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每家每戶都是熱熱鬧鬧的,但是有一個府門,卻是冷冷清清的。
慶王府,本來應該人來人往的場面,現在連彩燈也沒有多掛幾個,不是慶王妃,而是慶王叫人摘得差不多了,府上三三兩兩的偶爾有人走動着。
慶王在前日就已經可以下牀走動了,但要麼讓人攙扶着,要麼就是柱着柺杖,此時的慶王柱着柺杖來到內堂,看着剛從皇宮內向皇帝請安回來的楊世達,“六弟,怎麼有時間來看我這個殘廢人啊!”慶王的聲音有點冷冷的,不帶一絲感情,彷彿跟陌生人一樣。
“皇兄,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作爲弟弟,這大過年的看望自己的哥哥不是應該的嗎?”六皇子楊世達神色怪異的看着楊武明,平日裡自己都是以他馬首是瞻,現在楊武明雖然廢了,但是這並不影響自己與他感情,楊武明說這話,能不讓他怪異麼。
“那謝謝皇弟一番好意了,現在人見過了,你可以回去了,以後沒什麼事就不要來煩了,”楊武明說完話後,柱着柺杖就要往外走。
“皇兄難道能忍得下這口氣,皇兄能忍,世達不能忍,這楊顯函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不顧兄弟情義,將來要是讓他登基,他會放過你們兄弟嗎?”楊世達激動的站起來,衝着楊武明大叫起來。
楊武明神色終於出現了一絲波動,停了腳步,自嘲的說道:“那能怎麼樣,我現在是個廢人,你過來的時候也看到了,以前逢年過節的,那些官員都恨不得把府邸都搬過來拜訪我,現在呢?呵.”
這番話讓楊世達也沉默起來,這些官員個個都懂得見風使舵,爲了自己的利益,什麼情都不顧。過了一會,楊世達緩緩的往外面走去:“既然如此,那世達也不多留了,皇兄保重,”待走到門口的時候,楊世達停了了一下,“聽說楊顯函身邊的護衛少了很多。”
楊武明眼睛一亮,看着已經走遠的楊世達,過了一會,楊武明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不知道在盤算着什麼,“叫管家到書房一下。”
......
韓府
幾個丫鬟正結伴着往外面走去,碰到剛吃完年夜飯出來散步的韓軒,笑着問道:“公子,今晚不出去賞花燈啊,外面現在可熱鬧了。”
“今晚你們都出去了,我肯定得留在府上看門,不然這府邸讓人給搬走了都不知道,”韓軒笑着開起了玩笑,今天他做了個決定,給府上的家丁丫鬟都放一晚的假,出去賞燈逛街,這在其他的府邸不可能出現的事,讓這些下人一個個感激涕零的。
“啊!這樣怎麼行,我們還是不去,怎能讓公子在看府邸呢。”幾個丫鬟一驚,也沒發現韓軒開玩笑的,頓時也要往回走。
“好了,逗你們玩的呢,出去吧,我在等你們夫人梳妝打扮呢,”韓軒看把幾個丫鬟嚇的,連忙阻止了她們的行爲。
幾個丫鬟再三確認後,才繼續往外走去,留下韓軒繼續溜達着,沒一會,李子儒三人也走出來了,“公子,府上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就等夫人她們過來就可以出去了。”
“不用等了,我們來了,走吧,今晚一定要好好的玩玩。”李子儒的聲音剛完,緊接着不遠就響起了南宮紫嫣的聲音。
“皓語呢?怎麼沒跟你們一起?”韓軒發現少了皓語的身影,前面還在一起吃過年夜飯的,這回就不見了身影,頓時奇怪了。
“纔多久沒見,就想她了,”南宮紫嫣頓時吃醋起來,嗔了韓軒一眼。
“皓語姐姐說,今晚清沁閣人多,就不跟我們去逛了。”塵靈回答了韓軒的話。
“哦,那走吧,小龍他們估計都逛了幾圈了。”韓軒眼中閃過一陣小小的失落,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邁着腳步往府門走去。
......
塵靈以前過年的時候從沒出過師門,這種張燈結綵的場面沒見過,這會興奮得不得了,到處蹦蹦跳跳的,“哇,這個燈好漂亮啊!”
“這個哪有那個漂亮啊,你什麼眼光啊!”南宮紫嫣指着另外一個攤位,一個顏色多彩的星型花燈,兩眼放光,然後直接衝了過去,“這個我要了。”連價格都沒問,直接丟給那攤主一塊碎銀,拿過花燈把玩起來。
塵靈看着南宮紫嫣手中的花燈,大眼睛一撲一撲的,腮幫子鼓鼓的,上來抓着韓軒手,搖啊搖,“韓軒哥哥,人家也想買一個。”
“你不是有銀子麼,你自己去挑啊?”韓軒有些疑惑了,出門前就給她們都準備好了銀子,看中什麼自己買。
“那些......那些銀子我留在府上,後面拿去給師姐買些衣服,”塵靈有些吞吞吐吐的,小聲的說着。
“傻丫頭,你要給塵煙買衣服你跟我說,我叫人去挑不就可以了,”韓軒責備了塵靈一句,然後從衣袖中掏出一大錠銀子遞給塵靈。
“還是韓軒哥哥最好了,”塵靈拿着銀子興奮的往那些掛滿了花燈的攤位走去,挑選自己喜歡的花燈。
一行人有左看右看的逛着,突然,韓軒看見一張熟悉的臉孔,那人也看到了韓軒,愣了一下,走上前來,拱手笑着道:“沒想到在這裡又能碰到韓大人,真是緣分啊!”
“是啊,也有許多天沒見着楚公子了,還以爲楚公子又到哪個郡城吟詩作對去了,”韓軒也笑了起來,看着還是那些那麼風度翩翩的楚無涯。
“哈哈......哪有侯爺說那麼風雅,既然今晚這麼有緣,那就一起做個伴唄。”楚無涯哪能不知道韓軒諷刺他們初次見面的情景,大笑起來,掩飾過去,然後對着身後幾個公子說了幾句,那幾個公子哥便走開了。
韓軒看見這楚無涯想要跟着也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也隨了他的便,正在挑選東西的南宮紫嫣看見了楚無涯,哼了一聲,便不再理會他了,而楚無涯也沒見有什麼尷尬,直接微笑着回了一個,便與韓軒交談起來,韓軒也有一搭沒一搭的應付着楚無涯那些沒營養的廢話。
“見過侯爺,不知道侯爺可曾記得蘇某,”這時,韓軒耳邊又響了一個聲音,韓軒向着聲音的來源看過去,只見一個大冷天還拿着一把摺扇裝逼的蘇宴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當然記得,九州敢跟皇上要免死聖旨的人,韓某怎麼會不認識呢,”對於蘇宴,韓軒雖然只見過一面,給他的評價是有才華、有城府、膽大心細,也吩咐了人格外關注他,只是這蘇宴刑事低調,也沒見過他有其他的舉動。
“讓侯爺見笑了,這蘇某隻是一無用書生,迫不得已才得自己要了個保障,不然稀裡糊塗給人斬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蘇宴說話極爲謙虛,但是其中又包含着多種意思,耐人尋味之極。
“這位就是讓匈奴來使鎩羽而歸,求皇上賜得免死聖旨的蘇先生啊,幸會幸會,”旁邊的楚無涯站了出來,說這話顯示着他不是韓軒的下人。
“這位是......”蘇宴沒見過楚無涯,便疑惑的看向韓軒,想要韓軒代爲引薦。
“這位是楚公子,”韓軒簡單了介紹一句,也沒道明他的身份。你楚無涯不自己介紹,想要我來出聲,那就隨了你的意了。
“見過楚公子,楚公子能與侯爺相識,想來定也是人中龍鳳來的,”蘇宴見韓軒沒有介紹楚無涯的身份,表面恭維着楚無涯,其實是想試探一番而已。
果然,楚無涯也滿足了他的好奇心,笑着回答:“讓蘇先生見笑了,區區也只是一介白身而已,靠着家父在朝任一個小小的節度使官職,才能識得侯爺。”
“原來是中州節度使的公子,蘇某失禮了,”蘇宴覺得楚無涯謙虛過頭了,看來也是個笑裡藏刀的人,以後得多注意了。
就在這時,前邊傳來了南宮紫嫣的聲音,“小軒子,過來猜字謎,”韓軒一陣大汗,這麼多在這裡,她還叫自己小軒子,以前沒少跟她說過這事,現在看來是白說了。
看着楚無涯和蘇宴有些發笑的表情,韓軒搖着頭走了上去,本來街道上就擺着許多猜燈謎的攤位,都是擠滿了人的,但這個攤位人也不少,卻有許多空閒,因爲這攤位足足架着好幾排長長的架子,許多人都在架子前找着自己有把握的燈謎來猜。
“小軒子,你快點幫我猜猜這個,”南宮紫嫣幾個人站在架子前,對着一個燈謎苦思冥想起來,卻怎麼也猜不出,只能把韓軒招呼過來了。
蘇宴與楚無涯也感興趣的湊了上來,只見上面寫着:早不說晚不說-打一字。韓軒正待開口,楚無涯笑着搶先了回答:“這有何難的,早不說晚不說,那就是中午說,中午言明,便是許字。”
“你這人雖然兇狠了點,但是還是有幾分才華的,”南宮紫嫣看着楚無涯,想着以前的事,頓時對他也多了一分認知,頓了一下,又對着韓軒道:“小軒子,我們已經猜了三個了,再猜中五個就可以拿得禮物了,快點幫我們猜猜。”
“好吧,”韓軒無奈的點點頭,正準備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