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不知道大哥們是否還記得我。只是,在他們走過來的時候。輕輕的瞟了我一眼。隨後也就跟着父母雙親一塊說起了話。好像真是因爲久別重逢的關係。大媽的話語也總是說不完一樣。一句接着另一句,在嘴邊接連不斷地說出來。

他們一家人可算是團聚了。

我坐在離他們不算遙遠的地方。安靜地打量着剛纔和他們兩個一塊走進來的兩位嬌小姐。她們看起來都特別的俏皮。安靜的臉龐上從進門的那一刻就掛上了笑容。

正在我仔細端詳的這一瞬裡。大媽忽然打開了話題似的。他們開始將目標定格在了兩個姑娘身上。我只聽得大媽她一開嗓,在場的所有人都一起捂住了眼睛。

哥哥們好像很害怕的樣子呢。

只聽得大媽問其中的一個女孩子說:“這閨女。長得可真俊!”她起先也和其他人一樣,是發出一陣輕巧的寒暄。女孩也是微微一斂。有些羞澀的面龐。她朝着大哥看了看。然後,大媽才直奔主題。繼續說道:“姑娘,今年二十幾啊?”

眼前的姐姐猶豫了一會兒,看了看大哥。後來輕快的吐出兩個數字來。

“我今年二十四歲...”

大媽的雙手還在姑娘她的手心外面。包裹着她的手掌心。女孩看了看大媽。微笑着將一隻手抽了出來。場面看起來有些尷尬的樣子。大媽隨即也縮回了手。兩手合攏起來,放在自己的雙腿上。

另一個女孩就更加的羞澀了。

面如桃花。粉嫩嫩的臉蛋兒,笑起來的時候,臉頰的雙側泛起深深淺淺的酒窩。她的目光也一直垂涎在二哥的面子上。看着姑娘還很是靦腆的姿態。雙臂一直挽着二哥不肯鬆開。

大媽她見狀後,不禁嬉笑了一番。

她盯着二哥的面龐,對着他們輕聲咳嗽了一下子。二哥聞聲後趕緊吐出一句道歉話兒來。他面朝前方,似乎是對着每一個人說着,同一句話。“不好意思哈,呵呵,都被我給慣壞了!”說完之後,大家各自沉默了兩三秒鐘。

我盯着那個女孩兒。打心眼裡替二哥感到着急了。

只見二哥他的雙眼對着身邊的女孩子努力地瞥了瞥,皺皺眉。女孩於是立即安靜了下來。她不再抓住二哥的胳膊。反而雙臂擺平放在自己的兩側。

兩位老人家看了沒多久。於是在接下來的他們,還是轉過身子。去準備將做好的飯菜依次取出。原本準備好的五隻碗也得再增加出兩隻來。我靠近了門口的位置。只聽到她對着他說:“再拿兩隻碗出來,我給她們盛飯。”

微笑之餘。還是被兩位哥哥一起看出了我的樣子。大哥則是推了推二哥的胳膊肘兒。眼神隨意的向着我的身邊瞟了瞟。後來,他們也就一起走向了院牆的這一邊來。

大哥還是原來的樣子。說起他的開場白。

“這個姑娘啊,幾年沒見,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哈。”大哥他彷彿是在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眼神從上到下的樣子在我的身上游移起來。

二哥一聽到這話,他於是也跟着大哥一樣,開始兄弟間的搭腔。

二哥說:“呀呀呀,嘖嘖嘖。這不是,...他遲疑了一會。想了一會。腦海裡才恍然露出答案。一個曾經的名字像是跳躍着出現在他的腦海裡面似的。讓他自己在我們的面前脫口而出。

“靜兒!”他接着說:“對不對?!”

二哥他指着我。眼睛似乎帶着一種神秘的微笑面對着我看。他的細長的指頭依然稚嫩着。好像那個小時候調皮的他一直都不曾消失過。我打心眼裡想哈哈大笑。

他也將我抱住了。在衆人的面前。也是在兩個女孩的面前。

二哥身邊的女孩子伸出了一隻手,走到我的面前。她開始與我問好。我們也交換彼此的名字。如果事情成功的話,她就會成爲我的嫂子了,對嗎?

我欣喜的望着她們兩個人。

很短暫的時光又如同流水一般的逝去。聽到院牆那邊挨着的廚房窗口那兒傳來的聲音。二哥他還是喜歡調皮的拖着我的胳膊一直將我拉扯到另一邊的洗手池那兒。

我們各自擰開了水龍頭。二哥還是會跟曾經一樣。趁着我不注意,在我的臉上彈起一顆顆水珠。我被他折騰好一會。後來,因爲時間關係,我們還是結束了戰鬥。

二哥帶着我,和我一起回到了前面的餐桌上。

開飯了。熱氣騰騰的飯菜。午時候蒸騰在半空之中的雲層間嫋嫋環繞着。氣味從一個個盤子裡面脫穎而出。化作一縷縷白色的煙霧飄散在這座院落裡的各處。

有許許多多的味道會蔓延在彼此的身心。二哥他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會親自從菜盤子裡面夾出一塊魚肉放在我的碗裡面。大哥他也一樣。不過我還是會記得。他對我強制性的說過。“要多吃點蔬菜,多吃蔬菜對身體有益。肉類吃多了可是會對自己身體有害的哦!”他那個時候常常指着我的面子說道。

二哥灰頭土臉的一直斜起眼睛盯着他看。整個院裡都充滿着**味。

現在的我坐在他們的媽媽身邊。他們各自的身邊也已經擁有了自己需要照顧着的對象。根本就不會再對我有任何的表示了。雖然會有失落,但這種感覺很快就會消失。

我們開開心心地吃着飯。隨後,是大媽她打開了第一句吃飯的時候說的話。他們兩位老人家怕是早已等不及了要與他們說說心裡話的樣子。眼神裡充滿了渴望。像一顆熱氣球,急切地盼望着要從陸地起飛,然後越過一整片海洋。隨後漸漸的升空。自由自在的與兩個兒子暢所欲言。

大媽張口閉口地重複了太多次。扭扭捏捏的她好像還挺不好意思的。在兒子們的面前羞紅了臉。可是她沒有笑,也依然沒有哭。反倒是沉默着。好像要把機會交給她的另一半。讓他先開口詢問面對的兩個兒子。

那兩個哥哥見狀也是直問起面對而坐的父親。大哥認真地說:“爸。我媽,他沒事吧?”大哥的聲音低的幾乎像是耳語一樣的擺弄着口型對着他說話。眼前的父親開心的說:“沒事。你媽她是激動的。呵呵。過一會兒就好了。沒事兒。”

在他的話語過後,我們幾個人盯着他的衣袖的一邊,認真看去。那兒好像有一隻手。在不停的抓着他那兒不曾放開似的,使得他的一半身體有些傾斜下去。我們也聽到了大媽她說的話。

“討厭。就你話兒多!”大媽她也打了打他的胳膊。又說了很多很多的話兒。在桌面上吃飯的一家人因爲她的躲躲藏藏,輕笑不止。笑聲漸漸飄揚起來。在這座院子裡如夏季的花兒開放着,如此燦爛,如此鮮豔着。

飯後。

大媽和我在一起收拾着。我們兩個人各自拿起身邊的一塊乾淨的抹布擦洗着桌面上的一切。等到這張桌子擦乾淨之後。大媽她讓我坐在位子上別動。還說叫我好好休息休息。我聽話的坐在那邊,好像一個木頭人似的。動也不動的望着面前的兩兄弟。

他們的身邊總有她們。

他們的身邊總是有那麼一個人可以時時刻刻的陪在他們的身邊。如此一來,他們的生活怕是不再會那麼的單調了。日後的生活也一定會多姿多彩。

大哥放下他身邊的女朋友的手。轉頭面向我這一邊。我被他盯着看了好一會兒。大哥他那雙帶着眼鏡的雙眼令我好生悸動。不知道是爲什麼。每一次看到他,都會有心臟嘣嘣亂跳的時刻。好像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這不。他又要過來了。

待安撫好身邊的女朋友之後。大哥他把我的手牽起,帶着我和我一塊離開了家門。離開他們的家裡面。我被他拉扯着一路。在這一路上,也一直都在詢問着“大哥,我們要去哪裡。”這句話。他只告訴我說:“放心。很快就到了。”

和他在一塊,總有一種安全感。

這種安全感會讓我對他說出什麼話都會保持着信任的態度。這好像就是小時候遺傳下來的。我並不知道大哥他要把我帶回的地方就是我們的家。

他和我一起踏進這裡的時候,感覺上竟然沒有以前那麼的淡漠化了。也許是因爲這一次是他陪在我的身邊。是他和我在一起的緣故。大哥哥,他總有一種魔力可以叫我會想起很多很多故事。

我的腳下彷彿灌滿了鉛似的。走不動路了。我和身邊的他一樣。一起駐足着看着這裡。大哥他說:“我還記得,那時候的你就蹲在那兒!”他好像很是清晰的指起一旁的那一座花壇。他接着看着那邊對我說:“那個時候,你就坐在那裡。眼睛小小的,看望着街道兩旁的每一個來往的人。”

我的思緒開始轉動起來。當年的畫面經過我的一番查找終於水落石出。我在那些光陰裡面,當然是習慣性的坐在那裡。爺爺家的板凳矮小的叫我有些發狂。我甚至不願坐在每一個地方。因爲這樣,持續了很久一段時間都沒有出門。天天鎖在家門裡面,看着窗戶外面的風景。

直到某一天。我實在是憋不住了。想着要出門去透透氣。否則,我一定會憋死。於是,就讓爺爺他帶領着我去外面玩。爺爺他答應了我。還說,他自己也要出門溜達溜達。

那些鄰居們只要還都健在。他與他們的交流就不會一天天變的很少。反而因爲着常來常往的關係。幾家人之間的友誼變得越發深切了。我也經常在院落裡面轉圈。爺爺說:“小心別撞到柱子上。”那些年裡面的院子,還有兩根長長的大柱子。

我的一不小心,就會撞得滿頭大包。這你還記得吧?我那個時候的窘態。回憶至此,不禁有些想笑。我的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面啊,到底還是被他收藏到心裡面去了。

大哥他站立在院落的中心點。對我說:“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在這兒見面的那一天嗎?”大哥說話間,眉頭一挑。看着我的眼睛。我的記憶便再次的開啓了時光之旅。那段時間是在一九九九年得夏天。當時,天氣溫潤如初。火辣辣的太陽也不會經常騷擾着你我。

我和爺爺第一次出門去探望鄰居。可是沒成想,那個說好要被我們去探望的他們,倒是提前準備好了禮物前來探望我們了。

大哥他接着說:“當時,你還那麼點兒。”他比劃着說。“還沒有,我的一半高呢。呵呵。”說到這裡,我有點氣憤了。每一次被指出身高差以來,我總會對着某個人發脾氣。可是我不知道是因爲什麼,在他的面前,我一點脾氣都發不出。好像他有魔法。可以叫我熄滅掉所有的憤怒。

大哥他繼續對我說着一些話語。由於他說得太多了,倒叫他自己有些尷尬着。於是再後來,我們雙雙怯場,尷尬的對着彼此一笑。

我帶着大哥他去我們家的後院,告訴他說:“這裡的風景很美,對不對?”我詢問着他。也趁機將身體轉過來。背依靠着牆面。面對着他看去。大哥他張望着這裡的天空。他淡淡的舒了一口氣,然後,繼續學習着我的樣子,看向我的身邊。

趁着我還在這裡。他於是像小的時候一樣,習慣性的摸摸我的腦袋說:“小孩子,你怎麼還像那年一樣。我怎麼感覺,你就是長不大呢?”

那般皺着眉頭,隨即當話語落盡,又再舒展開來的模樣。真叫我有些捨不得。我打心眼裡詢問起自己說:“你還是要準備離開嗎?”在這個世界,可能就是屬於自己的最終的落腳點了。在其他地方可能很難會尋找到這種關心與疼愛。

大哥還在繼續盯着我看,可我趁着他不注意。一把將他擁抱在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