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間上房。”
懷秋也懶得跟他計較,冷冷的交待了之後便抱着戀夏,和穀梁元幸一起繼續往裡走。
“好嘞,上房兩間!客官,您樓上請!”
小二顛顛的引着他們往樓上走,樓下坐着吃飯的人都不約而同的停下了動作,一直盯着他們上樓。
感受到從四面八方投過來的視線,穀梁元幸微微眯起眼睛,仔細的感受着底下的暗流涌動。
呦呵,高手層出啊。
小小的客棧臥虎藏龍,典型的就是不尋常的事情嘛!
要麼就是黑店,要麼,就是有什麼重大的盛會,吸引着這些高手彙集於此。
不管了,反正他們也只是住一晚上,而且,有他在,誰也別想動戀夏一根汗毛!
雖然他們的房間是緊挨着的,但是,穀梁元幸還是直接跟着懷秋進了他跟戀夏的房間,坐在桌邊看着懷秋小心翼翼的揭開披風,把戀夏放到牀上。
“這裡的氣氛很不尋常,我們最好是明天一早就啓程。”穀梁元幸道。
他可不是怕,而是,戀夏真的耽誤不起。
懷秋淡淡的點了點頭,“今晚,就可以把事情全部解決了。”
“什麼意思?”穀梁元幸不解。
懷秋並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反而是意有所指的說道:“沒什麼,保持警惕就可以了。”
那他不說,穀梁元幸也不多問,反正,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既然大家心裡都有數了,那,穀梁元幸也懶得在這裡做電燈泡了,連客套的話都懶得說,直接起身就走了。
懷秋也不在意,專注的盯着戀夏的臉,坐到了牀邊,輕輕拉起了她的手,仔細的摩挲着。
“夏,快點醒過來,好不好?不要再讓我這麼苦苦的等你了,好嗎?”
回答他的,當然是空氣。
入夜。
月黑風高,薄雲輕動,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波涌動。
穀梁元幸躺在牀上,淺淺睡着,而隔壁房間懷秋也則是坐在黑暗中,一邊盯着戀夏,一邊眯起了眼睛,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子時一到,門口的更夫纔剛剛冒頭,基本臺詞都沒喊完,懷秋的眼睛裡就冒上了殺意。
門口已經潛伏了不下十個人,就等着這子時的信號響起來了。
這不,伴隨着更夫沙啞的“天乾物燥,小心火燭”,一行人悄悄地摸進了懷秋的房間。
還沒走幾步呢,屋內的油燈就陡然竄起了火苗。
懷秋那張似乎對全世界都沒有興趣的臉,出現在了他們面前,成功的嚇了他們一跳,直接就下意識的向後貼在了門板上。
帶頭的掌櫃狠狠地嚥了下口水,跟見了鬼似的看着懷秋,聲音倒還是挺平靜的,“公子,你還不睡啊?”
懷秋仍舊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優雅的擡眸看着他們,輕聲說道:“掌櫃的也好興致啊,到現在不也沒睡嗎?不知這麼晚了,諸位來艾某房間,有何貴幹啊?”
“額,那個,隨便來看看……”
“呵呵,真的是隨便看看嗎?”屋子裡突然出現的穀梁元幸更是嚇了他們一跳。
不過,在場的人竟然都很快的淡定了下來。
從這就可以看出,這羣人,絕對不是等閒之輩。
大半夜的行動,對突發狀況能夠做到這麼快的鎮定,擺明了就是經常性的經歷這些。
早就在他們埋伏的時候,穀梁元幸就醒了,只是一直沒有睜開眼睛罷了。
一直到他跟懷秋開始對話的時候,他才睜開了眼睛,一個閃身就來到了他的房間,坐在房樑上悠閒的看着他們。
“這位少俠比我們也好不到哪裡去吧?放着大門不走,竟然走人家的房樑?”那個掌櫃擡起頭來看着房樑上的穀梁元幸,冷嘲熱諷道。
言外之意,就是在諷刺穀梁元幸偷雞摸狗,樑上君子嘍?
但是,穀梁元幸並沒有跟他們一般見識,反倒是悠閒的在那兒躺下了,雙手枕在頭後,傲慢的說道:“非也非也,這還真得視情況而定,要是人家主人允許,我哪怕住在這房樑上,也是光明正大的吧?是嗎?懷秋兄?”
被點到名字的懷秋淡淡的笑了,“穀梁兄想住哪裡便住哪裡,艾某沒意見。”
穀梁元幸得瑟的衝他們一挑眉毛,“聽見了嗎?主人都同意了,我愛走哪裡,就走哪裡?這可比某些雖然從門口進來,但卻是名不正言不順的人要強吧?老實交待吧,來幹嘛?”
反正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裝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掌櫃的直接就攤了牌,“說吧,你們是不是也爲了魂風珠來的,或者,你們已經找到了?”
這話一出,他身後的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牀上。
早就在他們進來之前,懷秋就拿披風把戀夏護住了,所以,大家都不知道那大大的披風底下是誰,只知道是個人。
“你們還真是說對了,艾某就是衝着魂風珠來的。”
穀梁元幸驚訝的看了懷秋一眼,實在是不知道他說這句話的用意是什麼。
啥魂風珠啊!聽都沒聽說過!他還好意思說自己就是爲這個來的?就算是爲了打發他們走,不也應該說是不爲那個什麼珠來的嗎?
這不是找事兒嗎?
“你果然是衝着魂風珠來的。”掌櫃的微微眯起了眼睛,警惕的看着懷秋,“那你,做好準備了嗎?”
懷秋淡淡的笑道:“志在必得。”
“好,很好!走吧!”
然後,那掌櫃的就帶着懷秋和那一幫子人,浩浩蕩蕩的要往外走!
“等一下,艾懷秋,你要去哪兒?戀夏怎麼辦?”穀梁元幸一頭霧水的問道。
“這不是有你嗎?我很快就回來,”懷秋轉過身來,深深地看了戀夏一眼,“照顧好她,知道嗎?”
“我不知道!什麼呀,就照顧好她!你到底要去哪兒?那個什麼魂風珠是什麼!你跟這個老頭在打什麼啞謎?我告訴你,你今天不說出個所以來,就別想走!”
懷秋無奈道:“穀梁,別添亂。”
“我怎麼就添亂了啊?現在臭丫頭生死未卜,你是她最愛的人,我一定要替她好好看着你!你就這麼走了,萬一回不來了怎麼辦!”
懷秋微微一愣,繼而輕輕的笑了,“穀梁,你爲了戀夏,真的變了很多。”
穀梁元幸也是一愣,實在是不知道他這沒頭沒腦的話是從哪兒得出來的,但是他也不想知道,“你少岔開話題,老實交待,你到底要去哪兒?”
“都說了呀,魂風珠,用來救戀夏的,不要問了,回來再跟你細說。”
好吧,那既然是救戀夏的話,那他就不問了,讓他去好了,回來再說吧,反正他相信他一定會回來的。
怎麼感覺,這感情定調,這麼怪怪的呢?好像,他跟懷秋有啥特殊關係似的。
好吧好吧,就這樣吧!
然後,懷秋就跟着掌櫃的出門了。
掌櫃的同意懷秋跟着來,可不代表他的手下同意。
那萬一其實懷秋已經有了魂風珠怎麼辦?畢竟他還留了一個人在這裡看着牀上的人,萬一,這是調虎離山之計呢?等到他們一走,這個人就會把魂風珠轉移了呢?
所以,懷秋纔剛走出門,趁着穀梁元幸一時不備,那店小二直接就衝到牀邊,揭開了戀夏身上的披風,然後,他就震驚了。
看着戀夏那死灰一般的臉上縱橫着網狀的紅色脈絡,毫無生氣的樣子,他下意識的就把心裡的想法喊了出來。
“天吶!他竟然抱了個死人!”
話音剛落,門口就飛來了一道白光,直接打在了他的心口,只差一寸,就要了他的命。
懷秋冷冷的說道:“下次再敢胡說八道,就沒這麼幸運了,知道嗎?她是我的娘子,她還活着!”
穀梁元幸微微挑眉,看着他周身迸發出來的殺氣,實在是驚歎了一下愛情的偉大。
他剛剛還說他爲了戀夏改變了很多,那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原本是那麼一個對世界都沒有了愛的人,連情緒都是那麼的心如止水,淡然處事的艾懷秋,竟然會爲了一句其實真的是事實的話而對一個店小二出手,竟然還有殺氣。
晴戀夏啊,晴戀夏,你看到了嗎?你有多厲害呢!竟然可以把一個人改變成這個樣子。
那個店小二捂着心口,只覺得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就要噴出來。
原本在門口站着的懷秋卻突然出現在了他面前,扭着他的腦袋就轉到了一邊,讓他的血吐在了地上,而不至於吐在戀夏身上。
輕輕的坐到了牀邊,爲戀夏蓋上披風,懷秋伸手輕輕爲她理了理有些凌亂的發,愛憐的撫摸着她的臉,“等着我回來,好嗎?”
大家都被這詭異的畫面給嚇到了。
牀上的女孩長得真是漂亮啊!
雖然臉上有很多多餘的痕跡,但是,絲毫沒有什麼影響,她的漂亮,真的是讓人無法忽視。
如果她還活着的話,跟這個男人,真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
被戀夏震驚了的大家瞬間鴉雀無聲了,站在那裡看着他們,眼睛裡滿是惋惜。
掌櫃的走進來,站在他身後,眯起眼睛問道:“這就是你的目標?”
懷秋輕輕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