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生死一線

當年十三歲的晴天外出求師學藝,在學成歸家的路上救下了偷溜出來玩,被流氓調戲,年僅十歲的語涼。

這兩個孩子“一見如故”,相約結伴,一路遊山玩水,直到語涼被她父皇派來的官兵接回去才分開。

那時的語涼活潑可愛,鬼馬精靈的,整天粘着他“晴大哥”、“晴大哥”的叫,於是啊,晴天那顆懵懂的心就遺失在了她身上。

回家之後,晴天一直拒絕所有的說親,哪怕是被強迫迎了親,也死活不肯拜堂,被恨鐵不成鋼的爹爹胖揍好幾年,好多次都差點被打個半死。她心疼啊,就偷偷問過老哥,這才知道他的心思,她哥啊,這是爲那個落落守身如玉呢!

所以啊,當時救哥心切的戀夏出了一個損招,她對外散佈消息說,晴天喜歡男的。這下可好,整個國家都知道他是斷袖,竟然真的沒人再來說親。

晴丞相狠狠打了他一頓,直逼得他“勉強”答應,若將來有心儀的女孩,他必然會娶一個回來,若到二十五歲還沒有,則任憑他爹安排。就這樣,慢慢的,晴天的親事就沒人再去過問了。

原本,晴天以爲,這輩子可能再也等不到落落了,沒想到,驚喜就來的這麼突然,這一次,他再也不會傻乎乎的錯過了。

太子悉心聽着,心裡泛起了難言的酸酸感。

他是很討厭落語涼的,竟然對他霸王硬上弓!這要是傳出去,多有損他的男子漢氣概啊!!而且,他是個現代人,當然會喜歡像戀夏那種接受過自由思想洗禮的女孩子啊,落語涼?想想就知道不可能!對!他喜歡的是戀夏,管她什麼落語涼!

反正她也說了,那天晚上就當沒發生過,這就跟一夜,情,沒什麼分別了,他有什麼可留戀的!就算,那晚的事情一直浮現在腦海裡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然而,他的眼睛卻是誠實的出賣了他哦。

那雙賊眼時不時的就在語涼那柔美的身段上來回遊走,不斷回味着她的滋味,根本停不下來。

快走到沁心閣的時候,丫鬟們中不知是誰問了一句“晴暖去哪兒了”,人們這纔想起那像戀夏小尾巴似的晴暖竟不見了蹤影。

戀夏笑道:“她啊,會情郎去嘍。”

話音才落,清風便抱着滿臉羞紅的晴暖飛了進來。

察覺到衆人正盯着他們看,晴暖紅着臉從清風懷裡跳下來,一溜小跑跑到戀夏身邊,羞答答的叫了句“姐姐”。

戀夏見她這副樣子,不禁的就想逗逗她,便微微俯身,故作傷心的說:“唉,我看啊,哪裡還有姐姐,只有清風了吧。”

晴暖這下子可真是連地洞都鑽不進去了,連連捶着戀夏的肩膀喊着“討厭討厭”的,直讓大家笑個不停。

懷秋笑着走到清風旁邊,眉飛色舞的跟他嘚瑟了一下,那眼神很明顯就是,腫麼樣,沒讓你白白給我賣命,這不是給你找了個好媳婦麼?

清風仍舊是冷冷的,用柔和的目光看了下晴暖,嗖的一聲就不見了。

戀夏也不再逗晴暖了,將丫鬟們勸回自己的崗位後便跟着晴丞相進去取東西了,畢竟,人太多了也不好。

懷秋追上來,攬住她的肩,跟她對視一眼後也隨着進去了。

跟在後面晴天則跟落語涼海闊天空的聊着以前的事情,還相約以後去哪裡哪裡玩,全然不顧身後臉色已經黑了的太子。艾子霆倒沒什麼話,只是一直在心事重重的想着什麼。

而此時,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一直尾隨着的晴語霜。

進到屋裡之後,晴丞相取過雪蠶甲交給戀夏,老臉上滿是歉疚:“戀夏,以往是爹糊塗,做了那麼多傷害你的事情,如今,爹也不奢望你能迴歸族譜,只希望你能原諒爹,時常回來看看。”

“呵呵,原諒倒談不上,沒有人會對自己已經不在乎的事情費心思,”戀夏衝他淡淡的笑着,“不要高估自己的地位,我不恨你,何來原諒?雪蠶甲,我帶走了,至於回來看看,抱歉,做不到。”

跟進屋來的晴天聽到這話,忍不住抱怨了起來:“戀夏,這好歹也是你長大的地方,就算是回來看看哥哥也行啊。”

“哥,我不是不想,而是,我根本沒命回來了啊。”

“什麼?”

不僅是晴丞相和晴天被她這話給整蒙了,連門口的晴語霜也愣了一下。

戀夏苦笑:“說出來你們可能真的不信,上次被九阿哥退婚,你跟白姨娘在我酒裡下毒那次,我真的是死掉了,借屍還魂才又活了過來,但是,好像,這屍體不接納我,所以,我,快死了。”

晴語霜在心裡暗叫一聲好,心說這晴戀夏果然是借屍還魂回來的,且不說她快死了,就算是活的好好的,她也能讓她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晴丞相癱軟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是我害了我女兒啊!老天!懲罰我吧,求求你放過我的女兒啊!”

戀夏無奈,現在後悔又有什麼用呢,也算他良心未泯吧,但是,只有這樣,他纔會更加悔恨,晴語霜母女的日子纔會更難過,否則,她就算白白穿越一趟了。

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死後是穿回現代還是直接死掉,但,最起碼,把這件事情做好,也不枉此生了。所以,她是故意告訴晴丞相自己要死的消息的,也就更加不會原諒他了。

晴天受的打擊也不輕,上前來拉着戀夏不知說什麼好,那眼裡的淚花就在眼眶打轉,好像馬上就要掉下來似的。

“好啦哥,不要難過了,你不覺得,我已經賺了嗎?借屍還魂活了這麼久,收穫了這麼多朋友,還找到了此生摯愛,這不就夠了嗎?我們出去吧,屋裡好悶的。”

此時,門口已經聽到一切的晴語霜轉身一溜小跑回到了自己的閣樓,取了那把銅錢劍就往回趕。

等她回來時,戀夏已經暈死在沁心閣的庭院裡了。

她前腳剛走,戀夏他們後腳也跟了出來,沒想到剛走到庭院,戀夏就倒了下去,被懷秋及時抱住纔不至於摔得狼狽。

“子霆,我不準,”戀夏虛弱的制止住要上前來的艾子霆,擡眼看了看不知何時盤旋在天空嘶叫的司馬狗蛋兒,有氣無力地說道,“我不准你做傻事。記住,我死的很甘心,不需要你救。好好,活下去,你們,都”

話還沒說完,戀夏頭一歪,倒在懷秋胳膊上就撒手人寰。

一旁的晴暖跪在地上哭的氣都快斷了,衆人個個面色沉重,流着淚注視着已經停止呼吸的戀夏,只有躲在柱子後的晴語霜暗自得意。

就在她剛想要離開的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艾子霆伸手向大家撒了一些粉末,衆人聞後竟都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包括抱着戀夏的懷秋。

懷秋慌張的衝他喊道:“子霆!!不要!”

艾子霆蒼白的笑了笑,悲愴的說:“皇叔,我也愛她啊,爲什麼我就不可以爲她付出呢?這一次,我就是要跟你搶,我要救她,哪怕她恨我。”

擡手之間,那閃亮的匕首已經拿在了手上,利落的劃開兩人的手腕,將血過渡到戀夏身上。

晴語霜看的眼睛都直了,什麼?六阿哥的血可以救那個賤人?不可以!哼哼,再等一會,等六阿哥筋疲力竭的時候,她就下手!

倒在地上的懷秋痛苦的哀嚎一聲,做着無力的掙扎,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子霆越來越蒼白的臉,和漸漸有了生氣的戀夏。

血液源源不斷的輸送進戀夏的身體,因失血過多,艾子霆的身體竟凌空飛了起來,他趕忙握緊戀夏的手,這纔沒有中斷。

寒意漸漸籠罩了艾子霆的身體,他深情的看了眼地上的戀夏,決絕卻滿足的閉上了眼睛,戀夏,我終於,可以爲留住你的笑容而做些什麼了。

就在晴語霜要躥出來的時候,戀夏突然睜開了眼睛,她就知道,就知道子霆不會乖乖聽話,所以一直就心心念唸的想要醒來,沒想到竟真的讓她做到了!

伸手將他們的手腕分開,強大的衝擊讓本就虛弱的艾子霆直接飛了出去,倒在地上頹廢的哀嚎:“爲什麼!!”

戀夏虛弱的站起來,剛想去扶他,卻被晴語霜堵住了去路。

倒在一旁的晴天和晴丞相焦急的大吼:“語霜!你要做什麼!”

晴語霜不屑的環視了一下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的人們,張狂的仰天長笑:“要做什麼?弄死她嘍,就憑你們現在的力氣,就算我把她千刀萬剮,你們能奈我何?”

戀夏雖然被艾子霆的血給救了過來,但戰鬥力真心是渣渣了,能勉強站起來就不錯了,哪裡還打得過晴語霜?不過,她還有幫手。

“狗蛋兒!”

她這一聲呼喊纔剛落下,原本在天空中盤旋的司馬狗蛋兒直直的俯衝下來,銳利的爪子在晴語霜的衣袖上抓了三條痕跡。

晴語霜躲閃不及,被狗蛋兒抓了個滿臉花,神經質的尖叫:“晴戀夏!讓它走開!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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