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有多久沒見面了?淳鳳。”武啓轉過頭來問道。
“呵,誰記得呢。”葉文擡起頭看着頭頂閃亮的星星,到底那一哪纔是我的命星呢。
“七年半,我們七年半沒見過面了,一眨眼物是人非啊。”武啓感慨道。
“嘿,是啊,你和鳳雛世子又七年半沒見過了。”葉文低下頭,面目隱入黑暗中。和你相見相知相熟的只能是鳳雛世子,而我現在只是葉文葉淳鳳,不再是鳳雛世子。
“是嗎,是啊。我和他七年半沒見面了。”武啓得到了這個答案,苦澀的一笑。
霞飛院中氣氛低沉下來,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對了,子謙,英姐怎麼樣了。”楚文生打破沉默,引開話題。
“阿英啊,挺好的,就是老說少了一個天天去蹭飯的你,桃源裡滿寂寞的。”武啓臉上掛着溫柔的笑容,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塊不肯讓人破壞的柔軟,顯然這個阿英就是他心中的那一股暖流。“你小子,當初怎麼走的這麼快,害的我幫你背了溫夫子的黑鍋,抄書抄的手都軟了,還好有個阿英幫我。”
“那不是年少嗎,把溫夫子套上麻袋捉弄了一番,被發現了還不跑,難不成等到你爹發詔令趕我出學子監啊,那多丟人,哈哈。”回憶起以前的事情,楚文生整個人變得放鬆了許多,一張臉都變得眉飛色舞起來,“我給你說,把溫夫子用麻袋套上,他還一味的之乎者也,朽木不可雕也的。笑的我肚子都疼了,結果不小心就讓他滾到臭水溝裡了,又不是我推的。切!”白素心窩在楚文生的懷裡,聽着自己心上人的趣事,眯着眼睛像一隻慵懶的小貓般溫順可愛。
“是啊,東窗事發,我們龍都鼎鼎大名的眠花公子楚文生楚公子連學舍都不敢回就跑了。啊,哈哈!”武啓毫不留情的揭開楚文生的糗事。
“眠花公子啊,好風流啊。”再溫順的女子在聽到自己心上人的風流事蹟,都會打翻一缸醋罈子的,白素心也不例外,臉上依舊掛着笑容,手上卻不留情的在楚文生腰間軟肉掐上一點擰動,縱使楚文生武功再高,功夫再好,也痛的倒吸一口冷氣。
“往事不堪回首啊,往事不堪回首,哈哈!”楚文生打着哈哈,一直安祿山之爪卻在隱秘處撫摸上白素心的腰上。霎時間,白素心渾身雞皮疙瘩。身體發軟,俏臉通紅,嬌哼一聲,盈盈秋水眼眸白了楚文生一眼,鬆開手,放過楚文生。悄悄看了一眼其他人,還好月光暗淡,旁人沒注意到他們兩人調情。
“眠花公子,我倒是沒聽說呢,看來我們錯過了。”葉文開口道。
“嗯,你走他就來,學子監最低調和最高的世子擦肩而過,真是讓人很是遺憾的事情啊。”武啓擔任着解釋的工作。
“最低調,怎麼說?”楚文生知道最高調的說的是自己,但怎麼看這葉文也不像是一個耐得住寂寞,是一個能低調的人,這引起了他的興趣。
“哈,你不知道也是應該的,雖說淳鳳也去了學子監,但是你都至少每日去夫子那裡填個花名冊,他可是連學子監的大門都沒踏過一次,要不是在母后那裡見着,幕後像我說起,我都不知道這個天天呆在欽天監看書的書呆子是武朝的第一世子鳳雛世子,還以爲是那些道教出來的小道童呢。”武啓彷彿十分喜歡這種博學多知的感覺,笑着說着。
“哦,那怎麼又走了呢?難不成和我一樣也是被趕走的?”楚文生目露驚異的問道。
葉文笑笑不說話,頗有一種雲遮霧繞的高深模樣。
“這就是我佩服的一點了,說是堂堂武朝帝都龍都再也找不到可讓他一看的書了,就回去了唄。”武啓說道。
“那欽天監的那些老頭子還不得氣的跳腳,大罵豎子無知,狂妄自大什麼的。”楚文生向葉文投過去一份佩服的目光,這讓葉文很是飄飄然洋洋自得。
“那是,我這輩子也是頭一次見着仙風道骨的靈真子吹鬍子瞪眼的,連煉丹爐都炸了好幾個,那年供奉上來的金丹成色都差了不少。哈哈”武啓好像又一次看到了那個身穿陰陽道袍,拿着紫金浮塵的白鬍子老頭晶瑩如玉的臉氣的通紅通紅,大笑起來。
“那是因爲我說他,拿活人錢煉死人丹,老道士也不怕道家三祖真武大帝給他降下天罰。”葉文靦腆的說道。
說來也奇怪,武朝皇族尊道家黃老之術,但煉的金丹卻從不服用,每年欽天監煉一枚丹藥,都拿來祭祖,由當朝皇帝拿到帝陵去供奉起來,千百年來,帝陵裡一定不少所謂的金丹。葉文曾惡意的幻想這麼一副畫面,帝陵裡一羣身穿龍袍冕服的歷代君王屍體,在帝陵裡那金丹當玻璃彈來彈着玩,那畫面太美不敢看。
這也是爲什麼葉文說欽天監白鬍子老道士拿活人錢煉死人丹。
“說得好,每年欽天監從戶部已經皇宮內庫裡撥的款項是戶部最大的一筆花銷,和維修紫金城的款項不相上下。但偏偏祖宗定下這條規定。唉!”武啓很是憤怒得咬着牙說道。
“好了好了,不說了,倒是你,鳳雛世子從哪裡弄來這一頭濃密的長髮,還束髮系簪。”楚文生看話題越扯越遠,頗有不可收拾的架勢,連忙指着葉文頭上的假髮說道。
葉文尷尬的摸摸自己頭上的假髮,尷尬的笑着說道,“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頭髮呼?”
“這見地,深刻有理!”楚文生點點頭很是贊同,“不過我有個土方子生髮你要不要?”說完這句話,楚文生指着懷裡溫順優雅如貓的白素心說道,
“當初我初次上劍宗的時候,素心就像個男的一樣,光着腦袋滿山瘋跑,野……”話還沒說完。一聲劍吟響起,隨後一道璀璨劍光照亮整個霞飛院。白素心握劍、拔劍、出劍,一氣呵成。明晃晃的劍光驚天動地,一瞬之間,明亮凌冽的劍氣就非常利落迅速的砸在楚文生的胸口,只此一劍,楚文生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的從石椅上被擊退,一聲慘嚎,口中噴出一口鮮血,鼻子眼睛耳朵被硬生生的震出暗紅色血跡,躺在牆角,瞪着着一雙眼睛,不斷地咳嗽。霞飛院中一片狼藉,所有廂房門扇全部震碎,一陣風吹過,原本綠意森森的枇杷樹化作點點灰燼灑落,空中瀰漫着樹木與血液的味道。
“轟隆!”楚文生背後的牆壁在下一刻瞬間坍塌,揚起滾滾灰塵把瀕臨重傷的楚文生掩埋。葉文楊宗保武啓三人屏住呼吸,腦筋陷入短路狀態中,大氣不敢出一聲。
“哎呀呀,天色這麼晚了呢,改回去休息了。”白素心一臉冷冽的收劍,攏了攏頭髮,綻放出一顆燦然笑容,“休息前順手爲九州清理了一個白癡,真是令人愉悅啊。”說完轉身離開破碎的霞飛院,不理會埋在瓦礫下的楚文生。
白素心走到門口,轉身回眸一笑,“相信,只有一個白癡吧!”
“嗯嗯嗯嗯!”葉文武啓楊宗保三人練練點頭,顧不得擦去身上的粉塵,就連楊宗保都沒有先去拿屋裡的血紋長槍。
白素心看到三人忙不迭的點頭,又笑了一下,目露寒光的看了一眼那片隆起的瓦礫堆,扭着風情萬種的腰走了。
“感覺我該回落葉院休息了,天色真的有點晚了。”
“我覺得我可以先去你的落葉院休息一晚。”
“等等我,我先去拿一下我的槍,有點危險!”
還能站着的三人各自說着乾巴巴的話,一同離開了霞飛院。
“嘩啦。”瓦礫被扒開,露出楚文生驚悸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