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恢弘,從天而降,散去煙塵後,露出裡面的北莽裔男子。男子乍看之下與九州人無異,但仔細看去不難發現他的綠色眸子。
後來登上丹紫坪的“前輩們”一陣慌亂,而後又鎮定下來。葉文看着這些所謂的武林名宿,心中一陣好笑。
“在下拓跋峰,劍宗當代出山弟子。師從劍宗七子之首張洞庭,見過各位前輩。”拓跋峰爽朗的一笑,一個標準的抱拳禮露出袖口的劍宗標誌,而後接着說,“如大家所見,我有北莽血統,也就是各位口中的北莽餘孽,但請大家放心,我自幼在劍宗長大。”拓跋峰坦誠的令人驚訝。
“既然是劍宗宗主座下大弟子,我等就拖一個大,叫賢侄了。”先前最誇張的一個“前輩”開口說道。葉文很清楚的記得,只有他的出場方式是最獨特的,由八名弟子擡轎踩着無數的人牆登上丹紫坪,這個老頭子才從轎中出來,更令人驚奇的是其餘“前輩們”居然沒有一個有不滿,反而一副應當如此的樣子。此刻,他那頂鑲金嵌玉的豪華轎子正擺在丹紫坪的一側,由他那八個賣相極好的弟子看守着,一個二個擡頭挺胸目無餘視。
葉文從周圍的議論中得知這個排場極大的“前輩”叫上官霸道,是興武城周圍八大家族的上官家族族長,一手金錢戟加上金錢鏢耍的威風凜凜,故而有着極大的名望,並且得了一個金錢霸戟的的名號。原諒葉文五人在聽到“金錢霸戟”上官霸道的名號時笑出了聲。至於金錢戟和金錢鏢怎麼樣葉文他們不知道,只不過葉文可以看得出來這上官霸道的腳步虛浮,身形臃腫走路都帶着大喘氣。稍微一想就知道,這個“金錢霸戟“的名號應該是用金錢買來的,至於這次前來,不用想,應該是用錢買個武林盟主的稱號。名聲在外好做生意嘛。
“原來是“金錢霸戟”上官前輩,小侄這裡有禮了!”拓跋峰強忍着笑意,頗爲給面子的說到,只不過一張臉已經憋得通紅。
“客氣客氣!”上官霸道很是有架勢的擺擺手,極爲享受拓跋峰這句“上官前輩”,估摸着要不是人多,拓跋峰該是有幾千兩銀子進賬了。而後上官霸道揮舞着金光燦燦的衣袖,使勁的擦去額頭間的汗水,擡眼看見日頭正大,乾脆叫上他的轎伕從轎子裡搬出一張同樣金碧輝煌和他穿着極爲相配的蓋頂太師椅,就這麼大刺刺的坐在丹紫坪上。
“你怎麼又來了!拓跋峰。”寧輕的聲音在丹紫坪上響起,清冷的眼眸中有了一絲無奈的神色。看來這個寧仙子也不是雲淡風輕,不食人間煙火嘛,葉文這樣想到。
只見拓跋峰極爲受用的側身對寧輕投過去愛慕的眼神,引得寧輕眼中又多了惱怒,正欲開口,卻見拓跋峰面向衆人抱拳,“得師尊諭令,來丹紫坪擁護寧仙子登鋤奸盟盟主一職。”說完悄悄的對着寧輕一陣擠眉弄眼。
“這小子,爲了泡妞連宗主諭令都能亂傳的。”身邊楚文生無力的說道,葉文看過去卻發現楚文生眼中卻是一片讚賞。
丹紫坪上時局再變。果然如葉文所想,上官霸道是來此買鋤奸盟盟主的名頭的,也不難想出,這鋤奸盟盟主在他手中過不了多久就是武林盟主名頭了。而其餘“前輩”則是來幫上官霸道助陣的。
丹紫坪上衆多前輩一陣嘴炮,來來去去無非是寧輕太過於年輕,又怎麼能夠擔當得起如此重任,最後又自顧自的商量出能夠引領羣雄的只有“金錢霸戟”上官霸道一人。
“怎麼回事,這個所謂的盟主不是春水草堂聯合幾個久不出世的門派內定寧輕的嗎?”楚文生顯然知道些什麼,蹙眉說道。
“所以,來的都是些蝦兵蟹將雜魚啊。”葉文笑着解釋到。東西是給你了,至於你連在這些連武林人士都不算的人手中拿不到的話,就不怪別人了。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既然如此,江湖事江湖了,按照江湖規矩手底下見真章吧。”寧輕顯然很不適應這種局面開口說道,這也是最快捷的方法。
衆多前輩正欲拒絕,卻見上官霸道嘴角露出得逞的笑容,“好,既然如此,寧仙子就先戰過我的這八個弟子吧。”話音剛落,只見那八個轎伕大喝一聲,頓時衣服爆炸開來,露出那滿是虯勁的肌肉,每個人身上幾個穴道再扎着牛毛針,還用了刺激潛力的方法。
寧輕眼眸中清冷不變,手中握劍的那隻手沒有絲毫動靜,另一隻手五指彎曲轉爲虛握,如同掌心有驚雷滾走。那八名上官霸道的底牌轎伕腳下的石板,崩裂出一張蛛網,一聲驚雷爆炸,八個轎伕沒有任何預兆的軟倒在地,身體如同泄了氣一般。裂縫不斷向外擴張延伸,最後止步於上官霸道的太師椅前。
寧輕不待上官霸道開口,“現在該你了?”三吸後,蛛網再次擴張,上官霸道還來不及從太師椅上下來揮舞起他的金錢戟,就見太師椅炸裂,上官霸道一屁股坐在地上,臉上煞白,肥肉亂顫。而後寧輕又朝着那羣“前輩們”看去一眼,那襲白衫的衣角開始飄搖掀動,在空氣中點出陣陣漣漪,然後動靜越來越大,獵獵作響,如同沙場上大風吹拂旗幟一般。
大風颳過,丹紫坪上只剩下寧輕和拓跋峰兩人。
“那麼輪到你了。”寧輕對着拓跋峰說道。卻見拓跋峰很沒有男子氣概的自動跳下丹紫坪,眼中含情脈脈。
話說另一邊,武素問五人從西門一路前進都沒有看見有糖葫蘆,一路走一路任由着他口中的“小魚兒”拉着街上漂亮姐姐問詢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蘆哪裡有,這些女子先是不耐,再再看到一襲青白衣衫的武素問時,羞赭的指了指路,掩着面跑了。其實拋開武素問捉摸不透的性格以及對四大家族的行事偏激,他一頭齊耳短髮隨風翻飛,加上俊逸不凡的臉龐再配上是個掛在臉上膩到心裡的笑容,着實屬於那種即便不喜歡卻也討厭不起來的風流人物。走着問着,武素問五個人竟然走到了丹紫坪前。
看着丹紫坪上上官霸道以及衆多“前輩”的滑稽表演,武素問眯起他那雙狹長的眸子,嘴角翹起笑了。身邊被稱爲血手少保的少年正在聽從少女的建議嘗試眼前這串裹滿糖漿的山楂果子。最後面的小丑以及灰衣叟二人自然是如同兩塊石頭般不說話。
丹紫坪上寧輕以一己之力,連手中的三尺長劍都不曾出鞘,便收拾得衆多“前輩”慌不擇路,身上衣袂翻飛,端得是一副仙女下凡的姿態。
武素問嘴上笑容不變,眼中泛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神光,“小丑,去掉你這件不討喜的黑衣服,上去陪着過兩手。”
“嘩啦”一聲,一件黑色的袍子被拋起來,而後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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