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前。
“不好,它要跑!”葉文一聲大喊。靳少遊只覺面前兩道清風吹過,詫異間發現那扇駭人的面具已經飛向遠方,只能粗略交代葉文一聲,提氣追去,好在隱隱約約還能看見天邊的那一個黑點,以及黑點後兩抹追趕的身影,靳少遊一驚,趕緊掩藏自己的身影。
追趕了一會,靳少遊逐漸看不見最前面面具的那個黑點。夜幕漸晚,天色中只剩下後面兩點淡淡的身影下落。靳少遊趕緊追上去,發現這個位置是東流城一個不常用的糧倉,近幾年風調雨順用不着這個廢舊的糧倉,索性就儲藏這往年的舊糧。靳少遊悄悄靠近,發現糧倉附近一個小小的少年提着一個食盒在路邊徘徊。靳少遊四周觀察,除了這個廢舊的糧倉就再沒有別的建築物了,再遠一點就是一家家已經點燃燭燈炊煙渺渺了。
看來就是逃進這個糧倉了,靳少遊小心的避開那個少年,這時他才發現這個少年原來是府衙門口麪攤將就叔家裡的那個小將就。但此刻也不好出聲提醒他,靳少遊只能打定主意等會如果打起來護着他一點。
推開倉庫的門,靳少遊小心翼翼的進去。倉庫內黑洞洞的一片,四周沒有通風口,就連房頂上的那一扇天窗都被積聚數年的陳年土灰遮住。輕手輕腳的走進倉庫後,靳少遊沒等眼睛適應倉庫內的黑暗就先將倉庫門關上,從內部扣住防止等會有人逃脫。
倉庫內灰塵積重,靳少遊屏住呼吸一步一步的慢慢往裡挪動,眼前依舊黑暗無比。突然,耳邊一聲竄動,腳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靳少遊想起那個詭異滿身口器的白肉蟲,大吃一驚高高跳起,手中劍膽順勢伸長,揮打出數道劍風。霎時間,平靜的倉庫內吹起風來,重重地積灰飛揚而起,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舊糧麻布袋被撕碎,早已變成粉末的殘渣亂飛。糧倉內,充斥滿粉末。
“不要緊張,只是一隻老鼠而已。”黑暗中傳來一個聲音,讓靳少遊很是耳熟,好像在哪裡聽到過,而且是經常聽到。靳少遊的反應更快,黑暗中一抹劍光閃亮,重重灰塵推擠向聲音的來源。緊接着兩聲拍打聲音過後,剩下的只有飛揚的灰塵。靳少遊拿起袖子捂住鼻子,眼睛總算能在黑暗中看清楚點東西。靳少遊向聲音的方向看去,兩個黑衣站立在那裡。
兩個人?下一刻靳少遊手中一聲劍吟,他決定先下手爲強。
“小心點。”黑暗中好似一聲輕笑,就看一個黑影手中提着一柄長杆武器直挺挺的向自己刺過來,長槍!。
靳少遊手中劍影輪轉,劍與槍在黑暗中初一接觸,便迸發出一串火花。然後整個東流城都聽到一聲轟鳴,天邊綻放出一朵巨大的火花。
另一邊,葉文看見天邊沖天的火光之後,立刻動身前往。一路狂奔,等到了爆炸的地點後,現場已經有一片火光,來來回回不少捕快和平民正拿着木桶滅火。葉文正待要衝進去,肩膀被人一拍,轉頭一看,看見一臉狼狽的武啓皺着眉頭對自己招手。葉文跟過去,看見角落裡躺着三個人,靳少遊、小將就、楊宗保三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其中靳少遊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身邊更擺放着一把軟劍的碎片。
……
“粉末、火光?”葉文靠牆說道,“粉塵炸彈。但宗保不至於啊。”
武啓一直揉着小將就身上的穴道,緩緩說道,“以他的武功是不至於,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小將就來了,靳少遊又在一旁礙手礙腳。我只能先保護好小將就;靳少遊則交給宗保了。唉!”武啓探口氣,“這還是其次,主要的是我在粉塵裡面還有這個。”武啓伸出手掌,露出裡面的一把乳白色顆粒。
“蟲卵!”葉文抓過蟲卵,仔細看後揉揉眉心,“這次我徹底輸了!算了,你帶着他們兩個先回府衙,我把靳少遊待會城主府。”
“好。”武啓點頭。
“記得把將就叔一起帶到府衙去,他家不能呆了。”葉文繼續說道。武啓雖然不明白,但還是同意了。
好不容易把靳少遊送到城主府,但少不得費盡力氣解釋一番。葉文說了一下大致情況,帶着楚文生一起回到府衙。
“現在什麼情況?”幾人聚集在葉文的房間商量對策。
“錯了,錯了,全都錯了。這次我輸得很徹底。”葉文一個人躲在陰影裡喃喃的說道。
“這你不用放在心上。是我們自己不小心而已。”武啓開解道。
“你不懂,我不是說糧倉爆炸的事情,而是說從頭開始我就錯了。”葉文背靠着牆緩緩說道,“我太大意了,一直以爲所有事情盡在我手,實際上他纔是獵人,而我不過是一隻被他牽着鼻子走而已。”
“怎麼回事?我不太明白。”楚文生蹙眉問道。
“我從頭說。”葉文深吸一口氣,“一開始,我自以爲是的將我們分爲明暗兩部分,然後我和馬如龍分析得知這個哭笑閻王是用蠱蟲用幻境迷惑人,利用他人的過去構造夢境殺人,一次兩人一哭一笑。後來的發展也證明了我的推測。然後所有昏迷沉睡的人甦醒,一切也如我所想那樣有了哭笑閻王的蛛絲馬跡。”
“然後呢?”楚文生緊接着說道。
“然後就是現在這樣了。呵呵。”葉文苦笑一聲,“從一開始他就知道我們是五個人,我們所謂的分明暗兩隊,在他眼中不過是一場笑話。”
“你說他根本就知道我們五個人,怎麼可能?”楚文生覺得很不可思議。
“不然你以爲小將就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那個爆炸的倉庫邊。”葉文說道,“而且我想,馬如龍的沉睡應該也是他的計謀。斷我羽翼,分而化之。先是馬如龍沉睡,我就沒了情報的收集,變成半個瞎子。然後就是宗保也昏迷不醒。我想,明天就會是武啓你,然後是世子楚文生。最後就只剩下我一個人,單對單,將對將。”
“我?他要怎麼對付我。”武啓問道。
“你已經沒任何作用了。”葉文看着武啓的臉說道,“墨家的易容術不溶於水,也不用以輕易擦去。但是,只要一遇到高溫,就會脫落。你臉上的血痣已經出來了,想必之前在大火中你已經在不少市民面前漏過臉了吧。最後,恭喜你明天可以恢復二皇子的身份,身邊即將出現着很多門閥名媛。”
“然後我就會被東流城趨之若鶩的世家門閥所纏住。”武啓跟着說道。
“嗯,而且就算你剛纔沒有露面,明天也會傳出你是二皇子的消息。所以我叫你把將就叔帶到府衙內,府衙近期內還是安全的,還有就是暴露了楚伯伯隱藏幾十年的十二房暗探,真是不好意思。。”葉文回答道。
“,這倒是無妨,子謙已經給我說帶這兩位將就大爺回去養老,我也同意了。倒是我呢?我會怎麼被剪除羽翼。”楚文生好奇說道,他十分好奇自己會怎麼樣,也陷入沉睡?不能啊,體內的這二百多道劍氣,蠱蟲是近不了身的。第一次,楚文生爲自己身上這二百多道劍氣感到高興。
“你?我不知道,說真的,其實有沒有你都無所謂,論文的,用不着你;武的,這裡有武啓和楊宗保;那隻能是勢力了。”葉文沮喪間不忘吐槽楚文生。
“已經很晚了,我們還是明天看看再說,先休息吧。”武啓提議道,他還要回去繼續幫小將就維持腦海裡蟲卵不會孵化。楊宗保和靳少遊有着內功基礎扛着沒事,但小將就就不行了。
“好。”葉文送走幾人後,回到自己的桌前坐下。手慢慢搭上桌上的那一沓宣紙,輕輕撥動,果然那個標記又往下挪動了。
既然你喜歡批註,那我就給你批註!
(不用期待今天的第二更了。我那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的書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