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夏毫不客氣的拍掉她快要戳到自己鼻尖的手,頭也沒動,只是用眼神翻掃了周圍的人一圈,裡面赤裸裸的殺氣讓圍觀的人們不寒而慄,分分鐘就閉上了嘴。
最後,她陰沉的目光挪到了安寧公主的臉上,直把她盯得後退了幾步,逃避似的擺頭挪開了原本氣勢洶洶的目光。
僅用眼神就讓他們閉嘴,戀夏看着氣勢瞬間就弱下去的安寧,鄙視的哼了一聲,傲慢的說道:“她什麼貨色,我就什麼臉色嘍,是人還是狗,時間長了自己瞅,還有什麼疑問嗎?嗯?安,寧,公,主?”
安寧公主被她的氣勢嚇到,侷促的擰着手,支支吾吾的回答:“沒,沒有了。”
見自家女兒愣往槍口上撞,這丟人的架勢,皇帝終於看不下去了,威嚴的命令安寧退下,這才緩解了這場尷尬。
安寧聽到父皇的命令之後,拔腿就跑回了人羣中,老老實實的坐在座位上,死活不願再替人出頭了。
皇帝無奈的嘆了口氣,問道:“戀夏,你這樣就算是承認,你昨日刺殺麗妃未遂嗎?”
戀夏筆直的站在原地,堂堂正正的吐出兩個字:“承認。”
麗妃見她認罪,飛快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手指着她,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大聲吼道:“她承認了!來人啊,把嫣然公主給我拿下!”
戀夏也不慌,只是轉頭衝一旁衝過來的侍衛一瞪,便嚇得他們連連後退,不敢輕舉妄動。
麗妃見狀,更加癲狂的雙手撐住桌面,衝他們咆哮着:“愣着幹什麼呀!動手!”
“麗妃這是當朕不存在嘍?”
一旁的皇帝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不悅的嗓音直把她嚇得跌坐了回了座椅,又趕忙戰戰兢兢的起身賠罪:“臣妾不敢。”
“哼,”皇帝冷哼一聲,心說,我看你敢的很呢,不過,看在你快要倒大黴的份上,就饒了你吧,“好了,我們言歸正傳,戀夏,你既承認謀殺,那……”
戀夏實在是看透了這虛僞的戲碼,不耐煩的一擺手,爽快的回答:“承認謀殺又怎樣?那也得先問問麗妃爲何要給我下藥,差點害我失了清白。”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倒抽一口冷氣,什麼?麗妃給她下藥?!!這也太下三濫了吧!
迎着衆人鄙夷的目光,早已做好心理準備的麗妃立馬換上了無辜至極的表情,可憐兮兮的對皇帝說:“嫣然公主這話可就冤枉了臣妾了,臣妾昨日外出散步,偶遇了槿王爺,便多聊了幾句,哪有時間下藥呢?想來是嫣然公主吃醋氣不過,纔會想謀殺臣妾吧。”
呵呵,她就是料定了,戀夏這等心高氣傲的人是絕對不會將懷秋被她勾引上了牀的事情說出來的,也絕對不會說出自己中了媚毒,被九阿哥佔盡便宜的事情的,這樣一來,只要她咬定了自己沒有下過藥,就絕對不會有事的。
好吧,她的確猜對了,戀夏就是不會說的,聽到她這樣狡辯,也只是埋怨的看了座上的懷秋一眼,引來他一片歉意的目光迴應而已。
“既然這樣,麗妃是不肯承認嘍?”戀夏說着,從腰間拿出一包藥粉,兩指夾着,繞場走了一週,給衆人看過之後才緩緩邊在指間玩轉着藥包,邊說道,“這是摻了媚藥解藥的白磷,只要沾過一絲媚藥,與解藥相觸所散發的熱量會讓白磷燃燒,所以,嗯哼?”
戀夏上前去抽過麗妃的茶杯託,將藥粉倒進杯託之中,放到了麗妃面前,“吶,是不是清白,一試便知。”
其實,麗妃只是碰過那媚藥的紙包,沒有直接接觸過藥粉,但畢竟做賊心虛嘛,她遲遲疑疑的縮着手,就是不願去接觸那白磷。
戀夏纔不管這三七二十一呢,迅速抽過了她的手,吧唧一聲就按了進去。
只聽麗妃一聲神經兮兮的慘叫,然後,空氣就凝固了。
因爲,什麼也沒發生。
麗妃緩緩睜開緊閉的眼睛,眯着條小縫偷瞄了自己的手一眼,在發現自己的手只是沾着白磷以外,並沒有任何反應之後,她的腰桿瞬間就挺直了,瞪着一雙得意洋洋的大眼睛直衝戀夏嘚瑟:“怎麼樣?還有什麼話說?”
戀夏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向後連連退了幾步,這打擊好像還蠻大的,驚得她立即就給皇帝跪下了:“皇上,這不可能的!”
皇帝也尷尬的咳嗽了一聲,無奈的說道:“可,這證據確鑿啊,擺明了是你冤枉了人家麗妃,這……”
“不,”戀夏突然擡起頭,在麗妃的笑容還沒消退的時候,說出了自己的猜測,“萬一,不是她親自下的藥呢?我要查她的宮女!”
她一邊說着,一邊伸出食指,奮力的向燕兒一指,滿意的看到她微微抖了一下。
哼,剛纔她就從那宮女的眼睛裡看到了心虛,早就知道是她下的毒了!只是,這樣一來,倒便宜了麗妃罷了。
她這一指,不僅是燕兒,連麗妃都怕了,這下可如何是好?
皇帝端坐在龍椅上,吩咐下來:“燕兒,你去試試。”
“奴婢遵命。”
燕兒戰戰兢兢的走到戀夏面前,看着那杯托裡的白磷狠狠嚥了口口水,這下子,可真是在劫難逃了,那天下媚藥的時候,因爲下的太急,手抖,那些藥粉沾到了她手上一些,就算洗了手,也恐怕很難不被查出來吧。
戀夏從她邪邪的勾了勾嘴角,將杯託向她面前一湊,“請吧。”
燕兒顫抖着,緩緩將手伸過去,旁邊的衆人都伸着頭準備看結果,只有麗妃緊張的擰着帕子,死死咬住下脣,幾乎都要將紅脣咬破,俊俏的小臉也因心虛而變得毫無血色。
終於,燕兒還是沒能扛住心理那關,果斷的將手縮回,轉身就跪下了:“不用試了,奴婢認罪,是奴婢一人看嫣然公主不順,偏巧有此機會,一時心起才下了藥,沒有受任何人指使,還請皇上不要冤枉了我家娘娘。”
麗妃見燕兒一人擔下了所有罪責,緊繃的身體瞬間放鬆,癱軟的靠在椅背上,暗暗鬆了口氣,總算沒白白培養這丫頭。
皇帝垂眸問道:“燕兒,你所言可否屬實?”
“奴婢所言,句句屬實,請皇上明查!剛剛嫣然公主自己也試過了,我家娘娘根本就沒有碰過那包藥粉,她的的確確是不知情啊!”
戀夏不死心的上前,一步步的逼近她,最後俯下身來,凌厲的眸子緊緊鎖着她,一字一頓的問道:“你,再,說,一,遍!”
燕兒本就下了必死的決心,吞了下口水,堅定的昂起頭來直視着她的眼睛,對她鄭重的點了下頭,“是!一切都是我自己!沒有人指使。”
戀夏怒極反笑,不住的點頭稱好,有骨氣!
剛剛看到她眼睛裡的堅定,讀了她的心思,戀夏就知道,今天這丫頭是鐵了心要護主了,她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讓她供出麗妃了,行!那,咱就一步步來!誰,也,別,想,跑!
“皇上,”戀夏直起身來,“既然燕兒已經認罪,那,可否將她交與戀夏?我想,自己處理。”
“不行!”皇帝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麗妃先不肯了,拍着桌子就站了起來,“燕兒到了你手裡,難免會屈打成招!萬一,你再給我潑髒水怎麼辦?到時我可是百口莫辯啊!再說了,你這次謀殺我的事情,還沒了結呢!”
戀夏狠狠瞪了她一眼,這女人!簡直是不能再不要臉了!
“好!既然這樣,戀夏自願承擔刺殺之罪,但燕兒下藥也是事實!我也有權討個公道!所以,戀夏請求皇上,讓我當衆處理燕兒之事,而後戀夏自願被收入天牢!”
“戀夏!不要!”六阿哥艾子霆一聽她如此不理智的做法,立馬就急了,趕忙上前來給她求情,“父皇,萬萬不可啊!”
邱逸塵也從一旁走了出來,站在艾子霆旁邊,同樣是給她求情,“嫣然公主此舉實屬衝動,還望皇上念在童言無忌,不要放在心上。”
太子和懷秋交換了一下眼神,剛要同時起身加入求情行列,就被戀夏“無情”的堵了回去,“誰也不要給我求情!自己的事情自己擔!我晴戀夏決定的事情,誰勸也沒用!”
皇帝無奈的嘆了口氣,戀夏都說了,他能有什麼辦法?只得搖搖頭,允了她的請求。
這時,語涼也按捺不住,從座位上走了下來,拉住她的衣袖苦心勸阻:“戀夏!你冷靜點!”
戀夏無情的甩開她,冷冷的說道:“語涼,你根本就不懂,她下的這次藥,究竟讓我失去了什麼!弄不死她,我都對不起我自己!”
被她鋪天蓋地的恨意所驚到,一行人放棄了勸阻,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戀夏如死神般,一步步的逼近燕兒。
懷秋則是滿眼的心疼與掙扎,想攔她卻又不知怎麼攔,只能坐在那裡看着她,不知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