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夏可沒有心思聽他這根本就不好笑的玩笑,方纔的撕裂痛苦她親身體會過,他所受的苦應該比她多的多了。
輕輕撫上他精瘦的臉頰,戀夏微微起身,在他脣上印了一吻,“都過去了,不是嗎?”
懷秋深吸了一口氣,將她緊緊摟住,嗅着她的髮香,悶聲說:“到了靈院,我們就不能再這麼親密了,你可要萬事小心,知道嗎?”
戀夏調皮的藉着點頭的動作,將下巴往他的肩膀上使勁的磕了磕,剛想推開他坐正當,卻被他一把按住了:“讓我再抱一會。”
好吧,也對哈,去了槿離幻靈院,她就要跟懷秋保持些距離了,要不然,萬一他的身份曝光,她就會被人指責爲“走後門”的小人了,這可不是她想要的,那就讓他抱一會好了。
馬車晃晃悠悠的不知行駛了多久,外面的光線漸漸暗了下來,想來應該是天已經黑了。
睡覺這個不用擔心,馬車車廂很大,而且都有枕頭、被褥、毛毯,直接在馬車裡睡就好了,可是吧,吃飯這種事兒總不能在馬車裡解決吧?
所以,一行人在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行人驛站停了下來,準備吃點晚飯,休息一下再走。
小店倒是整得很乾淨整潔,店門口的小二一看這大批人馬的,眼睛立馬就瞪起來了,潔白的毛巾往肩頭那麼一搭,顛顛的湊了上來。
“客官您裡面請!”
走在最前面的戀夏眯了眯眼睛,嘴角邪邪的揚了起來。
這店面不大,加上廚子才一共四個人,老闆在櫃檯和賬房算賬,小二帶着他們落座。
他們幾個剛進來的時候,那尖嘴猴腮的老闆和賬房用陰鷙的目光一動不動的盯着他們看了一會才挪開了視線,他們不是沒有注意到,只是懶得在意罷了,再說,趕了這麼久的路,也真是餓了。
幾個人佔了滿滿一大張桌子,圍在一起聊起天來。
語涼壓根就沒下來,宇軒剛下馬車的時候就說她是困了,留在馬車上休息,一會兒打包一些食物帶上去就好了。
除了晴心和晴暖這兩個單純的小丫頭真的相信了以外,其餘的五人都心知肚明,是困了還是折騰到沒力氣了啊?
戀夏嗔怪的打了他一下,狠狠地翻了個白眼,這些男人都禽獸轉世嗎?就不能忍忍!這是要把語涼連骨頭都吞了的意思嗎?
打完他之後,她便帶着晴心和晴暖進了驛站,宇軒捂着剛剛被打的地方,湊到懷秋跟前,鄙視的低聲說道:“好端端的,她打我幹嘛?難道是,你滿足不了她?”
雖然他的聲音壓的很低,但這在場的四個男人個個都是高手,這點音量足夠聽的清清楚楚了。
旁邊的逸塵和子霆聽到他這麼問懷秋,紛紛停了下來,不約而同的看向懷秋,眼裡的情緒複雜閃爍,只有那握緊的拳頭充分的證明出他們的緊張。
懷秋不是沒感覺到他們倆那蘊含着驚濤駭浪的注視,但卻不想嘚瑟着去刺激他們,只是低調的笑了笑,並不回答宇軒的問題。
哪知道他這個反應卻意外的讓宇軒猜到了事實,驚訝的勾住他的脖子,誇張卻又低聲叫道:“不是吧?你沒碰過她?”
懷秋淡淡的點了點頭,終於大發慈悲的吐出了幾個字,“她是藥系修煉師。”
宇軒不解,剛想問他爲什麼,他卻徑自掙脫了他的摟抱,進了驛站。
“喂,你倒是說清楚啊!”
緊隨着追進去的宇軒不知道原因實屬正常,但他身後的那兩個人卻清楚的很。
藥系修煉師如果達到紫階,便可自行治癒本體所有的病痛,但有一個前提,必須是未經人事的處子,已經被別人沾染過的身體是無法修煉到那至純境界的。
戀夏跳寒池的時候,逸塵就在旁邊,自然是知道她寒氣侵體,而且就算他不在旁邊,她那反常的畏寒習性也早已暴露出她體內有寒氣聚集的事實,只要是真心在關心她的人,不會不知道那寒氣帶來的後果。
所以說,她爲了懷秋跳寒池,懷秋也爲了她而忍住慾望保全她的清白,呵呵,真真是糾纏的厲害啊。
沉浸在自己的感嘆中,逸塵沒有注意到,旁邊子霆卻猛然握緊了拳頭。
她會同意來槿離幻靈院,其實就是爲了修復自身,好能給懷秋生兒育女吧,戀夏啊,你真的,這麼愛他嗎?愛到看不到任何人的好嗎?
等着上菜的時候,晴暖一直在捶揉着自己的肩膀,好像很乏累的樣子,旁邊的晴心看見了,關心的問道:“晴暖,你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剛剛睡那一覺啊,好像特別累,身體就跟被撞了好幾下似的,渾身疼。”
晴心疑惑的看了看自己,不解的說:“我也睡了啊,爲什麼我就感覺睡得特別好?明明你還靠着清風,我直接躺在車座上的,要疼也應該是我啊。”
宇軒聽着她倆的對話,嬉皮笑臉的插了一句:“這可不一定,有的時候啊,靠在車廂上反而比靠着人要舒服的多呢!”
衆人戲謔的眼神讓清風不自覺的臉紅了一下,他們貌似誤會了什麼吧?不過這樣更好,也省的他現編理由了。
馬車停下來的時候,他才戀戀不捨的放開了還在昏睡的晴心,細心的把她放在車座上以後才坐到對面,把倒黴的晴暖扶到自己肩上,解開她們的睡穴後靠在車廂上裝睡,直到車伕把他們叫醒。
讓宇軒這麼色眯眯的一說,晴暖就算再白癡也懂得他話裡說的是什麼意思了,再加上清風因爲心虛而有些泛紅的臉頰,她也就自然而然的誤會了,還以爲清風趁她睡覺偷親過她呢。
不好意思的埋下頭來吃飯,沉浸在甜蜜裡的她完全把身上的疼痛給忘記了,只覺得這飯粒都是甜滋滋的。
清風也自知理虧,沉默的埋下頭去吃飯,剛巧錯過了戀夏投過來的目光。
其實戀夏也真沒多想,只是想埋怨他怎麼也這麼禽獸,既然眼神錯開了就錯開了吧,她卻沒料到這一次的錯開,竟會帶來那麼大的一場風波。
就這麼聊了沒多一會,那菜就上齊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那小二上菜非要繞大半張桌子,擠到戀夏和懷秋中間這兒來上,那一雙直勾勾盯着她看的眼睛,差點沒讓桌上的某三個男人忍不住給戳瞎了!
子霆不悅的沉下臉來,“上菜就上菜,眼珠子不想要了?”
那小二嚇了一跳,趕緊麻利把菜上齊,顛顛的弓起腰,“客官們的菜齊了,慢用,小的告退,告退。”
“慢着。”
一直微笑着不說話的戀夏突然開口了,笑意盈盈的對他招了招手,“你來。”
那小二當場就腿軟了,麻酥酥的湊到她面前,哈喇子都差點流出來。
戀夏溫和的笑着對他說:“把菜換了,我們要沒下毒的。”
“哎!好嘞!”那小二想也沒想的應承了下來,剛要轉身才反應過來,驚訝的回頭看着她,“你,怎麼……”
“怎麼會知道有毒?”戀夏笑着站起來,一步步的逼近他,一步步的將他逼退,“我不僅知道有毒,我還知道你們是家黑店,專搶來這裡的客人,啊,當然了,應該也在想,這小妞可真水靈啊,來來往往的,屬這個最漂亮了,那她肯定就是老闆的了,我跟賬房就平分了這兩個丫鬟吧,我說的對嗎?嗯?”
那小二根本沒料到這美人兒竟然能猜得到他心裡在想什麼,一時間慌了手腳,不知該怎麼應對。
就在戀夏說“那她肯定就是老闆的了,我跟賬房就平分了這兩個丫鬟吧”的時候,“啪”,“啪”,“啪“,”啪”,四聲脆響,在座的四個男人幾乎是同時捏碎了手中的酒杯,恨不能當場開殺戒。
懷秋這樣倒還好,戀夏尷尬的看了看臉色同樣鐵青的逸塵和子霆,乾乾的笑了一下。
晴暖誤以爲清風的怒氣是因爲那小二說要跟賬房平分她跟晴心,對號入座的認爲他是在爲自己生氣,甜甜的抱住他的胳膊,靠上了他的肩膀。
這個時候,別人都有爲她心疼的人,就晴心自己沒有,對比之下,她就不禁有些落寞,可憐巴巴的嘟起了嘴,就這一下,讓清風徹底爽了!眼睛突然就亮了起來!
呵呵,她終於吃醋了嗎?這麼說來,她對他也不是完全沒有感覺吧?
就在店小二慌神這空檔,老闆和賬房見行跡敗露,立馬就抽出了櫃子底下藏着的刀,哇哇呀呀的就衝他們來了。
在場的除了真的不會武功的晴暖,隨便抽個人出來就能把他們撂倒,所以嘍,他們衝上來的時候,這幾個人連眼皮都沒擡一下,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十分嫌棄的都不願出手。
最後,實在是沒辦法了,主子不動,就得做侍衛的動嘍。
那老闆和賬房纔剛衝到他們的桌子旁邊,清風擡手握住了放在身旁的刀柄,一抽一合之間只見寒光一閃,那兩人胸前的衣服便被劃開了一道,露出黢黑的胸膛。
明晃晃的刀舉在頭頂還沒來得及落下,二人慢動作的低頭看了看被劍氣劃開的衣服,心知是遇見高手了,那刀“咣噹”一聲就落了地,兩個人連同那店小二一起,顫顫巍巍的跪了下來。
“各位英雄饒命啊!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