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秋坐在牀上,冷眼的看着眼前這原本能讓許多男人瘋狂的嬌軀,卻提不起一絲的興致,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戀夏在九阿哥懷裡嬌喘的模樣,那才能真正的讓他瘋狂!
幾乎要脫光的麗妃緩緩走過來,分開雙腿跨坐到他腿上,見他始終沒有反應,大膽的將手伸入了他的紫色中衣,中衣裡露出來的白色裡衣讓麗妃瞳孔一縮,心急的就想扒掉他身上所有的阻礙。
突然,只聽“刷”的一聲,一把冰涼的劍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逼的她不得不停下手裡的動作,僵硬的待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
“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趕緊拿開你的手,要麼,我取了你的頭。”
麗妃一聽是戀夏,瞬間放鬆了身體,狂妄的笑了,“你可想好了,殺了我,你可算是謀殺妃子,按律當斬!”
戀夏用力握住那把劍,生怕顫抖着的手會拿不住它,強撐着冷冷的哼了一聲,“那后妃勾引皇上胞弟,這罪名,也夠你受的了吧!”
“哈哈哈,就許你勾搭九阿哥,不許我勾搭懷秋?”
麗妃這話其實是說給懷秋聽的,她在提醒懷秋,戀夏已經背叛了他。
果然,經她這一挑撥,懷秋沉下了臉色,不悅的對戀夏說道:“別鬧了,把劍拿開。”
戀夏的眸子閃了閃,一字一頓的說:“你,說,什,麼?”
“我說,把劍拿開!”
“你不相信我就算了,不聽我解釋也就算了!現在是怎樣?你護着她!你知不知道她對我做過什麼?!”
翻涌的血液也無法遏制住她此時的心痛,眼前的景物已經蒙上一層白霧了,戀夏揮劍給了自己的手臂一道血痕,只有憑着這肉體的痛感才能支撐着那份理智,沾了她血液的劍再次放到了麗妃的脖頸之上,戀夏今天就算是跟她槓上了!
“我再問你一遍!她,還是我?”
懷秋此時也正在氣頭上,本就是她不對在先,現在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還逼問他?麗妃說的對,憑什麼她就可以胡作非爲,他就得忍氣吞聲?!
倔脾氣同樣上來的懷秋冷冷的注視着她,緩緩啓脣:“我說,把劍拿開!”
“好,好!”戀夏還是沒能忍住眼裡的淚水,晶瑩的水滴從她眼眶中紛紛砸了下來,朦朧的淚光中,她歇斯底里的吼道,“艾懷秋,今日是你做出了選擇,與人無尤!從此你我,橋歸橋,路歸路,互不相干!”
本想就這麼轉身離開的,豈料因她動氣太大,喉間的腥甜無法壓抑,就在懷秋面前,死死瞪着他,“噗”的吐出了一口黑血。
一旁的邱逸塵見情況不妙,一記手刀打在了她的後背,直接把她心口的銀針給打了出來,再也無法承受的戀夏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已經黑透了的銀針“鐺啷”一聲砸在地上,懷秋見此才猛然醒悟,她中毒了!
粗暴的推開身上的麗妃,衣衫凌亂的他湊過去想要從邱逸塵手裡接過已經暈了的戀夏,卻被他冷冽的瞪了一眼:“你現在還有什麼資格碰她?用碰過別的女人的手嗎?”
懷秋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臉上的情緒複雜難辨,有後悔,有心痛,有自責。
邱逸塵冷眼瞥了他一下,抱着戀夏急匆匆的出了麗妃的寢宮。
懷秋也想跟出去,怎料麗妃不死心的撲過來,抱在他身後,哭喊道:“不要走!我求你!我到底哪裡比不上她!”
“全部。”
已經無力再去跟她糾纏什麼了,懷秋大力的掰開她的手,從地上撿起自己的外衣,邊走邊穿,最後,徹底消失在她的視線之中。
麗妃無力的滑落到地上,捂住臉開始哭泣,這一場戰役,她早已輸得一敗塗地。
塵緣從來都如水,罕須淚,何盡一生情?莫多情,情傷己。
心急如焚的懷秋默默的跟在邱逸塵身後,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心頭的苦澀幾乎要將他淹沒,他想上前,卻又不知,自己該如何面對。
戀夏爲了保持清醒而劃傷的胳膊正沿路滴着血,一滴滴的豔紅像是開在地上的血花,刺痛了他的眼,他的心,戀夏,戀夏,戀夏……
突然間,前頭的邱逸塵停了下來。
不是他要停,是戀夏讓他停的。
被他那麼顛顛的抱着,本來已經暈過去的戀夏竟然被他給顛醒了!伸手拽住他的衣角,氣若游絲的喊了他一聲:“逸塵。”
邱逸塵停下腳步,低頭凝視着她蒼白的容顏,“嗯?”
“要解毒,什麼方法都可以,但我求你,不要用那個方法,我怕,萬一我暈過去,沒辦法制止你,所以,趁我還清醒,求你,答應我,無論如何,保我清白。”
邱逸塵生硬的扯了扯乾澀的嘴角,心裡的苦澀已漫上了喉頭,將他的話語也浸染的極爲嘶啞:“爲他,值得嗎?”
戀夏衝他溫暖卻蒼白的一笑,他的意思,她懂,但是,能有什麼辦法呢?有些人的存在,就是完全不能用理智來對待,愛情裡,根本沒有公不公平,饒是遍體鱗傷,也心甘情願做那隻撲火的飛蛾。
“逸塵,我愛他。”
邱逸塵無聲的點頭笑着,他懂得,早在她愛上懷秋的時候,他就該懂得了,有些人,一旦進入心裡,任誰也取代不了,就像她心裡的懷秋,也像,他心裡的她。
跟在他們後面的懷秋聽到了她的間接“告白”,痛苦的捂住心口,單膝跪了下來,心臟在痛,很痛,痛到他幾乎以爲那裡在滴血。
她對他的愛是那麼的堅定,那麼的毫無保留,而他卻……
戀夏突然想起自己曾在隨身空間裡讀到過關於解媚毒的方法,很簡單,要麼合歡,要麼,放血浸冷水,“去冰庫,那裡有寒冰池。”
雖然有些不忍,但充分尊重她決定的理念讓邱逸塵抱着意識越來越模糊的她,一路狂奔,很快便到了冰庫。
冰庫的最裡面,是覆蓋着濃濃寒氣的寒冰池。
僅僅是站在那邊上,邱逸塵就有些扛不住那寒氣了,遲疑的做着最後的阻攔:“你確定?你……喂!”
根本不想聽他再叨叨了,戀夏費勁的一個翻身,咕咚一聲就從他的懷抱裡,滾進了池中。
過低的溫度讓戀夏胳膊上的傷口迅速凝結上了一層冰霜,刺骨的寒氣爭先恐後的刺進她的皮膚,一個勁的往骨頭縫裡鑽。
渾身上下像是被千萬根同時扎着似的,戀夏泡在池中緊緊皺起了眉頭,身體裡的燥熱還在熊熊的燒着,體外的冷水卻讓她刺痛到渾身打哆嗦。
隨後跟進來的懷秋見她跳進寒冰池,起勢就要跟着跳進去將她撈出來,卻被邱逸塵給伸手攔了下來,“這是她證明自己清白的方式,你攔不住的。”
懷秋悻悻的收回腳步,眼裡的淚光晶瑩閃爍,只差一個臨界點,就要迫不及待的噴涌而出。
戀夏啊,他的戀夏……
兩個深愛着她的男人就那麼站在池邊,看着她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同樣也在受着堪比凌遲的痛楚和煎熬。
終於,將媚毒完全下去的戀夏將手摁在池邊的石頭上,從水裡爬了出來,被水打溼的髮絲狼狽的貼在她慘白如紙的臉上,氣若游絲的模樣,彷彿只要稍微一用力,她就會死掉。
根本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去說什麼,她爬上岸後,直接躺在那裡,昏睡了過去。
“邱逸塵,這次,我有資格帶她走,憑我也愛她,憑我此生都不會再放開她的手。”
懷秋盯着寒冰池那翻滾着的寒氣,面無表情的對邱逸塵表明瞭自己的態度,而且也不給他任何反駁的機會,說完就脫下外衣將戀夏緊緊裹住,抱起來轉身就走。
剛走出冰庫,就聽見身後傳來的淒涼苦笑,“只要她愛你,你就一直有資格啊,而我?永遠只是個過客,哈哈哈哈,過客,只是過客……”
懷秋聽完,只是抱緊了懷中已是渾身冰涼的人,步履匆匆的往她的寢宮走去。
屋內架起了四個燒的旺旺的炭火盆,宮女們一趟趟的往裡送着熱水,輪番給泡在浴桶中的戀夏換熱水,以確保桶中的水不會涼掉一絲一毫。
晴暖坐在桶邊,一邊流淚,一邊奮力的爲戀夏擦着身體,那架勢,彷彿要把她給洗掉一層皮似的!
最後,剛被送上牀的她,身上就已經蓋上了五六牀棉被,由四五個太醫輪番把脈,開藥,懷秋則是坐在牀邊,緊緊凝視着她已經有了一絲血色的面容,心卻還是緊緊的揪着。
太醫們把過脈以後,湊在一起交流結果,竟是得出了一致的答案,帶頭的杜太醫將懷秋拉到一邊,沉聲稟告:“公主體內的媚毒已解,待高燒退下,日後只需好好調養便可恢復。”
懷秋還沒來得及鬆口氣,那太醫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只是,那寒冰池裡的寒氣已經入侵了公主的關節,怕是日後每逢陰雨天氣便會疼痛難忍,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