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鳥山區邊緣,通形地帶,暗藏駐軍營地外,沒有任何旗幟。
但兩圈高大健碩的防衛兵,嚴密守衛在各帳篷門前,其中不乏蠻獸軍。
防衛兵個個高如巨人,身形彪悍,身披黑甲。有些蠻獸軍的頭盔上,還露出兩隻明顯的犄角。看起來戰力十分暴虐。
他們手中長槍觸地,月色下噌然發亮,映着月色,更顯寒光攝魂。
“沒有旗幟,卻有嚴密防備,不是仲羣,還是誰?”仍述低聲說話。
明薩也肯定點頭,確定這是音律宗宗主仲羣的正營駐地。
這裡地勢完美,敵軍幾乎無法圍攻,無法突襲。
況且,這裡距離前方連營的大軍不遠,一旦這裡被敵軍發現,向駐地發起進攻。這些精英守衛兵們,只需護着仲宗主,撐過半個時辰,連營援軍一到,便可脫險。
所以,仲羣沒給自己預留大批守衛。大約估計,守衛軍只有千餘人,不過,這千人定是音律宗中,精英中的精英,萬中挑一!
……
“將士們,你們是我精挑細選而來!你們是這次戰役的英雄!一百人作戰!等我們凱旋而歸時,將是這片大地歷史上,一個百世流芳的傳奇!”
仍述聲音雖低,但聲勢不減。
身後緊圍的百人騎兵,頓時心神大震,握緊手中刀槍,已迫不及待想隨主將,去衝鋒陷陣了。
百餘人分三批,第一隊由背面山脊,暗中沿峭壁降繩而下,保持整齊,遠距離射殺守衛。
第二隊,以弓箭手射擊爲掩護,直接潛入輜重糧倉,放火燒糧。引起騷亂,趁亂偷襲守衛兵。
第三隊,戰力精英,隨主將一起,直襲主營,用最快速度制伏仲羣。
擒賊先擒王,仲宗主被擒,仲家軍的氣數便盡了。
……
轉瞬,一隊精英,以歎爲觀止的靈敏速度,在三丈有餘峭壁上,不出十秒鐘已速降至底,沒引起一絲注意。
隨即弓箭一起,二隊精英趁亂衝進營地,手中火把,直攘糧倉。
火光四起,駐地守衛驚慌失措。
“什麼人?”
“是什麼人攻來了!”
陣地頓時陷入恐慌,守衛鬆懈。
三隊,由仍述明薩率領,此時不動,更待何時?
他們對其餘大帳無暇他顧,二十人直衝中間一間大帳。
這大帳看起來十分普通,甚至,沒有它旁邊的那一帳華麗嚴實。但它帳前的守衛軍,看起來卻更嚴整,兇猛。
這是仲羣玩的移花接木,仍述看一眼就能判斷。
仍述手勢一打,士兵們便明白了主將之意。
其中十人衝向前方,與主帳四周的守衛軍,廝殺在一起。仍述和明薩,帶着另外十人,繞過帳子,堵住去路。
果然,不過須臾,大帳後門便敞開了。
由四個生有犄角的兇悍蠻獸兵護着,中有一身披黑色披風之人,大步走出帳來。他的披風很寬大,將頭也護的嚴緊。
“仲宗主,請留步!”
仍述厲喝一聲,右手一抖,雙劍在手,順勢向前刺去。
他身邊的明薩和其餘士兵,也紛紛亮出法器,與仲羣的侍衛,廝殺在一起。
仲羣帽襟一落,眼光一閃,一改往日儒雅守舊的形象,眼中似有鄙夷和不甘,十分矛盾。
有明薩和其餘士兵們掩護,仲羣的犄角侍衛一時被纏住。
仲羣飛身一閃,躲過仍述刺來的第一劍。半空中,黑色披風被他掀落在地,同時,袖中落了一把寶光隱隱的方鐗。
“藍風,我早該想到,國師派你回來,就是爲對抗我宗!”仲羣雖然身處危局,神色依舊穩如泰山。
仍述冷笑一聲,沒有說話。
自己究竟是爲什麼而來,到此刻爲止,誰都不知道。仲羣可能到死,都不會明白了。
“音律宗本是民心所向,方能與法器宗分足而立。你錯就錯在,用屠城來發泄對某些人的憤怒。”仍述出口責難。
仲羣也冷笑一聲,不管無奈還是苦楚,也不必說清。
“說什麼廢話!國師的走狗而已,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仲羣怒喝一聲,鐗抵眉心,嘴中微動,似在默唸心法。
瞬間,方鐗已經脫離他手,於半空之中翱行向仍述襲來。
仍述見狀,不慌不忙,展出雙劍,交叉爲十,推入空中。
“衝!”仍述大喝。
瞬即,雙劍與仲羣的方鐗衝擊而至。
“咔,咔!”發出金鐵廝殺之聲。
他二人周身,細草碎石都開始蠢蠢欲動,漸漸呈現飛沙走石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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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不分高下。
他二人都在暗中蘊蓄內力,以內力相持。肉眼可見,以兩人對立的直線畫圓,圓圈之中,已經塑成漩渦,是沙石疾走的漩渦!
殺氣四伏,飛沙走石,眼見大戰將起。
仲羣不愧是音律宗數一數二的高手,半百年紀積蘊的內力,竟讓仍述的雙劍,漸漸發出震顫。
仍述雙掌頓起,周圍大小沙石陡然變成龍蛇形狀,帶着呼嘯之氣,朝仲羣攻擊而去。
仲羣氣息沉穩,不爲所動。
在那龍蛇就快逼到近身之時,仲羣方纔一個螺旋,身形虛化,驟然飛起。那龍蛇疾速衝開,撞到遠處山體,發出轟隆之聲。
眼看進攻失敗,仍述迅速反應轉身,生怕已然騰空的仲羣,背後襲擊。雖然仍述轉身夠快,但沒想到,仲羣的方鐗來的更快。
“唰”的一聲,只見一道黑光閃過,仲羣掌中斬出方鐗,黝黑之中帶着血色,就在仍述轉身之際,方鐗已脫手而出,飛速朝他面部襲來。
這一鐗若躲避不及,仍述的臉,定要變成肉醬。
仍述生出死志,本來難以躲避的一鐗,居然勉強閃過,倒在地上,踉蹌幾個跟頭。
這幾個跟頭翻過,仍述卻恍然發覺,在方纔生死關頭,自己的內力又有提升。但這順暢感覺沒持續片刻,仲羣的方鐗,也不會給他任何喘息機會。
仍述躍起身還未站穩,方鐗便已受仲羣所控,半空中陡然調轉方向,再次朝着地上的仍述襲來。
仍述翻滾躲避,方鐗緊追,仍述縱身一躍,方鐗更是隨之猛進,眼看仍述落在下風,已是強弩之末。
躲避不及間,胸口重重捱了一鐗。
鮮血噴出,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