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大力把情報給收集回來了,看着他交上來的那份情報,胖虎心中暗自擔憂,看來真的可能被自己猜中了,他忙回到城中找到了羅義成將軍,羅將軍正與手下討論守城之事,胖虎進得營帳,朝羅義成行了個禮道:“末將參見將軍。”
羅義成道:“哦,是同參將啊,如何,今日可有探聽到什麼情報?”
胖虎道:“東州大營依然沒有新的動向,不過末將收集到一條情報,只是還無法確定是否真實!”
羅義成道:“哦,什麼情報,說與本將聽聽。”
胖虎道:“末將調查東州大營伙房,發現他們雖然每日燃起的炊煙,足夠準備出三四萬人的伙食,但每日搬進伙房的糧食卻只夠支撐萬人所用。”
羅義成略一沉默,道:“哦,你的意思是,此時對方營中士兵只有萬人?”
胖虎道:“末將也無法確定,因爲這是今日才發現,只以一天爲準,很難做出精確的判斷。但東州紮營已經三日,無所行動,末將擔心對方是否有所謀劃。”
羅義成道:“本將知道了,這事我會轉告範將軍的,辛苦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胖虎忙行了個軍禮道:“是,末將告退。”
吃過晚飯,阿吉、胖虎和龐正,三人一同來到城牆上,遠處星星點點的火光,就是東州四萬大軍的營地,胖虎已經把今天所收集到的情報說與兩人知曉,兩人也很是疑惑,猜不透東州呂大將軍,究竟有何打算。
胖虎道:“你們說東州這是唱的那出?姑且不論我收集到的那些情報,就當他營中確實有四萬精兵,那他這是打算困死我們嗎?可我們的糧食補給怎麼算也比他們多啊!”
龐正道:“我也覺得奇怪,我原本以爲他們在等北州的援軍,可是據昨日斥侯來報,北州援軍已經到,卻紮營在城外百里處,並沒進入到戰備區。”
阿吉看着遠處的火光道:“目前的情況確實讓人猜不透,除非是東州和北州的關係出現了什麼問題,纔有可能導致現在的情況!”
胖虎道:“東州大將呂千方可是一代名將,就算沒了北州的支援,以他四萬大軍,要取下土其耶城,難度似乎也並不大。”
阿吉道:“也許吧,還是提醒範將軍多安排些斥侯,把對方的意圖摸個清楚,現在這個情況,我心裡有種不安的預感。”
龐正也道:“我也一樣,似乎呂千方正在謀劃什麼?”
阿吉與龐正心中的不安,在第四天的清晨終於應驗了,他們在睡夢中被搖醒,吵醒他們的正是胖虎,他氣急敗壞地道:“阿吉,烽火,三道烽火。”
阿吉原本還昏昏沉沉的睡意,一下子就被驚醒,道:“你說什麼?”
胖虎道:“烽火,撒熱王城點起了三道烽火!”
阿吉驚道:“三道烽火,那是敵軍來襲求援用的,怎麼會這樣?”
胖虎道:“我也不知道,可是烽火臺上的守軍來報,確確實實看到了三道烽火。”
阿吉道:“範將軍怎麼說?”
胖虎道:“範將軍認爲我們中了東州金蟬脫殼之計,此時城外的東州大軍估計只是疑兵,主力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辦法越過了邊界,攻到了王城。”
阿吉道:“越過邊界,有可能嗎?”
胖虎道:“據我所知,如果不是經由土其耶城,那唯一可能就是穿越死亡沙漠,就算是再有經驗的老向導,也沒有把握穿越死亡沙漠,可是除此之外,又沒有其它可能。”
阿吉道:“那現在範將軍有何安排?”
胖虎道:“將軍已經安排了兩千輕騎,去佯攻東州大營刺探虛實,一切等了解清楚再做打算,不過既然王城的烽火臺已經點燃,派出援軍是免不了的。”
阿吉道:“嗯,只好如此,走,我們去城牆上看看。”
兩人在城牆上巡視,未到午時,兩千輕騎已經回到城內,據他們的回報,東州大營沒有派兵出來應戰,看來東州主力真的已經越過了邊界,此時城外的兵營,估計只有一些老弱殘兵在留守。
聽到這個消息,範少伯有些坐不住了,沒想到還沒交戰,已經中了對方的計策,就算此時全軍出擊,把這些老弱殘兵擊殺,也改變不了戰局,無奈之下他只得集結一萬兩千名士兵,馳援王城,對於原本兵力就堪憂的離火州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一萬多將士星夜兼程地趕回去,必成疲憊之師,而土其耶城只留三千守軍,要面對北州一萬大軍,加上東州留守營地的軍隊,如果對方來攻,真的守得住嗎?
但一切已經容不得他細思,撒熱王城要是被攻破,軍心一下就散了,哪還有士氣打下去,把土其耶城交給羅將軍把守,範少伯帶着一萬多大軍,離開了土其耶城,向撒熱王城的方向急行而去。
地金州國舅爺府邸,劉晏來到國舅身前,道:“爺,一切已經準備妥當,是否要開始我們的計劃。”
查國舅道:“嗯,動手吧。”
撒熱王城的王宮建在城裡的最高處,離悠王此時正站在最高的塔樓上,看着窗外的沙塵暴,這場沙塵暴已經颳了兩天了,自從離悠王繼位以來,第一次遇到持續如此之久的沙塵暴,而且又來得這麼巧,發現東州大軍來突襲,點燃烽火,沙塵暴就隨之而來,似乎就像老天爺有意在幫助離火州一般。
離悠王身後,一個聲音道:“大哥,看來老天爺還是眷顧你離火州啊,有了這場沙塵暴的拖延,相信我們能撐到援軍的到來。”
離悠王道:“華弟,就算等到援軍,以兩軍的實力,我們的機會還是還小啊。”
被稱爲華弟的人走上前來,如果阿吉見到此人,必定會大吃一驚,因爲此時站在離悠王身後之人,竟然就是他們苦尋不着的地華王。地華王道:“大哥,沙塵暴至少能削弱東州二成的軍力,還是有得一拼的。”
離悠王道:“希望吧。”
範少伯帶領的援軍,已經快到撒熱城了,從斥侯所探得的消息,他知道撒熱王城並未被攻破,因突發的沙塵暴相當嚴重,呂千方無法攻城,此時正屯兵在城外十里,而此時的情況,他們也很難穿越沙塵暴進到城裡,範少伯當機立斷讓部隊就地安營,一旦沙塵暴一過,東州發動攻勢,他可以在此協助王城,更好地牽制東州大軍。
東州軍營大帳,呂千方正靠在自己的軟椅上,臉上並沒有焦慮的表情,雖然他的心中很是着急,但在屬下面前,他從不輕易表露,一個副將從營外進來,掀起的厚布簾子,瞬間就帶進了無數的黃沙,副將忙把簾子重新拉好,他來到呂千方身前,道:“將軍,已經三天了,這風沙還不見停,我們要怎麼辦?”
呂千方緩緩地道:“等,總會停的。”
副將道:“可是將軍,範少伯的援軍,昨日已經在離我們二十里的地方紮下了營地,兩面受敵與我軍很是不利啊。”
呂千方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副將聽他如此說,不再多言退了出去,呂千方看着帳中沙盤,嘆了口氣,道:“征戰數年屍橫遍野,我出此奇兵,只想少些人因我而死,看來蒼天是容不得我洗去手上血污,既然天意如此,我又能說什麼。”
沙塵暴終於還是過去了,天空慢慢變得清晰,東州大軍已經整裝待發了,呂千方也穿好將袍掛好配劍,轉身正要出營帳,帳外卻傳來一聲遊騎兵的報令,一個滿身塵土的遊騎兵衝了進來,單膝跪地道:“啓稟將軍,地金州偷襲我東州,王城告急!”
“什麼!”呂千方快步走上前,連身前的椅子都被他推倒,他一把抓起跪在地上的遊騎兵道:“你再說一遍!”
遊騎兵重複道:“地金州偷襲我東州,王城告急。”
撒熱城早已經人心惶惶,所有將士都被安排在了城牆上,雖然離悠王知道範少伯的援軍已至,但面對呂千方的大軍,他的心中依然無法看到一絲希望,然而斥侯卻突然來報,說東州大軍已經拔營撤退了,一切來得太突然,離悠王甚至懷疑這又是呂千方的另一個計謀,但斥侯一路跟隨,直到呂千方的大軍消失在死亡沙漠裡,離悠王才相信,東州大軍真的撤了。
這一切發生的莫名其妙,在猜疑中渡過了六七日後,派出去的探子終於帶回了消息,地金州暗殺了北州王,兼併了北州,赤土州也歸順了他,他還趁呂千方攻打離火州時,偷襲了東州,如果不是沙塵暴拖延了呂千方攻城的時間,此時兩軍已是交戰之際,呂千方根本沒有機會撤出軍隊回援王城。
地金州查國舅機關算盡,還是棋差一步,被天意左右,一場突入其來的沙塵暴,讓雙方就此陷入了拉鋸戰中,雖然呂千方的援軍還需時日才能趕回東州,但有了這個希望,東州只需堅守拖延,自己想要在呂千方回來之前攻破東州,需要消耗的兵力就太大了,而就算攻破了,呂千方的援軍轉眼將至,又如何守得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