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天陣法,是蘇方根據自身對陣法的領悟,又不惜消耗肉身元神意識,施展天衍玄解進行一次次推演,最終創造出的陣法。
與其他以靈石、能量,或是藉助陣旗、天險締造的陣法不同,蘇方自創的裂天陣法,是以人來列陣。
通過衆人站位、移動,引動天地能量的細微波動,又通過天地能量波動引發更大的震盪,逐漸積累、疊加,從而形成驚人的陣法神威。
蘇方對高黎和高川一番仔細講述,然而讓二人去組織族人練習。
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所有高氏部落的族人,每天都在進行着枯燥的站位、跑動。
剛開始是徒手跑動變幻陣型,然後是扛着石頭、樹幹,一天下來,一個個全都累得跟狗一般。
晚上還得煉體、練氣,一天睡覺的時間不超過兩個時辰。
如此驚人的強度,若非是蘇方之前給他們服用的丹水,徹底改變了他們的體質,尋常凡人根本難以承受。
高氏部落的人怎麼也無法相信,僅僅只是不斷變化位置,不斷地跑動,就可以用來殺人,就連高黎、高川姐弟倆都是半信半疑。
如果不是他們對蘇方敬若神明,說什麼也不會去做如此滑稽可笑的事情。
接下來,蘇方又不斷以丹藥粉末勾兌成丹水,讓衆人服用,使得衆人的肉身再一次發生蛻變。
一個月的時間,高氏部落衆人總算是將裂天陣法練習得有模有樣。
這時候,拓跋部落的報復終於來了。
拓跋部落的人不多,只有一百多人,不過當中有三尊道真境的修士。
以蘇方現在的狀態,道真境的修士依然跟螻蟻一般微不足道。
然而高氏部落衆人,卻嚇得顫顫巍巍。
對於修士而言,凡人如同螻蟻一般,凡人對修士有着天生的敬畏,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情。
不過蘇方卻是要徹底改變這一切。
“這些低賤部落的蠻子,看來一個個很壯實,果然是不簡單。”
拓跋部落的三尊修士,看着高氏部落的人一個個生命氣息無比磅礴,甚至不弱於一般的道真修士,三人都是好不詫然。
旋即一尊修士接着嗤之以鼻:“不過是一些強壯一些的豬羊罷了,全都抓起來,倒是不錯的奴隸。”
另一尊修士頷首道:“要抓活的,這些賤民有些古怪,特別是他們那個領頭的,說不定能從他們身上得到一些對咱們有用的東西。”
還有一尊山羊鬍老者,明顯是爲首之人,沉聲說道:“要速戰速決,城主府派來巡查茫原的大人物馬上就要到咱們拓跋部落了,莫要在這些賤民身上耽擱太多的時間,誤了咱們的大事。”
“不知道這次到咱們拓跋神族的大人,會是哪一位?”
“據說是城主大人的弟子,陽盛天公子!”
“竟然是陽盛天公子?”
“機會,咱們的機會來了!若是能得到陽盛天公子的賞識,對於咱們而言就是無上造化!”
“聽說陽盛天公子在與那蘇方交鋒之時受傷,道心意志被毀……”
“陽盛天公子雖然被毀了道途,畢竟是城主弟子,現在爲城主打理事務,權柄極大,與他結交少不了咱們的好處。”
蘇方以大圓滿不凡聽力,將三人的話聽得一清二楚,頓時好不意外。
巧了!
想不到,居然還能聽到陽盛天的消息。
陽盛天乃是古蒼城主的弟子,在蘇方第一次到流寒嶼的時候,蘇方以焚滅真瞳傷及他的靈魂,破其道心意志。
隨後蘇方也就將這種螻蟻一般的人物給忘掉,想不到,他竟然在茫原之上狐假虎威。
“陽盛天的身上,定然有不少丹藥、靈物,我現在缺的正是這些東西,若是設法將他控制,混入古蒼城,說不定還能救出高天雷……”
蘇方一番思忖,心中做出決定。
然後他向高氏部落衆人發出充滿蕭殺意志的聲音:“全部鎮壓!”
“鎮壓了這些修士?”
高川等高氏部落族人,一個個面面相覷。
然而蘇方的命令卻又不得不遵從,按照之前操練的陣型,迅速站位、跑動起來。
“這些賤民,螻蟻一般的凡人,竟然要鎮壓我們?”
“就像是豬狗一樣滿地跑,就能將我們鎮壓?”
“哈哈哈!”
三尊拓跋部落的修士同時放聲大笑,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爲好笑的事情。
那些拓跋部落的族人,也都跟着一起放聲大笑。
然而很快他們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數百高氏族人,以奇妙的站位,不停地穿梭奔跑,漸漸掀起一陣旋風,捲動塵土沖天而起。
剛開始旋風還只是氣流的流動而形成,到最後,不僅是氣流,天地自然能量也被引動,以奇妙規律運行,然後化爲一道能量漩渦不斷向四周漫延,將那三尊修士和一百多拓跋部落族人捲入其中。
陣法神威之中,蘊含着驚人的扭曲、撕裂威能,那些普通凡人被捲入漩渦之中,霎時被絞殺成肉醬。
那三尊修士在陣法之中苦苦掙扎,哪知越是掙扎的厲害,陣法神威將他們的力量反擊回來,釋放出的撕裂力量就越是強大。
很快三人的防禦被一層層撕裂,最終跟那些凡人一樣的下場,全都殞命。
等塵埃落定,那些高氏部落族人一個個全都累得虛脫,癱倒在地上。
看到被他們擊殺的三尊修士,衆人無不震撼萬分,怎麼也沒有想到,凡人竟然真的能夠擊殺修士。
從這一刻起,他們對修士的敬畏,對身份的自卑,霎時蕩然無存。
一個個看向蘇方的眼神,充滿了興奮、崇敬,此時蘇方在他們心目中地位,已經上升到跟高天雷同樣的高度。
蘇方在那三尊修士身上搜得三枚儲物戒,可惜他現在被大禁斷術桎梏,肉身的元神意識難以離開身體,更沒有一絲的法力,無法從中取出東西來。
儲物戒中即使有一些丹藥,蘇方也用不上,隨手將儲物戒放進衣兜裡。
“方大叔,接下來咱們是不是直接去滅了拓跋部落?”高川向蘇方問道。
這次擊殺三尊修士,讓他的信心暴漲,竟然打算去滅掉拓跋部落。
蘇方搖頭一笑:“不用去了,用不了幾天,拓跋部落的人就會主動送上門來的。”
接下來,蘇方再次調配丹水給衆人服用,讓他們迅速得以恢復,肉身也跟着又一次蛻變。
然後蘇方讓人尋得一座山谷,將衆人全都遷到山谷之中。
讓衆人在山谷中一邊繼續練習裂天陣法,一邊靜等着拓跋部落的到來。
蘇方最希望等來的,卻是陽盛天。
大約三個月後。
十幾尊身影越空飛來,速度差不多有道真境巔峰的高度,絕非是拓跋部落修士能夠相提並論。
蘇方盤坐在山谷一側的山巔之上,藉助大圓滿不凡視力,看到爲首的那尊年齡只有十八九歲的年輕修士,頓時微微一笑。
陽盛天果真是來了!
此時的陽盛天,不再有當年的神采飛揚,滿臉的頹廢,眼瞳之中透着陰狠之色。
也難怪,道心意志破碎,在修煉上寸步難進,陽盛天能不頹廢嗎?
蘇方將身邊的一塊石頭推下山谷,然後藏身到一塊巨石之後。
山谷中的高氏部落族人聽到動靜,立即輕車熟路地施展出陣法,掀起塵土、氣浪,將山谷籠罩起來。
一炷香過後。
陽盛天帶着十幾尊修士越空飛來,山谷上方凌空而立。
這些修士,除了陽盛天是道君修士,其他都是道真高度,如果是小心一點,倒是不難感應到蘇方的氣息。
只是在這些修士眼裡,凡人就如同是螞蟻、灰塵一般的存在,揮手之間就可以將他們抹殺,又怎會有絲毫的防範?
“陣法?一羣凡人,竟然懂得陣法之道?”看到山谷中的一幕,陽盛天的眉毛頓時一卷。
一尊修士不屑說道:“據說這個低等部落,正是高天雷出身的部落,懂得一些粗略的陣法合擊之術,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其他修士恍然大悟:“也難怪拓跋部落的修士,會一去不回。”
“高天雷?哼,凡是與蘇方有關聯的人,全都該死!”陽盛天好不咬牙切齒。
“一羣螻蟻一般的賤民而已,抹殺他們,還不輕而易舉?”
一尊修士催動飛劍,釋放的劍氣令周圍空氣都被切開,向山谷中席捲而去。
哪知劍氣一落到陣法神威籠罩的區域,立即被扭曲、撕裂,最終化爲了烏有。
“這陣法倒是有些古怪?下去,本座要抓活的!”陽盛天露出感興趣的樣子,向其他修士下達法令。
十幾尊修士施展神威,以碾壓之勢直撲山谷而去。
這些修士的實力遠遠超越那三尊拓跋部落修士,而裂天陣法畢竟是一羣凡人在施展,在陽盛天手下修士的衝擊之下,開始不斷崩潰,一個個高氏部落族人吐血倒地。
就在這時,蘇方驟然出手。
咻咻咻!
蘇方接連向陽盛天扔出十幾塊早已準備好的長矛。
然後他從山巔上如同離弦之箭一般激射而出,速度竟比飛出的長矛還要快,腳踩一支支長矛,借力飛躍而出,剎那越過一百多丈的距離,殺至陽盛天身前,然後一拳轟擊而出。
“蘇方?”
陽盛天一眼看到蘇方,霎時渾身冰涼,如同冰封一般傻乎乎地站在那裡。
轟!
蘇方一拳轟擊在陽盛天肉身上,當即肉身破碎,如同一塊隕石一般向山谷墜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