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一開始,袁柏潤見陳安東拿出黑針出來,還生怕陳安東把別人扎出個好歹來。這鮑旭東可不是一般人,真要是扎壞了,事情絕對小不了。到時候自己做的事情,只怕也會吃不來兜着走。但是事情到了這一步,也是開弓沒有回頭箭。
但是事情的發展卻並沒有朝着他預想的方向,袁柏潤頓時懵了。
陳安東取穴列缺雙血海雙腸俞雙足三裡雙百會等穴,每針一穴,那鮑旭東的偏頭痛便減輕一分,臉上也露出那種欠扁的舒爽表情。
“袁醫生,這一次真是多虧你了。不是你,我也找不到陳醫生這麼厲害的中醫。我感覺我的頭痛好了一大半了。就這一會兒工夫,比我治療兩年的效果都還好。你們那個李醫生,就知道搞那什麼電針,屁用都沒有,每次刺得我痛得要死。跟陳醫生比起來,真的是差了十萬八千里。難怪你們鍼灸科以前沒什麼病人,就你們這水平,有人來纔怪了呢。以後你們鍼灸科就發達了,有了陳醫生這樣的正宗鍼灸醫生,只要把名頭打出去了,以後肯定病人盈門的。”鮑旭東也是個健談的人,現在頭痛症狀減輕了不少,話就更多了。
“陳醫生,他的病真的好了?”袁柏潤對陳安東的態度立馬來了個一百八十度打拐彎。醫院是個拼真才實學的地方,有關係最多是混個好職位,有能力才能夠真正有地位。現在陳安東顯了真本事,袁柏潤對陳安東的態度自然與一開始大變樣。
陳安東早就看出了袁柏潤的真實意圖,也沒說破。反正吃這口飯就是要靠真本事。有壓倒一切的實力,什麼陰謀詭計都沒有任何用處。以後還要與這些人長期相處,一來就把關係搞僵自然沒有必要。
“好了?怎麼可能?這種病沒有個一兩個月,怎麼可能好得這麼快?他現在的疼痛感減輕,只是鍼灸的效果。維持不了多久。兩天過來鍼灸一次。堅持個一個月再說。”陳安東搖搖頭,他現在水平還沒到一次性徹底治癒疾病的程度。
鮑旭東一聽說疼痛的減輕只是暫時性的,就有些急了。立即從隨身帶過來的公文包裡掏出兩個信封來,將厚度比較大的那個交給陳安東,另外一個比較薄的遞給袁柏潤。
“陳醫生,一點點心意。還請笑納。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請陳醫生多多費心。陳醫生,你這鍼灸的效果非常好。我能不能每天來鍼灸一次。你們不知道啊。這頭痛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每次痛得厲害的時候,我都是直接拿腦袋去撞牆。現在經過你這麼一針灸,我就好了許多。我知道你肯定能夠治好我的頭痛。但是我還是希望能夠越快越好。”鮑旭東一直陪着笑臉。
袁柏潤熟練地接過了信封,但是等信封拿到手中的時候。才記起陳安東是個新人。看到陳安東沒有接過信封,這信封立即變得有些燙手。
陳安東搖搖頭:“這東西你收回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規矩。我看病的費用不低,但是我不會額外收病人的紅包。將來我給病人治病的價格,醫院肯定會有所調整。”
袁柏潤也連忙將信封還給了鮑旭東:“醫院有規定,不能收病人的紅包的。你這樣做,醫院知道了,會對我們進行處罰的。”
鮑旭東見紅包送不出去,反而更着急了:“陳醫生,你看,我把命都交到你手裡。你要是不收我的心意,我心裡不踏實啊。”
“你放心好了。不收你的紅包,我也會盡心盡力的。難道你還不相信我的醫德麼?”陳安東反問道。
“當然不是,當然不是。像陳醫生這樣有醫德的醫生是少有的。”鮑旭東連忙說道。
聽了鮑旭東的話,袁柏潤臉上一紅,他就收過好幾回了。這個鮑旭東是個有錢人,每次送的紅包都是一兩千。剛纔給陳安東的那個紅包怕是得有四五千了。
“鍼灸的次數不是越多越少。我說兩天針刺一次,自然是有我的道理。這是最合適的鍼灸頻率。而且,鍼灸一次,一兩天內。你的頭痛症狀也不會加重。所以,你大可放心地回去。你要是有心。醫院裡有出不起醫療費的病人,你可以幫助一下。”陳安東將厚厚的信封塞到鮑旭東的手中。
鮑旭東這才尷尬地將信封收了起來:“那行那行。我以後多拿出一點錢出來,專門去幫助那些治不起病的可憐人。”
“這就對了。你的心態好了,你這頭痛的毛病,就算不治療也能夠不藥而癒。神經性頭痛,與個人的情緒也是有很大的關係的。”陳安東笑道。
袁柏潤一直沒有離開,陳安東送走了鮑旭東之後,見袁柏潤還沒走。便問道:“袁醫生,你還有什麼事情麼?”
“沒有沒有。”袁柏潤機械地往外走,走了一步,又轉身回來,面色尷尬地向陳安東說道,“陳醫生,真是對不起。其實趙主任本來說過,暫時不要給你安排工作的。我,唉。真是不好意思。”
“沒事沒事。正好我也可以提前適應一下正規醫院的工作氣氛。”陳安東懶得跟袁柏潤一般見識。
“那個,我們其實也從來不收病人的紅包的。不過有個時候,實在是病人盛情難卻,就收了下來。”袁柏潤有些羞愧地說道。
陳安東點點頭:“社會風氣不好。有個時候確實比較難做。不過這事情你不用跟我說。我又不是院長,也不是科室主任。醫德醫風的工作不是我的工作範圍。以後大家都是同事,儘量多做搭臺的事情,不要做相互拆臺的事情。”
陳安東最後的話自然是隱晦地告誡。
“是,是。”袁柏潤自然能夠聽得懂陳安東的意思,面色尷尬地離開了陳安東的辦公室。
李飛雲等人都在等袁柏潤的消息。看到袁柏潤走進科室大門,立即圍了上來。
“袁醫生,情況怎麼樣?那小子是不是吃癟了?”馮興笑着問道。
“對啊。依我看,他肯定以剛到醫院爲藉口,拒絕接病人。這種人肯定只要稍微一試,就會露出原形。”武自明也非常贊同。
李飛雲則笑道:“這個鮑旭東的病情我最清楚,在我手裡治了好長時間了。一點轉變都沒有。他的頭痛症太頑固。姓陳的要是敢接手,肯定出個大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