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世子一路順風,馬到功成!”劉四說完和楚梟一樣的話後就消失了,彷彿融入了這個森林化爲一體再也找不見。葉文想着前方到底有什麼,他已經初步判斷這支虎牙軍已經一半抓在手上了。
沒辦法,父親武穆葉斌的名頭在西涼軍以及江湖道上太有名了,前者是因爲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葉字王旗,後者則是禁武令下,葉斌只是讓虎牙軍包圍住宗門門派,然後交由自己一個人挑戰一個門派,將三宗九品裡的刀宗覆滅,劍宗一塊鎖劍碑攔住劍氣三十載,其餘一品佛門,二品道宗全部攔住禁武三十年,收錄所有門派功法典藏半數在星羅閣中,鎮派神器也大多沉在西涼武帝城內的那座霞光湖裡。這樣江湖道上承認武帝一名冠古絕今,葉斌武帝的名號能在他死後還壓住江湖道近五年就可以看出他的赫赫之名。
才行數百米,一隻紅着眼的巨型野熊咆哮着從密林裡衝出來,滿嘴的尖牙散發着濃重的惡臭,說是巨型是因爲很難想象一隻野熊居然有成年大象般高大,魁梧碩大的身軀奔跑起來並不顯得笨重,反而在密林中十分的靈活,氣勢洶洶的展露這滿嘴鋒銳森寒的尖牙,不住的對着負劍而立的葉文嘶吼。若是楚文生在這,定會認出來和他在十萬大山裡遇到的那隻熊是一個品種,不過更大更兇。密林中空氣越發壓抑,本來就無風的密林中熱氣蒸騰。下一個呼吸,勁風撲面而來,葉文幾乎可以看見巨熊成人頭顱大小的後槽牙之間的腐肉。葉文腳尖一點,身體無風自動,若幽魂版飄退一丈距離,合上五指一拳砸在巨熊鼻子上,巨熊頓時一聲慘嚎,渾身蠻氣更強,地面留下一個趾印,巨熊舌頭舔過,葉文側身躲過,巨熊撲在一個樹上,舌頭舔過三人合抱大小的樹幹竟然被生生舔斷,葉文定睛一看,心中凌然,那厚實的舌頭上倒刺橫生,被舔到非少一半身子不可,很難想象虎牙軍竟然在這裡生活了幾年,並且傷亡爲零。
說時遲那時快,巨熊咆哮着轉身再次撞來,葉文心思忖不能一味的躲避,閃過沖撞過來的熊頭,單掌在熊頭上一按,一個鷂子翻身,穩穩地站立在巨熊身上。手按在熊皮上竟然有一種摸在精鐵盔甲的感覺。葉文眼中一沉,五指攥拳狠狠在熊頭上砸了十幾拳,砸的巨熊喝醉了酒一般搖搖晃晃,不過也震的葉文五指生疼。“叱”葉文怒喝一聲,豎指成劍在熊頭天靈蓋處一刺,巨熊整個身體就趴倒在地,七竅流血是活不成了。
“呼。”吐出一口濁氣,葉文看了一眼一場巨大的屍體,跟這些畜生比氣力還真是難。轉身離開。在他離開之後,一對和之前劉四一模一樣的虎牙軍出現,朝着遠去的葉文背影看了看,默不作聲的把巨熊屍體收拾好,再小心翼翼的把地上的血跡掩蓋,再從懷裡拿出一瓶藥粉去除掉氣味。才一會,看不見的密林中多了不少莫名陰森的猛獸。
照着劉四給自己的地圖往着密林深處前行的葉文自不知道自己留下的巨熊屍體已經被虎牙軍拿去當軍糧儲備了,還有自己身上與密林格格不入的氣味已經引得密林中嗜血的猛獸蠢蠢欲動。
“要不去送上一份藥粉吧,要不他這樣帶着渾身的血腥味,引出來那幾個畜生可不好弄。畢竟世子還只有二十歲。”密林中一身迷彩的劉四整個人融入一個樹中,對着空無一人的空氣說話。
“我們要的是一個能夠去割下成文帝頭顱的葉文,不是一個事事都需要我們擦屁股的世子,如果那樣我情願帶着兄弟們死在這裡。”淡淡的聲音從樹冠上傳來。
“大統領,可是他畢竟是大將軍的子嗣。引出了那幾頭東西,我們也收拾不了。”劉四依舊不放心。
“我可以再他死後爲他報仇,但絕不會在這條路上爲他遮風擋雨。因爲他是大將軍的兒子。”樹冠上的聲音依舊冷漠。
“唉。”劉四嘆了一口氣,知道勸說不了這位都尉。
“你也不要太擔心,他若是尋常人,大將軍就不會單獨給他留一封信了,主母也不會多此一舉地不把我們召回西涼軍。沒見他手上那把帶鞘長劍麼。那幾個畜生不敢出手的。”樹冠上的都尉聲音緩和下來。
劉四心底放了下來,嘴裡嘟囔的全是些別的東西,“誰要回西涼軍那羣白眼狼的地方,一羣養不熟的狗腿子,吃了兩年朝廷扔的骨頭,就忘了沒有大將軍,他們指不定就躺在哪塊亂葬崗上,現在反過來罵大將軍。大將軍也是,說把西涼軍虎符放手就放手…”
“好了,不要再嘮叨了,年紀大了管得住褲腰帶管不住嘴巴子?”樹冠上的人訓斥道。
“好好好,你們懂得多,什麼不交虎符梁州就面臨腹背受敵,可憑什麼要大將軍一家受這個罪。”劉四依舊謾罵着,不過聲音越來越小,人也不見了,風吹過,樹葉陣陣躍動,樹冠上的人也消失了。
葉文一路上動手不斷,什麼樹幹般粗壯的蟒蛇,龐大到誇張野豬,就連之前一片密林的變異食人花也出現過幾次,不過更高更大,根莖更加柔韌也不怕未出鞘的七星龍淵劍。不過好在葉文手上功夫不弱,總算有驚無險的一路走過來。較爲讓人驚喜的是一路上依舊有錦鯉留下的野果,也不知道這個小丫頭到底走到了哪裡。
不久,葉文就到達了自己的目的地,也解決了自己的問題。
一身白衣的錦鯉臉色通紅的躺在地上,嘴裡不斷低聲的**着,身體旁邊躺着一條細小的死蛇,渾身斑斕與尋常的劇毒蛇一般,不過卻是首尾兩個頭。這條雙頭毒蛇已經被開膛破肚了。葉文看了一下錦鯉,明白小丫頭是吃掉了蛇膽,別看錦鯉一副憨憨純純的樣子,但是從來不會錯過好東西,也沒見吃錯東西。現在躺在地上渾身動不得,看到葉文來了,咧着一張嘴嘿嘿一笑,而後皺着小臉滿眼泫然若泣,指了指肚子又指了指腿,看來是走不了了。葉文沒好氣得在錦鯉頭上敲了一個爆慄,“讓你亂吃東西,等着,我去拿個東西就回來。”擡起頭看見錦鯉滿眼希冀的看着自己,又是一個爆慄過去,“不是吃的。”說完不理會失望的錦鯉,看着面前的兩個洞口,一個上面寫着生,一個寫着死。
葉文卻不理會兩個洞,就在兩個洞口之間的石壁上敲了敲,仔細聽聽,一拳打上去,打開一個小洞,從裡面取出一個女兒家的胭脂盒,從裡面拿出一封信,信封上方方正正的寫着四個字“吾兒親啓。”字跡劍氣縱橫不同於字跡父親葉斌的纖細瘦長,反而一股豪邁大氣的感覺撲面而來。葉文看着四個字呆了許久,纔打開信封。果然,裡面只有寥寥幾個字。
“勿念,勿想,勿懼,勿怕,活着。”信的最後十分可愛的畫了一張笑臉。
“啊,好!”隔着時空,葉文答應許諾。再仔細查看了一下胭脂盒,找到隔層,一看果然是她的性子。將兩封信放好,葉文轉身回去把錦鯉背在背上,在懷裡放了滿滿一懷的果子,方便錦鯉吃,踏上了回去的路。
“小丫頭,你說我該叫你什麼好?總不能一直叫你小丫頭吧,要不也叫你小魚兒?”走在密林裡,葉文再也沒遇到一隻猛獸,無聊之下和錦鯉交流起來。
“不要,就叫小丫頭吧,光頭大哥哥。”錦鯉嘴裡包着一嘴的果子,臉色正常看來已經好了,但就是不願意自己走,葉文也不說破。
“就叫小丫頭嗎?”葉文腦海裡浮現同樣一個畫面,一個七八歲的男孩揹着一個梳着雙馬尾的小女孩。
“好吧,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