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我該回去了。一夜未歸,那府裡,還有麻煩在等我呢。”
懷秋趕忙按下她欲起身的動作,淡淡說道:“本王送你回去。你現在,鬥不過她們。反正人情都欠了,攢着吧,本王定會跟你討回來的。”
戀夏頗有些訝異的擡頭看了他一眼,這王爺也沒傳聞中那麼高冷嘛,人,還蠻不錯的。明擺着要幫她卻還不留痕跡的給了她臺階下。罷了,重傷在身也就不逞強了,欠就欠吧,總會有機會還的,在自己軟弱的時候,學會依賴和低頭,也是一種明智。
“那,戀夏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待她回到相府時,那大廳裡已經是坐滿了人。
丞相、姨娘和語霜正一臉看好戲的等着她回來挨罰,卻意外地等到了懷秋扶着回來的她。
“參見王爺,不知這是”
晴丞相雖然上前行禮迎接,但那濃濃的失望卻是清清楚楚的擺在臉上,懷秋頓時覺得這副嘴臉真的是夠噁心。
反而戀夏倒不以爲意,她都習慣了嘛,只是她現在由衷的懷疑啊,就憑這連表情都控制不住的智商,究竟是怎麼當上丞相的?
“都起來吧,”懷秋無意識的將戀夏向身後護了護,“昨天本王跟戀夏出去遊玩時遇到了刺客,多虧了戀夏替本王擋了一劍才得以脫身。但無奈戀夏實在是傷勢過重,只好在御醫府待了一夜,怎麼,丞相這架勢是要問罪嗎?那還是罰本王吧,本王這救命恩人實在是承受不起啊,先讓她回去休息可以嗎?”
這話一出,嚇得晴丞相直接就跪了,連連喊着“不敢不敢”便自覺地開了條路給他們,哪裡還敢對戀夏興師問罪啊。
懷秋鄙視的白了他們一眼,小心翼翼的扶着戀夏去了後庭。
晴語霜凝視着他們的背影,手裡的帕子都快擰爛了。
憑什麼?憑什麼那個賤人可以得到這麼多人的寵愛?先是九阿哥,雖然半路被她誘惑走了,但是,九阿哥若是跟槿王爺一比,那就是雲與泥的差別!
槿王爺是這國家裡最搶手的男人。
年方二十的他溫文儒雅,那張絕色的臉不知讓多少少女傾了心,更重要的是,他深受太后寵愛。沒辦法,槿王爺是太后親妹妹的老來子,當今皇上十六歲那年他纔出生。
這幾乎是奇蹟了!槿妃都快五十了才懷的槿王爺,據欽天監測算,這是大祥之兆。
果然,槿王爺出生那年,當時還是阿哥的當今聖上便凱旋而歸,使本朝統一了周邊大大小小的國家。正因爲這赫赫的戰功,聖上才得以在皇位爭奪戰中一舉成功。
說來也怪,自從當今皇上十年前那場重病痊癒後,性情大變,遣散了後宮佳麗,專寵皇后一人,全國上下一片唏噓。
這樣一來,絕色容顏加上顯赫的地位,至今還未娶妻的槿王爺可是乘龍快婿的最佳人選,朝中多少未嫁女兒都對他朝思暮想、翹首以盼,現在的潮流是不求入宮闈,只求嫁王爺,大臣們更是巴不得跟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扯上點關係。
然而,這些年絡繹不絕的說親、倒貼,都被他淡淡拒絕了,甚至連太后選好的人都被退了回來,慢慢的,大家也就死了心了,爲他傾心的姑娘們也都陸續另擇了良婿。
晴語霜曾近就是這些人的其中之一。
若不是實在是巴結不上槿王爺,以她的外貌,九阿哥想都別想!她的最佳目標如今竟然對那個賤人如此體貼!她怎麼能嚥下這口氣!哼!賤人,你非死不可!
嫉妒已然矇蔽了她的雙眼,導致她犯了此生最大的錯誤:自戀的以爲,她很漂亮。
的確,她的容貌算是出挑,但,跟戀夏一比,就遠遠不及了,天底下有誰會白癡到分不清孔雀與鳳凰啊?要是說品味獨特,那也獨特的太喪心病狂了吧,譬如九阿哥。
懷秋將她扶到桌邊之後,優雅的坐到她對面,擡手給兩人倒了杯茶,剛喝了一口就給噴了出來:“噗,怎麼是水啊?晴家大小姐連茶都喝不起嗎?”
“呵呵,”戀夏端起杯子,喝的那叫一個暢快,“我不喜歡喝茶,萬一有人下毒,茶味會影響我的分辨能力。”
懷秋聞言默然,卻是將茶杯再度拿起,痛痛快快的喝了起來,杯子倒是空了,心頭的憐惜卻滿滿的溢了出來。
兩人就這麼靜靜的坐了一會,懷秋突然起身取過紙筆,作勢就要寫起來,被戀夏一把給攔住了:“王爺這是何意?”
“約法三章啊,免得你不放心。”
戀夏輕輕地將毛筆折斷,扔到桌上,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戀夏既然決定與王爺聯盟,自然是信得過王爺,約法三章?沒必要。”
懷秋戲謔的挑高右眉,在心裡暗笑了一聲“騙子”,表面卻還是裝作灑脫的聳了聳肩,“既是如此,本王必會護你周全,你休息吧,本王該走了。”
戀夏恭恭敬敬的將他送出門去,轉身露出了奸計得逞的笑容。這王爺當她是白癡嗎?哪裡用得着約法三章,他堂堂槿王爺要是想反悔,那一紙契約算個毛啊?就她現在的戰鬥力,除了寄人籬下,還有別的辦法嗎?想他也不是什麼蠢人,不會算不過這筆賬的,她可是支潛力股,現在幫了她,將來的回報可是大大滴有啊。
雖說這傢伙腹黑的要命,但他那一番救命恩人的說辭還是起了很大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