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有一丁點的希望,她也想爲了懷秋試試,不圖別的,最起碼她可以對自己、對懷秋有一個交待,將來她可以問心無愧的說,爲了孩子,我盡力了的。
雖然,風險很大,但是,她總還是抱着一絲僥倖。
反正,她的運氣都一直開着外掛呢,有大神罩着,她應該是不會那麼輕易死掉吧?
而且,懷秋不是通過龍珠預見過未來嗎?如果她真的死在了這裡,他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被司馬懿支開呢?
這就說明,她不會出事的。
所以,晴戀夏,試試吧。
她的一直沉默終於引起了穀梁元幸的警覺,驚訝的看着她眼裡泛着的決絕,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你不是吧?那真的可能會死的!你難道不知道嗎?!”
戀夏似乎並沒有聽到他說話,反而是擡起頭來,堅定的看着他,“幫我。”
“你瘋了吧!!不幫!幫不了!”穀梁元幸真的快被她給氣死了!腦子被驢踢了是不是!這是在賭命啊!
戀夏倒是很平靜,淡淡的說:“別撒謊,我會讀心的。”
穀梁元幸仰天哀嚎一聲,竟然忘記這回事了!!她剛剛一直盯着他眼睛看來着!!肯定就全部看到了!
“那又怎樣!你既然會讀心,就該知道,如果我不幫你的話,你就絕對煉不出易髓冰魄針!你死心吧!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去送死的!沒商量!!”
戀夏也知道沒那麼簡單,這麼大的風險,不管是誰,也不會同意讓她試的。
既然這樣,那就……
“咕咚”一聲跪在了地上,戀夏仰起頭來,認真的看着穀梁元幸,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求,你,幫幫我,我一定要試。”
“你瘋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那種痛苦根本不是人受的!你萬一熬不過去,就會,就會死的!你真以爲自己福大命大死不了嗎?”
戀夏怎麼可能不知道,但她就是要試!不管多痛苦,都要試。
“幫我。”
“你!”穀梁元幸真的快被她氣死了,這丫頭脾氣怎麼就這麼倔呢!“他捨得讓你去送死嗎?爲了那個所謂的傳宗接代?!”
“他不知道,我想趁他回來之前,先斬後奏,這樣,他就沒法阻止我了,所以,元幸,我求你,幫我。”
“不幫!死也不幫!!”
戀夏知道他在顧慮什麼,也知道他是關心自己,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穀梁元幸真的不忍心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跪在自己面前,轉身就要走。
戀夏也不攔他。
仍舊是跪在他身後,低聲的袒露着心扉。
“元幸,如果今天換做是你,你也會爲我這麼做的,不是嗎?我愛他,我知道他不會介意這些,但是我是一個女人,我介意,我很介意無法爲他延續血脈,這樣,我給他的幸福,是不完整的,你懂嗎?”
“愛一個人本來就不需要什麼理智和理由,我愛他,所以我要盡全力給他幸福,元幸,我求求你,幫我,不管發生什麼後果,我都願意承擔。”
穀梁元幸十分煩躁的撓了撓頭,大叫一聲:“我不管!就是不幫!說什麼都沒用!不幫就是不幫!!你別來煩我了!快走吧!總還有別的辦法的。”
騙人。
明明就只有這一個辦法而已。
戀夏也不攔着,就那麼老老實實跪在那裡,絲毫沒有站起來的意思。
沒事兒,她願意等。
等到懷秋回來也沒關係,只要她不說,他就不會發覺的,那她就一直求,求到穀梁元幸答應爲止。
而且她知道,穀梁元幸會答應的。
果然,這麼跪了沒一會兒,穀梁元幸就黑着張臉出來了。
“你,真的想好了?”
戀夏仰頭,堅定的迎上了他的目光,“希望你能快一點,我怕,我的勇氣快用完了。”
廢話,是個人都會害怕吧?
通常啊,意外的疼痛比這種提前就知道的疼痛要輕的多,她現在寧可不知道,然後突如其來的承受痛苦,而不是像現在一樣,飽受着心裡折磨。
有的時候,人都是被自己的恐懼嚇死的。
“那好吧,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也沒什麼資格阻止你,畢竟現在,你是我的主人。”
輕輕的將她從地上拉起來,穀梁元幸的臉色仍舊沒好到哪兒去,伸出右手就攤到了她面前,“拿來啊。”
“哦。”
戀夏老老實實應下,將一根銀針放到了他手心。
穀梁元幸接過那根銀針,利索的扎進了自己食指,沾上鮮血之後,扔進了藥王鼎。
藥王鼎根據戀夏腦海中指令的藥方,自動吸取了戀夏之前特意存放在空間裡的各種藥材,還有……
從隨身空間的地面上紛紛涌出來一些蠍子、青腰蟲、芫青等等,戀夏定睛看去,我的天,個個都是劇毒的蟲子!那麼一大堆,一一被吸進了藥王鼎。
天吶,這麼多劇毒的毒物進去,不死也得半條命啊!怪不得藥性這麼強!原來用藥就這麼猛啊!
麒麟和鳳凰的靈火加速了易髓冰魄針的煉製,幾乎是就幾分鐘,那支已然變成冰白色的易髓冰魄針便已經成了。
“拿去,自心口打入,你就等着半死不活吧。”穀梁元幸將易髓冰魄針交到她手上,沒好氣的說。
戀夏溫柔的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出於好心,但有些話到了現在,實在是不得不說了。
“好,那我就先謝謝你了,如果,我是說如果,這一次,我熬不過去,你就離開這裡,找一個合適的姑娘,成家立業吧。”
穀梁元幸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嗓音立即拔高,急匆匆的喊道:“瞎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會讓你死!”
“所以我才放心不下啊,如果我真的救不過來了,千萬不要做傻事,更不要耗費靈力爲我續命,你知道的,生死有命,縱然是你,也無法違背天命。”
穀梁元幸狠狠地瞪着她,把住了她的肩膀,用力之大,疼的她微微嘶了一聲。
他眼睛裡佈滿了紅色的血絲,決然的吼道:“你能爲了他把命賭上,我爲什麼就不能爲了你,違抗天命!”
“元幸,既然你說我是你的主人,那你就有義務聽我的話,”戀夏突然間伸手,溫柔的撫摸上他的臉,“我希望你能得到幸福,這是我的心願,難道,你不願意替我完成嗎?”
一直以來,兩個人都是以鬥嘴的形式相處的,戀夏哪次不是衝他吹鬍子瞪眼的,別說溫柔了,連好好說話都沒有過幾次!
所以,她這次的溫柔,成功的震驚住了穀梁元幸。
“你……”
“元幸,我很感激你,可以那麼愛我,這輩子,我已經有了懷秋,註定了要辜負你了,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幸福,在我心裡,你是很重要的朋友,知道嗎?所以,好好活下去,爲了我,可以嗎?”
穀梁元幸猛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輕輕擡高後,霸道的吻了上來。
戀夏這一次,沒有反抗。
她知道,這個男人真的很愛她,這份感情,她註定了要虧欠,現在她這一走,指不定就回不來了,這個吻,就當是,這輩子的一個彌補吧。
見戀夏沒有反抗,穀梁元幸的心,竟然第一次有了疼的感覺,他知道,她這是想要彌補他,無形之中,就在做最後的彌補。
她其實,也知道自己可能回不來了吧?
呵呵,第一次這麼不喜歡她的配合,他寧願她還在掙扎,寧願爲了吻她而擰斷她的下巴,一點都不喜歡這種生前告別的感覺!
就好像,他真的要失去她了一樣。
失去她的恐慌讓穀梁元幸下意識的攬住她的腰,緊緊的將她抱進懷裡,扣住她的後腦勺,加深了這一次的掠奪。
穀梁元幸真的好想這輩子都不放開她的。
可是,被他吻得實在是快斷氣了的戀夏終於忍不住了,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以示抗議,這才喚回了他的理智。
微微的鬆開對她的鉗制,穀梁元幸有些狼狽的轉過身去,啞着嗓子對她說:“你走吧。”
戀夏深深地看了看他的背影,小聲的說:“記得答應我哦!我走啦。”
空間的光幕界輕輕的晃動了一下,穀梁元幸就知道,戀夏走了。
眼眶裡的淚水砸落在地,穀梁元幸輕輕捂住自己的臉,低頭抽泣了起來。
笨蛋!白癡!爲什麼一定要這樣!
豆豆和鳳凰湊到一起,看着穀梁元幸一抽一抽的肩膀,小聲的嘀咕道:“元幸哥哥是在哭嗎?他也會哭啊?”
站在旁邊的麒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搖頭嘆息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戀夏從隨身空間裡出來之後,慢慢睜開了眼睛。
司馬懿見她睜眼,立馬湊了過來,“晴丫頭,怎麼了?你幹嘛了?”
戀夏輕輕搖頭,走到書桌前,抽過一張紙來,拿起毛筆開始給懷秋寫“遺言”。
眼淚止不住的落下,沾溼了白紙,也暈開了那些字。
司馬懿一看這架勢,趕緊湊過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戀夏打斷了,“師叔,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