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涼和晴心、晴暖忙着給戀夏夾菜,哪裡會發現角落裡的他,倒是坐在最外圍的宇軒看到了他落寞的身影,悄悄跟了出來。
剛一出大殿,就看到他單腿撐着坐在對面那高高的屋頂上,一輪圓月當頭,銀白皎潔的月光籠罩在他身上,好不落寞。
飛身跳上屋頂,在他身邊坐下,宇軒輕聲問道:“喂,還好嗎?”
逸塵苦苦笑了一聲:“怎麼會不好?她現在這麼幸福圓滿,好的不得了。”
“那你呢?”
“本已生無可戀的行走在這世間,哪裡談的上什麼好不好?只因她的出現才帶給我喜怒哀樂的忐忑,她的心情,就算是我的心情吧。”
宇軒微微沉默了一下,仰天嘆道:“戀夏這個小禍水,禍害了多少青年才俊啊,我艾宇軒這輩子沒佩服過什麼人,但逸塵兄這般的胸襟與氣魄,着實讓人敬佩。”
逸塵淡淡的搖着頭笑了笑,擡頭將目光放到了遠方,不再說話,宇軒也不自討沒趣,同樣是靜默的陪着他坐了一會,直到底下傳來了語涼的呼喚才起身告辭:“逸塵,我先走一步,夜裡涼的很,不要待的太晚。”
跟逸塵微微點頭示意之後,他便縱身飛了下來,落到了語涼麪前,伸手攬住了她的肩。
“怎麼出來啦?”
語涼嘟着小嘴,不開心的衝他打起了小報告:“本來想跟戀夏一起睡來着,想跟她徹底聊心事,哪知道那丫頭非說她累了,想自己一個人回屋睡覺,這不,就把我們三個扔下,自己跑回二樓房間睡覺去了,自從戀夏假死以後,晴暖跟晴心相依爲命,關係越來越親暱,她們倆一起睡,我又不想跟她們擠。”
宇軒寵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尖,“你可以跟我睡啊。”
語涼那個小臉啊,噌的就紅了,嬌嗔的推開他,小聲的抗議道:“我纔不要,這是在外面哎!你能不能別說的這麼露骨?”
“那我們回去慢慢說。”
“我不要!”語涼賭氣般的捶着他的胸膛,一個勁的埋怨,“你看人家懷秋,不成親就不碰戀夏,哪像你,都把人家吃幹抹淨了,還不趕快提親!”
宇軒擡眼看了看二樓,不由得想笑,語涼這單純的丫頭啊,真以爲懷秋沒動戀夏嗎?心愛的女人在眼前,是男人誰忍得住?!
就單憑戀夏假死這幾天,他就絕對相信,兩個人指不定到了什麼程度呢!
但是,心裡清楚歸清楚,他也不能直接就告訴語涼啊,還是得想辦法哄哄的。
“好啦,這不是要等着從槿離幻靈院回來嘛,你以爲我不急着娶你啊?早就跟父皇說過好幾次了,他非說得完成任務纔可以,我能有什麼辦法?”
他的解釋還是挺有道理的,語涼嘟着小嘴,雖然還在彆扭着,但明顯已經不反抗了,任由他推着自己往寢宮走。
坐在屋頂上的逸塵看着他們倆遠處,無奈的搖了搖頭,站起身來,在房檐上飛速跳躍着,轉瞬便隱入了黑暗中,不見了人影。
原本喧鬧的嫣然殿靜了下來,夜,看似平淡無瀾,實則,暗波涌動。
好不容易從她們的強烈八卦攻勢下逃出來,戀夏做賊似的推開了自己的房門,毫不意外的看到了窗邊揹着手“賞月”的懷秋。
呵呵,要真有表面這麼平靜就好了!
戀夏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從背後緩緩抱住了他的腰,將耳朵靠在他背上,小聲的問道:“等了多久了?吃過飯了嗎?”
懷秋握住她的小爪子,長長的舒了口氣,轉過身來將她抱緊:“事情解決了嗎?”
“我也不知道解決了沒有,反正該說的我都說了,能不能聽進去,就是他的事情了。”
“我很擔心你。”
“沒事啦,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子霆畢竟是我的青梅竹馬,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你撒謊。”
心頭猛然一跳,什麼?
戀夏不解的擡起頭來盯着他,實在是不知道她到底哪兒撒謊了。
懷秋伸出食指點了點她的嘴脣,眸子裡的顏色暗了暗,壓抑着怒氣說道:“他動過你。”
天了嚕,這都能看出來也真是神了,好吧好吧,誰讓她攤上了個名偵探懷秋呢!老實交代唄。
“好嘛,是有吻過我啦,不過,僅此而已,沒……”
懷秋低下頭來封住她的解釋的時候,她就有一種,果然是這樣的感覺。
這男人啊,霸道起來還真是挺要命的呢。
而懷秋則是一邊仔細的給她“消毒”,一邊在心裡暗暗罵道,臭小子!自己皇叔的女人也敢動!要不是因爲你是我侄子,就這罪行,絕對分分鐘廢了你啊!
戀夏的歸來讓“嫣然殿”重新煥發了活力。
原本那白色的綢布被取下來丟棄到了一邊,因爲她怕冷的身子而又重新燃燒起來的旺旺的火盆,終日以淚洗面的晴心和晴暖,笑容終於又回到了臉上。
語涼和宇軒閒來無事便會拉上逸塵,來她這裡閒聊,甚至連以往跟她不對付的安寧也會偶爾來看看她。
懷秋照樣白天不見人影,晚上悄無聲息的睡到了她的牀上。
至於子霆,那天之後他便閉門不出,據說是要發奮苦讀,充實自身。
看來,戀夏的話,他還是聽進去了的。
就這樣,平淡卻也其樂融融的過了近半個月的安逸生活,他們便迎來了除夕。
按照慣例,除夕是要宮中人聚在一起,欣賞節目的,以往呢,這節目是宇軒包辦的,今年就不一樣了,他有了一個得意的幫手,那就是戀夏。
從臘月二十六開始,幾個人就天天湊在“嫣然殿”裡,商量着除夕晚上的節目。
戀夏和宇軒本就是跳舞的好手,必然是要他倆搭檔了。
然後,問題就來了。
兩個從21世紀穿過來的新新人類,他們的舞蹈必然是摟摟抱抱,不成體統,難不成兩個人還要上臺跳獨舞嗎?
但是!這倆人偏偏都是有了牽掛的人,這不,吃醋的就來了。
“艾宇軒!把你的手給我拿開!”
數不清這是第幾次被語涼叫停了,總之就是手不能牽手、不能放到腰上、戀夏也不許勾他的脖頸、不許掛在他身上,乾脆就不許貼在一起了!
好嘛,有語涼一個人在這,懷秋也就放心了,有些動作還沒等他來得及有意見呢,語涼就先驚叫着打斷了。
戀夏無奈的從宇軒手中掙脫出來,坐到懷秋身邊,接過他事先放涼的溫水,仰頭就灌了進去,“語涼啊,這是跳舞嘛,不要計較這麼多。”
語涼委屈的把手一抄,嘟着嘴說道:“那也不行,我就是看不得他碰別的女人,哪怕是你,也不行。”
戀夏無語,看了一眼宇軒,放棄似的勸說:“要不,你就獨舞好了。”
“不行,”宇軒果斷的拒絕道,“當年我尋找你的事情弄得舉國上下人盡皆知,現在可倒好,好不容易找到你了,還是我一個人跳,別人會怎麼想?”
“那你覺得,就現在這情況,還能跳?”
宇軒困擾的嘆了口氣,拉過語涼的手來,好聲好氣的勸道:“語涼,你乖好不好?能不能不要以吃醋的眼光來看,用單純的欣賞眼光看呢?這次的舞很重要,出不得紕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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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涼又何嘗不想不胡鬧?可她的傳統觀念擺在這裡,就是接受不了,能有什麼辦法?
一時間,跳舞的進度卡在這裡,陷入了僵局,進退不得。
就在這時,桌角一直沉默的喝着茶的邱逸塵緩緩開口了:“你們爲何不試試,四人舞呢?”
四個人紛紛看向他,不約而同的重複道:“四人舞?”
“對啊,”逸塵放下茶杯,幽幽的說道,“既然你也吃醋,他也吃醋,何不就你們兩對一起跳呢?剛好還可以討個好彩頭,指不定皇上一高興,就給你們指婚了呢。”
哎,好方法哎!
戀夏和宇軒目光炯炯的盯着剛纔還在吃飛醋的那倆人,眼裡的精光赤裸裸的在他們身上轉悠。
懷秋威嚴的咳嗽了幾聲,面色尷尬:“本王可是當朝王爺,拋頭露面的跳舞,成何體統?”
這話一出,宇軒就不愛聽了,他還是當朝太子呢!這舞都跳了多少年了!
不悅的衝他飛了個白眼,宇軒可算是打定主意要整他了,走過去拽了拽戀夏的衣角,擠眉弄眼的提醒她趕緊出馬。
哼,問世間情爲何物,只道是一物降一物,哼哼,艾懷秋,你栽了!
接收到宇軒的信號,戀夏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站到懷秋面前,狀似委屈的拽住他的衣角來回的晃,“面子重要我重要?”
這可憐兮兮的小模樣成功讓懷秋心疼了,趕緊哄哄自家的受氣小媳婦,“你重要,再重我都要。”
“真的?我怎麼沒看出來?那你怎麼就不跟我一起跳?”
“我,這不是,唉,”懷秋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只得沉沉的嘆了口氣,不得不對她妥協,“我答應就是了,別使苦肉計了,我可受不了。”
得到他的應允,戀夏立即喜笑顏開,轉過身來跟宇軒擊了個掌,這事啊,就算齊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