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西域狂刀戮君現身,擒殺裴星,一下就使裴星陷入了極度危險的境地。
而且經過幾招對決,狂刀戮君發現對抗裴星此等武功不賴,又勇猛敢拼的年輕一輩,不應該再給他喘息的機會,否則會否遲而生變。
於是他未將此刀停下,而是接而又一刀斬了下來,這一刀更要比上一刀還重。
兩刀!三刀!
一刀比一刀施出更多的力量。
裴星來不及思考任何應對之策,只能拼死用劍抵上,哪怕再也使不出更多氣力。
隨着“咔嚓”一聲巨響,裴星的長劍終於不敵崩斷,狂刀戮君的怪刀瞬間斬到了裴星面前,裴星的身體立時重摔在地,一口鮮血猛的噴了出來。
正在此時,忽聽得一陣馬蹄急響,蓋過風雨加劇之聲,一隊人馬已近。
那狂刀戮君和裴星一同轉頭看向馬蹄聲傳來的方向,只見領頭一位身着碧綠紗袍的驚豔女子,她的長髮飛揚在半空中,還帶着絲絲雨滴。身後隨着七八個菀陵將士,一同縱馬而來。
果然遲則生變,狂刀戮君有些皺眉,他沒想到自己一時之間要對付如此多的人,雖然這些人合力也不定是他的對手,但畢竟要耗費更多時候,萬一再引來更多人便不好收拾了。
於是他心涌殺氣,頓時將氣力蓄於刀上,將怪刀直刺向裴星的喉嚨,想趁那隊人馬還沒有最終來到近身,將月氏王子徹底解決,然後再與這些人周旋不遲。
明薩奔於馬上,眼見還有十幾步的距離就趕到了,那刺客卻此時對裴星下手。
情急之下,她反手從腰間掏出一枚錦盒,擡手一揚,錦盒打開,從裡面剎時飛出兩道精細的寒光,一左一右,一高一低,已經向那刺客飛速刺去。
那狂刀戮君聽到暗器之聲,忙收回已經刺出一半的怪刀,但那兩道寒光,他也只來得及擋住其中一枚,剩下速度更快更爲略高的那枚,他慌張之中不知是否擋掉,也不見那暗器的落處。
此時裴星忙從地上支撐爬起,明薩等人也已經趕到近前,翻身跳馬。
“你有事沒?”明薩走近裴星問道。
“你爲何回來,這裡危險!”
明薩看他神色還好,便沒有回答他的話,此時不是耽擱的時候。
她轉而轉頭對那刺客說道:“你已中了我索魂針之毒,五日內若無解藥將全身化爲血水而死!”
“哪來的丫頭!口氣挺大,誰說我被那針射中了!”狂刀戮君嘴裡逞強,但語氣中卻不夠自信。
因爲他知道這索魂針的厲害。
索魂針是用極細軟的精鐵打造,長七寸,針身染有劇毒,除非特質對應解藥,不然無藥可救,世間少有的暗器,怎會在這丫頭手中?
剛纔的倉皇間,他也不確定他是否抵擋住了第二針的刺來,雖然沒有明顯的痛感,但這索魂針本就是無痛無癢,不好判斷。
“那誰又看到你沒被射中?”明薩見他已經心生害怕,於是向身邊的侍衛們使了個眼色,然後繼續說道:“你攤開雙手看看手心是否徒黑?”
那狂刀戮君心中不安,果然聽了明薩的話,無意識的便擡起雙手,攤開,想要看看自己是否真的中了劇毒。
就在他攤手的一剎那,七八個菀陵侍衛已經紛紛舉起刀劍,向着那刺客狠狠的刺去,裴星也瞬即將明薩拉到了身後遠處,然後也凝聚掌力加入了刺殺。
幾道劍光熾烈激盪,趁着那狂刀戮君心生顫抖之際,攻破了他的守界,攪動着周邊的雨滴,旋轉出強烈的風勢,發出陣陣呼嘯。
幾個回合之下,那狂刀戮君已經節節敗退,還被裴星擊中了左臂,令他無法自如施刀,他見這形勢不是對手,便急急揮刀劈過,尋得了個空檔便飛身抽離,一個旋風消失在了颯颯林葉之中。
見他逃離,明薩還不忘高聲喊道:“去向靈山十巫尋解藥吧,希望你來得及!”
“明薩郡主,那人果然中毒了嗎?”其中一個侍衛問道。
明薩狡黠一笑,未有言語,而是說道:“此處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出了山林,尋個市集吧。”
衆人皆齊齊點頭,紛紛上馬而去。
那索魂針便是父將留給明薩防身用的暗器,從前一直放置在明薩睡房的櫥櫃暗格中。自從有那假靈珠之後,明薩被青城刺客襲擊,出外之時便將此針一直帶着,以防不測,沒想到今日果真派上了用處。
“我就說了你是天女娘娘,你又救我一命,要我如何感激?”裴星動情的說道,還難得見到他如此正經。
“你不該隻身犯險,人多才有勝算,若你有事,豈非要陷我於不義。”明薩不滿的看着裴星說道。
“話說,自從相識我從未幫過你何事,反而一直託你照拂,有何不義之說。”
“我明家人從不計較得失,當你是朋友無需你回報。”明薩說着眉毛向上一揚,說的一臉得意。但瞬即她便心中一痛,明家此際就只剩她和明烈了。
“好!你這朋友我交定了!若日後用得上,我裴星願爲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不至於,你還是先養傷吧。”明薩轉而又笑笑。
看着前方已經現出的市井人家,明薩打算讓裴星在這裡暫時休息養傷,再行上路。
“話說那狂刀戮君沒有中毒吧?”裴星又問道。
明薩看了看他,又看看也在等待答案的幾個菀陵侍衛,笑了笑說道:“他是太過慌亂,纔沒看到第二枚毒針其實射到了他身後的樹葉上。”
“那郡主爲何…?”
“我若不嚇他,他如何能心意煩亂,你們如何刺殺?況且,中毒之人最怕的就是心中的恐懼太過滿溢,願他在急尋解藥的路上便自己嚇死了。”
說完明薩先咯咯咯的笑出聲來,裴星和其餘幾人也都紛紛笑了。
從來聽聞燕州明薩郡主絕非凡人,青雲試之上更是表現驚豔,唯有親眼所見,才知道她確實要比凡人聰慧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