找,最終在一潭池水旁找見了一個全身皆白的男子。沒有辦法估計這位男子的年齡,若光看他帥氣的面孔,不過中年,但他的發須甚至是眉毛彷彿都在告訴他,你看錯了,他的真實年齡也許愈百。
好吧,謝天決定不再糾結別人的年齡,因爲那人已經對他笑了。
不過謝天可不認爲對着你笑的人便是朋友,也許人家只是看見了一隻行走的大餐呢?
“你不害怕?”
男子的聲音很空靈,謝天配合的抖動了一下身體,說道:“你看這樣如何?”
那男子莞爾一笑道:“你很幽默,很對我的胃口!”
謝天皺眉道:“我怎麼覺得你這句話是想吃了我一樣!”
男子按住了躍動的琴絃,悠揚的琴音戛然而止,他起身仔細端詳一番,說道:“真的很想試試,不過你既然能聽見琴聲,說明咱們有緣。”
“看你的樣子挺仙的,就是不知道境界如何?”謝天道。
“很重要嗎?”男子問。
謝天答:“當然很重要,如果你夠資格,我又難得對了你的胃口,你是不是應該考慮一下教我幾手?”
男子微微一愣,接着便是一笑道:“想拜師都被你說得這麼婉轉,真皮!”
謝天道:“我看你是搞錯了,我拜不拜師無所謂,你收不收徒倒是有所謂了,不然你不會出現在這個地方,而我是要離開這個地方的,有句話怎麼說的,叫過了這個村可就沒了這個店了!”
男子點點頭道:“還真是這麼個理,我還真想教你兩手,但就是不知道,你是爛泥還是朽木?”
“那先得看你有沒有那個金剛鑽?”謝天雙手抱胸,高傲的說着。
“好吧,我想我得讓你先心服口服!”
男子說着話,纖白如玉的手指如同蓮花般綻放,五指完全放開的時候謝天的雙腳便離開了地面。
男子詭異的一笑,指頭一握拳,謝天的身體咻的一聲瞬間射向天空,眨眼掠過千里高空再咻的一聲回到原地。
“什麼情況,感覺頭好暈!”
謝天問道,男子一笑道:“看來你是還沒玩過癮了?”
話音未落,手指迅速的一張一合、一張一合,謝天的的身體便咻咻咻咻的一上一下、一上一下,如此幾個來回,謝天終於撐不住“哇”的吐了一地。
“夠、夠了……”
“是夠資格還是夠……”男子的話還沒說完,謝天便搶着回答道:“都夠、都夠!”
男子卻莞爾一笑道:“不夠、不夠,還得再玩一次”,輕彈琴絃,咚的一聲脆響過後,一隻巨大的血蠍嗖的一下出現在謝天跟前,大鉗子一揮便將他甩到背上,腳下一用力,咻的一聲躍入霜霧中,久久之後落下再躍起。
謝天剛剛平復的胃瞬間又開始翻滾,吐出的東西瞬間被凍成冰塊落下,砸得冰封歲月裡的幾個修士哇哇慘叫。
霜霧越來越薄直至完全沒有,血蠍一弓身將謝天扔下背來,猛的又躍進霜霧中,謝天又猛吐幾口,臉色煞白,艱難的罵了一句“你大爺……”
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白衣男子輕輕的瞄了一眼,謝天突然覺得上下嘴脣似乎被膠水黏住了一般,再也張不開了。
“嗚嗚……嗚嗚……”
“你可以叫我師傅,也可以叫我仙上!”
老白擠了一下眼睛,謝天脫口而出:“可不可以叫你老白?”
仙上疑惑的看着謝天,問道:“有必要嗎?”
謝天道:“有、有,太有必要了”,轉身卻嘀咕道“因爲老白是我小弟啊”
老白最終還是同意他的新稱呼,肯定也知道他叫他老白有着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但這只是個代號而已,也不去深究。
老白一手抓着謝天的後衣領,老鷹捉小雞似的迅速躍起,隔上一會兒再落下,片刻便將羣山甩在了身後。
謝天漲紅了臉,喊了聲“還來”,胃裡唯一剩下的酸水也被吐了個精光。
N多個起落之後,謝天被扔在了一片草地上,前方是一座大得看不到邊的瀑布,流水轟鳴,水花四濺,濛濛水霧在陽光下絢麗多彩。
謝天掬來兩捧清水簌簌口,臉色稍稍好點兒,眼神幽怨的盯着老老白,說道:“這是哪裡?”
“這是你上課的地方。”老白雙手縛在身後,甩給謝天一個優雅的背影。
草甸的另一端,搭着幾間竹棚,竹棚前是一片花圃,開着各色的花朵,引來數只蜂蝶。
真是人間仙境啊!謝天一方面暗自稱讚,一方面又挺瞧不起這些自詡世外高人的傢伙,霸一方山水作威作福!
老白知道他在想什麼,淡淡的說道:“無盡海與你之前所在九州是不一樣的,在九州,普通百姓都可以捧着個寶貝在城裡走上一圈,但這裡不行,這裡是會吃人的!”
老白回頭看了看謝天繼續說道:“我沒有吃掉你不是因爲我吃素,而是因爲和某個傢伙的承諾,他早知道你會來,就是比他說的時間早了些。”
“把這顆藥丸吃了,它可以隱去你血液的魂力,不要問我爲什麼,因爲我不會告訴你,休息夠了,你該幹活了。”
謝天一口吞掉藥丸,被老白帶進竹屋,指着鍋碗瓢盆說道:“幹活吧。”
謝天瞪大眼睛,原來要我乾的活便——煮飯!
還以爲你不食人間煙火呢?
原來只是假相,好在謝天平時常在廚房轉,手腳利落,一會兒功夫便弄了三菜一湯。
盛好飯,謝天恭恭敬敬的將老白請了過來,很認真的磕了三個頭道:“弟子恭請師傅用餐!”
老白點點頭,對謝天的態度甚是滿意,看着桌上的飯菜,神色一愣。
謝天以爲這是師傅不滿意的表現,正想解釋兩句,誰曾想老白接下來的樣子可真是讓他大跌眼鏡啊!
老白快速坐好,拿起筷子,嗖嗖嗖的就是好多連擊,盤子中的菜秒見底。
謝天突然反應過來,大喊一聲“給我留點兒!”
趕緊撲上桌上,搶飯、搶菜、最後搶湯!
待飯菜掃空,老白掩脣打了個嗝,又恢復了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樣,縛手離去。
“變臉有夠快啊”
謝天收拾好碗筷,老白便出現在他面前,說道:“廚房沒柴火了吧,砍柴去吧,不然晚飯怎麼解決?”
扛着柴刀叼着牙籤,謝天哼着小調去了房後。
房後有一片竹林,也夾雜着些許枯樹,這些枯樹便是謝天砍伐的目標。
柴刀被掄得老高,以謝天的力量,三五兩刀砍倒這棵樹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當!
柴刀落在樹幹上發出震耳欲聾的一聲脆響,脫手而飛。
謝天被反震得一屁股摔倒,“哎呦”一聲,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爬到樹幹前瞪眼一看。
我去,樹幹上就出現了一個刀口印,這是鐵樹嗎?謝天咋舌,鐵樹也沒這麼硬啊!
找回柴刀,謝天泄氣的靠那棵樹上,回想起老白叫他砍柴時眼角的那一抽搐,這才明白過來。
謝天突然覺得老白好猥瑣,還有些欠抽,不過想想人家的實力,只能將這種情緒深深埋藏在心底。
既然是老白吩咐下來的事情,那就有他的道理,謝天很快便找到了自我安慰的半法,重新舉起柴刀。
噹的一聲,柴刀並沒有脫水飛走,謝天並沒有用盡全力,樹幹上還是隻留下一個淺淺的刀印。
又加大了力量,柴被震得差點兒脫手,樹幹上的刀印還是沒什麼變化,謝天若有所思,低下頭來仔細看着他留下的這幾道刀痕,重新衡量了力度。
呼!柴刀再次劈出,不同的是這一次他將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在了掌心,並沒有直接將這股力量輸至刀刃,而是在刀鋒落在了樹幹上之後,纔將力量灌入刀鋒。
噗!一片木屑從刀口上飛離,樹幹上終於看見了一道刀口。
有戲,見這一刀有了成效,謝天並沒有急着再砍第二刀,而是仔細回憶了剛剛那一刀過程,再次舉起了柴刀。
噗!比上一刀明顯大上很多的木屑飛離刀刃,樹幹上的刀口砍得明顯更深更寬。
原來如此,這是一個對力量控制的過程,狂暴的力量固然可以摧毀一些強大的事物,但後繼乏力便會迎來事物的瘋狂反彈,從而受到傷害,就像洪流中的大樹,一旦扛過第一波攻擊,便會屹立於洪流之中。
但如果像潮呢?力量連綿不絕,當你以爲扛過了第一個浪頭便鬆懈下來的時候,後面的浪頭也許更有力。
謝天琢磨片刻,將他的理解付諸行動,柴刀迅速揮動起來,木屑飛濺。
老白聽着嘭嘭的聲音,暗暗點頭,花了一下午的時間弄倒了這棵樹。
說來也神奇,那棵硬過金鐵的枯樹離開泥土後便變得與常樹無異,這讓謝天順利的做好了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