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親!”黃旭聽了心神劇蕩,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之前蓐收便有提及自己母親一事,自己倒是半信半疑,如今竟是凌若天也說出這番話來,不由讓黃旭頓時呆住。想到這蓐收跟太虛或許還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而凌若天又是太虛舊部,如此想來,或許這凌若天也跟蓐收的關係極爲密切。
凌若天卻是笑道:“不錯,這的確是你母親的劍法。難道你用出來,沒有感覺到這劍法極爲陰柔麼?”
黃旭聽了凌若天的話,心中不由一動:是了,這太虛劍法每次都是以巧御劍,當真是不費什麼力氣,若是女性來用的話,卻是最恰當不過了!黃旭又問凌若天道:“你所說的,可真是我母親?”
凌若天笑道:“我有必要欺騙於你麼?我且告訴你,你所用的那把玉石寶劍,便是你母親原來的佩劍,如今在你身上,又學會了這‘靈仙劍法’,還有假不成?你要知道,這靈仙劍法在你出生之時,便被你母親植入你腦海之中,否則如此玄妙的劍法,你又如何能夠輕易學到?”說着看了黃旭一眼,問道:“你的玉石寶劍呢?”
黃旭頓時愕然,沒想到這凌若天竟然說這玉石寶劍乃是自己母親所用之物,而這寶劍卻是被自己拿去給施蓓蓓做了交換,解了蚩木圖身上的毒,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好胡亂解釋過去。
黃旭愣了半晌,想到自己每次使出這凌若天所說的“靈仙劍法”,都是在恍惚之中,彷彿腦海之中便存在一般,難道果真如凌若天所說?這凌若天竟是能說出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他所說的話,又有幾分可信?
黃旭猶豫片刻,還是小心翼翼的問道:“那我母親……她怎麼樣?”
“她怎麼樣?”凌若天愣了良久,“你是說你母親是個怎樣的人麼?”
凌若天見黃旭點了點頭,竟是長嘆一聲,臉上驀地出現一股柔情,沉思了片刻,才道:“你母親……是一位風華絕代的佳人,她……”凌若天正欲說下去,卻又是猛地打住:“這些……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黃旭原本在仔細聆聽凌若天所說的話,沒想到他只說了一句,便赫然打住,不由傻眼,急忙問道:“爲什麼?”
凌若天搖了搖頭:“這些,還是你自己去尋找答案吧!這其中牽扯太多,我不能說也是不敢說!”
“牽扯太多?”黃旭當真是一頭霧水。自己的身世自從捲入這聖獸齋之後,便變得撲朔迷離,彷彿局外人都知道的十分清楚,唯獨自己矇在鼓裡。這種感覺,當真是讓黃旭極爲不爽。當下嘆息一聲:“你們怎麼都是如此說?讓我自己去找尋,我又怎麼去找?”
“也罷!”凌若天苦笑着搖了搖頭,對黃旭道:“你母親曾囑咐過我,若是你將來想要尋她,便去北極便是!”
黃旭驚道:“北極?怎麼又是北極?”心中卻是驚駭萬分,這凌若天和蓐收之話卻是極爲吻合,難道這二人所說的竟是真的?當下問道:“這北極如此之大,讓我如何去找?”
凌若天頗爲神秘的露出一個微笑道:“這個麼,便要看你的機緣了!”
“機緣?”黃旭聽到此話欲哭無淚,當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機緣這等虛無飄渺的事情,如何能信。諾大的北極,卻是要尋找一個自己從未謀面,還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母親”,這又該如何找尋?
凌若天嘆息一聲,在黃旭身邊踱了幾步,面上露出極爲猶豫的神色,最後卻是咬了咬牙,從懷中掏出一條絲巾遞給黃旭道:“這便是你母親當年所用的絲巾,或許日後你能遇到識得這絲巾之人,幫你找到你母親!”說着凌若天遞給黃旭一條白色絲巾,赫然便是樑儀所給凌若天的那條絲巾!
黃旭小心的接過這條絲巾,卻見這絲巾之上,赫然用紅色的絲線繡着一個娟秀的“鄢”字,黃旭心中一動:“我母親,她姓鄢麼?”見凌若天不語,心中又是一動:靈仙劍法!靈仙劍法!莫非我母說閱讀,盡在
親的名字,叫做“鄢靈仙”?
晚風吹拂。荒原之上,沙塵飄散。
黃旭騎着一頭犀角獸,緩緩前行。此番在聖獸齋呆了幾日,卻是終於平復下心情,細細回想了這幾日所發生之事。在聖獸齋的時日內,也是聽聞九州之上的動態,樑父和成山兩邊皆是偃旗息鼓,沒有什麼大的動作。倒是聽說祝回在九州之上一時聲望狂飆,儼然成了樑父等人軍隊的統帥。在祝回率領之下,樑父所有的將士在邊界線上嚴防死守,鑄成了一道銅牆鐵壁,一時也是不怕成山等人偷襲。
黃旭聽說祝回竟是如此風光,心中也是無比欣慰,一連兩日都是沒有睡好,恨不得直奔揚州,去一睹祝迴風採。然而此刻卻是在凌若天的勸說之下,下定決心前往北極,去尋找所謂的“母親”。
黃旭此刻心中萬分感慨,卻也是心亂如麻。最近所發生的事情實在是過於繁雜,饒是自己費盡腦汁,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是隱隱覺得,這所發生的一切,彷彿隱隱之中有一隻大手在其中操縱,將一切事情安排的環環相扣。而自己,就像玩偶一般,一直在別人的操縱之中。偏偏自己卻是無可奈何,只能按着這套路一步步走下去。
黃旭整個身子伏在犀角獸的背上,神情頗爲沮喪。在這一片漆黑的原野上緩緩前行,身旁不時傳來兩聲老鴉的呱噪,顯得極爲清冷。
突然,黃旭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獸蹄聲,回頭一看,卻見一道人影衝了上來,不及反應,便聽到一陣咯咯嬌笑:“小情郎,你這番着急的離開了齋中,竟是連道別都不和我說一聲,你可是有良心的很吶!”
黃旭一看,卻是凌凝縱獸奔來。本來自己此番離開,除了凌若天,卻是沒有和任何人說!沒想到這凌凝竟是趕了上來!當下只好道:“承蒙小姐關愛,在下着實是因爲事情太急,忘了跟小姐道別了!這裡向小姐陪個不是!”
凌凝卻是“哼”了一聲,一臉嗔怒之色:“小姐小姐!我們便真的如此生分麼?叫我聲凝兒,便會掉你兩塊肉麼?”
黃旭聽了無言以對,窘迫半晌,方纔吱吱嗚嗚道:“凝……凝兒,你深夜前來,難道凌齋主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囑託我不成?”
凌凝小嘴又是一撅:“除了我爹爹,你還能說些其它的話麼?我此番來,便是要陪着你去北極的!”
“什麼?”黃旭聞言頓時愣住,急忙擺手道:“這怎麼行,這北極地處偏遠,夷人更是還未開化,此去怕是危險重重,怎能讓你輕易涉險?而且此事乃是我的私事,如何能讓凝兒你絞進來?”
凌凝卻是嬌笑不止,絲毫不理會黃旭,縱馬和黃旭一齊前行:“有什麼不行?我爹爹可是特意囑託我前來陪你的,不然,我又是如何知道你竟然趁着夜晚偷偷溜走的?”
黃旭心中一想,此事自己的確只和凌若天說過,若不是凌若天告訴凌凝,她的確不可能知道。黃旭對凌若天一向尊重非常,聽到凌凝擡出凌若天,頓時無言。凌凝見黃旭不再計較,也是滿心歡喜,和黃旭一起在夜色中行進。
佳人在側,黃旭卻是毫無緣由的心跳急促,面色發紅。凌凝身上若有若無的香氣傳到自己鼻子之中,更是覺得一陣陶醉。幸而這夜色深沉,凌凝看不見,不然黃旭必定尷尬無比。一路之上,凌凝竟是一直沉默不語,便是黃旭也極爲尷尬。幸而黃旭也是不知道該和凌凝說什麼,既然凌凝沒有先開口,自己也便不會說話。
也不知道行了多久,月亮已是上了中天,夜色深沉。兩人行到一處林中,凌凝卻是嬌呼一聲:“累死了,我們歇息一下吧!”
黃旭沒有異議,便翻身下了犀角獸,和凌凝來到一處樹下休息。然而方甫坐下,卻是聽到林中傳來一陣極爲尖脆的笑聲,宛如銅鈴,在這寧靜的夜晚聽起來尤爲的刺耳。卻聽那脆生生的聲音道:“夜黑風高,沒想到我的小情郎竟是在這裡和別的女人賞月談天,還對的起我麼?”
黃旭一驚,只見黑暗之中逐漸走出來一個身影,藉着月光,卻是看到一張極爲精緻的臉龐。
“施蓓蓓!”黃旭驚呼出聲:“你怎麼會在這裡?”
施蓓蓓騎着夜刃豹緩緩走上前來,腳上的鈴鐺玲玲作響,在夜色之中極爲響亮,卻聽施蓓蓓咯咯嬌笑道:“我這不是來捉姦來了麼?”
黃旭臉色猛然一變:“你說什麼!我和凝兒清清白白,怎麼會如同你說的那麼不堪?而且我和你也沒有什麼關係,你管我做什麼?”
“沒有關係?”施蓓蓓竟是哼了一聲:“你身子都被我看光了,還敢說沒有關係麼?你還當真是個薄情寡義的負心漢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