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領成親,族人們自然不敢懈怠,僅僅用了兩天的時間,就把一切都準備好了。
說來也怪,算起來,在海底城已經待了四天了,懷秋就只出現過一次,就算是聽說她要跟泓豪成親,都沒有再出現過呢,難道是吃醋吃大發了,不想理她了?
不會的吧,應該是很貼心的理解了她的難處,體諒這次的特殊情況了吧。
其實,都不是。
懷秋對她的一舉一動都很清楚,只是,他沒時間來問罪。
逸塵病了。
跟子霆的那次之後,他的身體本就有些不太舒服,又接連被綁在架子上那麼久,很自然而然的發燒了。
被綁在架子上的時候,子霆一直在密切的關注着他的情況,也是他第一個發現他不對勁的。
被綁在架子上沒法動彈,子霆只能一直用語言鼓勵着逸塵,不許他睡覺。
像他現在的狀態,一旦睡過去,就很有可能醒不過來。
真心已經快撐不下去的逸塵,在昏昏沉沉中,一直努力的抓住腦海中不斷飄來的子霆的聲音,咬着牙堅持,竟真的熬了兩天,沒有睡過去。
看着逸塵那奄奄一息的模樣,子霆真的快急瘋了,心疼再加上後悔,讓他的痛苦幾乎與逸塵同等了。
都是他害的,如果不是他那麼禽獸的碰了逸塵,他就不會像現在這麼虛弱,更不用受這份痛苦。
好在,戀夏及時的救了他們,將他們從架子上放了下來,關進了牢裡。
其實,按理說,他們幾個的靈力,這點小破地牢,根本困不住他們,可是靈力再高強也耐不住他們在牢裡下了鎖靈陣,再次將他們的靈力給封住了。
這不,被鎖了靈力的他們只能老老實實的待在牢裡。
逸塵剛進去救發燒了,高燒一直不退,連水都喝不進去,更別說吃飯了。
幾個人被他越來越高的體溫嚇到,幾乎是要急死了。
大家都在忙着準備婚禮,只是在牢裡下了鎖靈陣,根本就沒人看管,想找大夫都找不到。
子霆好幾次都忍不住發了狂,拼命的拍打着牢門,兩隻手都變得鮮血淋漓,卻仍舊沒什麼進展。
看着好兄弟高燒不退,就連一向淡定的懷秋都有些沉不住氣,想要暴露出自己的實力,去外面給逸塵找藥了。
就在這個時候,泓豪竟然來到了牢裡。
其實,他是受戀夏所託,來探望探望她的朋友們,當然啦,也是想來看看,戀夏的相公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誰知道剛走進牢裡,子霆就惡狠狠的撲到了牢門口,抓着牢門的鐵欄杆,對他嘶吼着:“快去找大夫!”
泓豪被他這惡狠狠的模樣嚇了一跳,歪頭看了看面無血色的逸塵,立馬就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趕緊出去找了大夫,這才救了逸塵一命。
大夫給逸塵服了藥之後就走了,子霆不放心,一直讓逸塵靠在他腿上,一動不動的盯着他,等待着他醒來。
宇軒和語涼看着他這幾天的反應,實在是不能理解他這份緊張是從何而來。
倒是懷秋,一直默默的坐在角落,時而閉目養神,時而在逸塵撐不下去的時候,默默走上來給他輸靈力,這才讓他撐了下來。
子霆低頭看着還在昏迷的逸塵,仔細的攏了攏蓋在他的身上的衣服,將他抱緊。
他的臉色好蒼白啊。
視線突然落到了他因爲生病而蒼白的嘴脣上,不自覺的吞了下口水,下意識的想起了他嘴脣的柔軟觸感。
慌亂的移開視線,卻又看到了他脖子上的淡淡紅痕,顏色已經很淡了,可他還是會覺得很刺眼。
那是他留下的痕跡,他曾擁有過逸塵,逸塵也曾心甘情願的臣服於他
突然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子霆現在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嘴巴!你這個禽獸!他還在生病,你竟然會有心思想那些齷蹉的事情!艾子霆!你也真是沒救了!
睡了一下午,逸塵皺了皺眉頭,迷迷瞪瞪的睜開了眼睛,“唔”
幾乎是立刻就醒了,抱着他的子霆慌忙將手探上他的額頭,“太好了,終於退燒了。”
“我”
逸塵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發現嗓子乾的難受,似乎是有火在燒似的,痛得他說不出話來。
子霆看他難受的皺起了眉頭,立馬就對宇軒喊道:“宇軒,水。”
宇軒很快便將水送了過來,子霆接在手裡,慢慢的餵給了逸塵。
溫潤的水滋養了他乾渴的喉嚨,緩解了那份焦灼,慢慢的,他就好多了,只是嗓子還是很啞,說話有些費勁,“哪裡來的水?”
他沒記錯的話,剛進牢裡的那半天,別說食物了,連點水都沒有,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子霆端起了身旁的粥,晃動着勺子攪拌均勻,舀起一勺送到他嘴邊,“是那個統領送過來的,好像是戀夏救了我們,先別管這麼多了,來,喝點粥吧。”
逸塵有些受寵若驚的看着他,乖乖的張開嘴,喝起了粥。
子霆這是怎麼了,對他這麼好?
不僅是一直鼓勵着他不能睡覺,還這麼貼心的喂他喝粥,難道是對那件事的愧疚?
不自覺地想起那件事,逸塵的臉啊,徹底紅到脖子根了!
沒有發現他的羞澀反應,子霆還在那一勺一勺的喂着他,兩個人各懷着心事,誰也沒有再開口。
然而事實證明,那件事,真的將整個大局都改變了,甚至,是命運的齒輪都因此跳脫了。
勞心勞力的語涼和宇軒靠在一起睡着,而最角落的懷秋卻一直盯着這對莫名其妙的喂粥兄弟,眸光深邃了起來。
在海底城的第五天,戀夏與泓豪要成親了。
身穿大紅喜服的兩個人站在高臺上,俯視着底下一桌又一桌的人們,笑的嘴角都僵了。
“各位,今天是我泓豪與翠紗的大喜日子,泓豪在此謝謝大家的照顧和幫忙了!先乾爲敬!”
一杯酒下肚,泓豪便扯上了重點,“大喜的日子,泓豪不希望見血腥,不如,將這五個外來人驅逐出去,就當是爲我和翠紗的幸福,積一份德吧,不知各位可否應允?”
底下幾乎是沒有一絲的遲疑,立馬就齊刷刷的回答道:“謹遵統領吩咐!”
很快,那五個被綁着的人被押了過來。
“你們五個聽好了,今日是我的大喜日子,爲積福德,故特赦你們離開,以後不許在踏入我海底城半步!聽清楚了嗎?”
已經恢復過來的語涼小聲的嘀咕了一聲:“求我我都不會再來。”
別人沒聽見,旁邊的宇軒倒是聽見了,微微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她不要節外生枝。
懷秋、逸塵和子霆不約而同的盯着一身喜服的戀夏,都緊抿着嘴脣,沒有說話。
就在一旁的守衛要解開他們身上的鎖仙繩的時候,最角落裡傳來了一聲冷笑,“慢着。”
衆人紛紛回過頭去,看着站在最外圍的那兩個人。
“副統領?”
泓豪皺緊了眉頭,看着人羣外站着的天豪,緊抿着嘴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在放人之前,你們先看看我們的統領到底辦了什麼蠢事兒吧!”
天豪嘴角噙着一絲冷笑,伸手拽掉了旁邊那人頭上那大大的斗篷。
“天吶,翠紗!”
戀夏看着站在天豪旁邊的翠紗時,就猜到了天豪的目的,幾乎是不用等着族人們發問,她就仰天大笑了起來。
嘴角揚起一抹奸邪的笑容,戀夏拔出腰間的匕首,抵在了泓豪脖頸上,對着底下的人笑道:“真是不幸運呢,馬上計劃就可以成功了,竟然又被你破壞了!”
天豪也顯然沒料到戀夏會用這招來保護泓豪,不由得愣在了那裡。
被戀夏劫持的泓豪低聲問道:“戀夏,你幹嘛?”
戀夏輕聲的告訴他:“我不能連累你,一會兒按照我說的做,對不起,泓豪。”
將比在泓豪脖頸上的匕首更加貼近了他的皮膚,戀夏對着底下的人們喊道:“你們這羣笨蛋!快放了我的朋友,不然,我殺了他!”
族人們都還沒說話,真正的翠紗笑了,“你殺了他呀,殺了他,我就放你走。”
很意外的是,泓豪的眼睛裡並沒有一絲受傷,這是翠紗始料未及的。
以往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泓豪都會很受傷,也讓她因此得到了報復的快感,只不過,才僅僅五天,泓豪就變了!
不知道爲什麼,這樣的認知讓她心裡很難受。
泓豪對着翠紗冷笑一聲,“她不會殺我的,她不是你。”
這話一出,不僅是翠紗臉色一白,連戀夏都嚇到了,“泓豪,你瘋了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天豪借勢對着族人說道:“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們的統領,一個相信外人的統領!他根本就是有意包庇這羣人的!”
聰明如戀夏,纔不會讓他得逞呢!
“哈哈哈,你這個白癡!你們這羣人真是一個比一個蠢吶!”
受了這種侮辱,底下的人剛想還嘴,戀夏就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你們閉嘴!我說的難道有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