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終於醒來了,四周一片黑暗,他什麼也看不見,只有隱隱覺得有點淡淡的光,就像是黑夜裡闇弱的天空。
他身上的傷很重,可是不致命,幸好不致命。
四周什麼也看不見,不過他覺得有人守護在自己的身邊,於是輕聲呼喊道:“我在哪兒?”
他的聲音很輕,輕得連在他一旁依靠着的雪立都沒有聽見,其實他只是睡着了而已,他實在是太累了,自從把張陽帶到這個山洞裡之後他就累倒了,就依靠在一旁睡着了。
張陽又喊了一聲,雪立這才從睡夢中醒來,這才驚喜的看了看張陽然後問:“頭,你醒來了?”
張陽聽到了雪立的聲音終於鬆了一口氣,還好有熟悉的人在他身邊,要不然的話他真不知道自己怎麼辦?若是落到敵人手裡就不太好了。
“情況如何?兄弟們怎麼樣?”張陽不知道白衣人的情況,不知道此時他們是在逃難,還以爲和其他兄弟都是在一起的。
雪立微微一愣,然後心虛的道:“還……還好,只是他們都出去了,去找食物去了,我們沒有吃的了。”
雪立不得不撒謊,他知道張陽是絕對不會丟下自己的兄弟的,他不知道若是讓張陽知道衆兄弟已經是凶多吉少的話會發生什麼事情,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暫時隱瞞消息,儘快的讓張陽的傷好起來。
張陽身上的傷都是皮外傷,只是流血太多,只是功力用盡,只要安靜的養一段時間就會好的,他希望等張陽的傷好了之後在告訴他這個不幸的消息。
可是,他小看了張陽,張陽和他們 相處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自然能聽得出他在說謊,只是他不知道雪立爲何要說謊,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知道衆兄弟的情況到底如何了。
張陽咳嗽一聲道:“你有事瞞着我,對不對,是不是兄弟們有不測了?”
雪立實在是想不到張陽能聽出他撒謊,他此時是沒有了任何的辦法,只好嘴硬着道:“頭,真沒事,他們一會兒就回來了,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情叫我,等你養好了傷就能見到他們了。”
張陽掙扎着從地上坐了起來,然後微微怒道:“你撒謊,爲什麼要等我的傷好了才能見到他們?說,他們到底怎麼樣了?”
雪立自己說的話破綻百出,突然被張陽抓住了,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說,只是安慰張陽道:“頭,他們真的沒有事,你先休息,不要動怒,等傷好了我保證一定帶你去找他們。”
雪立更加沒有想到的是他的這句話又加深了張陽的疑惑,他又問道:“你說帶我去找他們?他們走了?我不信,他們都是我的好兄弟,不可能棄我而去的,我張陽的兄弟不會是那樣的讓你,你說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雪立嘆氣一聲,他再也瞞不住張陽了,他再也不想瞞張陽了,他實在是不擅長這種事情,他低下頭,思慮了良久才緩緩道:“頭,他們不會離開你的,他們這樣做是迫不得已的,希望你不要怪他們,他們都是我們的好兄弟,都是英雄好漢,沒有一個孬種,我可能是最差的一個,我纔是個孬種,頭,你要是不高興就罵我打我甚至你殺了我都無怨無悔。”
張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他隱隱覺得雪立瞞着他的事情一定不會是一件好事情,現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有什麼好事情呢?他實在是想不到,他問雪立:“他們到底發生了何時?我昏迷之後到底怎麼了?我記得大部分敵人都悲傷殺死了,怎麼他們還會有意外呢?”
雪立再也不隱瞞,把白衣人的出現以及他揹着張陽逃離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完之後他等待着張陽的怒罵,他知道張陽一定很生氣,知道張陽一定是寧願自己死也不希望自己的兄弟因爲自己而犧牲的。
張陽聽完之後沒有怒罵雪立,他知道雪立是爲了自己好,也知道衆兄弟是爲了自己,所以他此時無論是如何也不能罵自己的兄弟了,此時應該團結好才能解決問題,團結好才能想辦法救出自己的兄弟們,他感覺他們還活着還在等待着自己去救他們。
“白衣人是誰你認識嗎?”張陽很冷靜,絕望的時候必須要冷靜,此時雖然還沒有到絕望的時候但是他自己覺得這比絕望還要讓人感到壓抑。
雪立驚訝於張陽沒有發怒,他答道:“不認識,不過他說他是白幕衣的朋友,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我想他是來給白幕衣報仇的。”
白幕衣是江南白家的人接班人,在冀州城被他們殺了之後一直沒有聽到白家有任何反應,沒有想到一聽見與白幕衣有關的人的時候就是他重傷的時候。江南白家張陽不瞭解,只是略有耳聞,
“伏擊我們的人也是白衣人的手下嗎?”張陽問雪立。
雪立知道的並不比張陽多,在張陽昏迷後他也只是和白衣人說了幾句話而已,有用的信息就只有與白幕衣有關,其他的他一概不知道。他摸着頭道:“不知道,不過我看樣子應該不像,若是說伏擊我們的人也是白衣人安排的話他就不會等到他們死完了之後纔出手,他不會等你昏迷了之後纔出手,他們那麼多的人再加上白衣人一定是馬到功成的 ,我想不通他爲何要等自己的手下死光了之後纔出來。”
張陽接着道:“所以,他們應該是兩幫人,伏擊我們的人應該是蛟龍會的人,白衣人應該是想做黃雀。”
雪立笑了笑道:“還好我們逃走了,只是丟棄了自己的兄弟,不知道他們此時的情況如何了,不知道白衣人會不會放過他們。”
張陽苦笑一聲道:“他們一定是凶多吉少了,白衣人即使願意放過他們,他們也不會放過白衣人,我張陽的兄弟我還是瞭解的,是我對不住他們了,這一輩子我欠他們的還不清了。”
張陽說着嘆息着,他的眼睛已經適應了着黑夜,已經看清了他們身處一個山洞裡面,洞口處淡淡的白光是從雪地裡發出來的。這淡淡的白光就像是月光,清冷的月光。
“對不起,頭,是我不對,我不該放棄兄弟們的,我不該丟棄自己的兄弟的,我只是想把你救出來,只是不想你死而已。”
張陽怎麼能怪雪立呢?任何一個正常的人都不會責怪雪立的,任何一個有良知的人都不會責怪雪立的。
張陽嘆息一聲道:“你沒有錯,是我無能,是我沒有能力保護兄弟們,是我對不住衆兄弟了。”張陽說着看向山洞外面,看向外面的雪地,就像是月夜的天,淡淡冷冷的。
山洞外已經慢慢的亮起來了,看來是天要亮了。山洞裡很寒冷,雪立不敢生火,若是有了火光的話敵人就很容易找到他們了,他此時不能冒險,不能暴露了張陽的位置,要不然的話以張陽現在的情況必定是死的成分大。
風從洞口灌進來,比刀還要冷比刀還要鋒利的風颳在張陽和雪立的身上,讓他們本來早就凍住了,幾乎沒有知覺的手腳又感受到了寒冬的凜冽。
在這臘月天,寒風凜冽的夜間,從山洞往外看去,只見一片淡白色的雪地,茫茫雪地裡突然間生氣一股炊煙,突然間燃起了一堆篝火。
雪立看着驚訝的道:“這,這是什麼情況,是誰生的火?”
張陽臉色變了變道:“應該是白衣人,他已經發現我們的蹤跡了,或許他已經是找到我們了只是還不想立刻讓我們死,他要想貓一樣。”
雪立不解的問道:“貓?什麼意思?”
張陽解釋道:“你見過貓玩老鼠的樣子嗎?貓捉到老鼠的時候會把它放開,然後又抓回來,老鼠無論是如何也逃不出他的利爪的。”
雪立恍然大悟道:“你是說他把我們當老鼠來耍,他想讓我們逃然後又抓住我們?他有病?要殺就殺何必多此一舉呢?”
張陽搖搖頭,苦笑一聲道:“我也不知道,不瞭解白衣人,甚至沒有見過他,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或許他真的是有病吧?”
雪立搖搖頭道:“不對,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他要麼是累了想先休息好,要麼就是還沒有找到我們。”
張陽疑惑的問:“還沒有找到?爲何?他距離我們只不過三四里的路途,以他能力怎麼可能沒有發現我們呢?他怎麼會想不到我們就藏在山洞裡呢?”
雪立突然笑了起來,他哈哈的一笑道:“我明白了,頭,他知道了,他一定是還沒有發現我們。”
張陽在聽着,雪立立刻解釋道:“這裡不止這一個山洞,附件有很多的巖洞,他若是要一個一個的找的話沒有三五天是找不到的,他一個人是找不出我們來的,若是他進一個山洞的時候我們逃離了他也不知道,想要找出我們來沒有五十個人是辦不到的。”
張陽恍然道:“那麼他應該是發現了我們藏在山洞裡面,只是不知道我們藏在那一個而已,對吧?他一定是在等,等我們先忍不住,先跳出來,這樣的話他就節省了人力和時間了。”
雪立點頭,笑了起來道:“那就和他比一比誰更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