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人自然是跟着溪契與士淵回到鸞居巷準備休息一夜待次日天明後再回圭家商鋪的小猴z,不過他和身邊的兩人的手腳卻沒被捆綁,看來還是受了優待了。
原來就在他們往回走的途中被那隊羈押着潰軍的黑甲軍撞了個正着,黑甲軍見三人穿着潰軍的軍服便以爲是王子狐一黨二話不說將三人圍了起來。
在小猴z解釋無果後,溪契索性對帶頭的軍官道:“既然將軍懷疑我等身份大可帶我們去見谷將軍,現在谷將軍正在十字大街看押王子狐,是與不是見了谷將軍自然知曉。”
衆軍士見溪契與士淵一臉坦然絲毫沒有驚慌的神色,心下便信了八成他們的斥候在南城探查時還在疑惑這羣叛軍爲何窩藏在民宅不出,原來是他們在搞鬼,不過爲了保險起見還是帶着三人一齊去南城向此間將領求證。
但剛剛領頭將軍聽了谷卿如一通彩虹屁後陷入了與對方互贊模式,就把眼下這三人就忽略了,順手就把溪契他們安置在了俘虜營地裡。此時聽到小猴z的呼喊聲纔想起他們。
方校尉對谷卿如道:“這三個傢伙是我們半路遇到的,見他們穿着潰軍的衣服便一併抓了,不過他們始終堅稱自己是臨川百姓,還吵着要見谷將軍,我們順道將他們帶了過來請谷將軍發落。”
谷卿如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小猴z又看了看方校尉,他終日置身於軍營中哪裡去過圭家商鋪,更別說認識一個小夥計了。但聽對方的意思眼前這二百多潰軍竟是不知被這三人用了什麼手段攔在了南城住宅區?
谷卿如又想起王子狐曾向他提起過無故消失的二百餘手下,還有個什麼親衛隊長地,便吩咐手下軍士將三人帶過來,他要親自問個明白。
待三人到了身前,谷卿如仔細打量了一番,三人中兩個神情自若似乎並未受周遭環境影響,看來頗有城府。而另一個卻有些驚慌與焦慮這倒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表現,於是谷卿如對着小猴z道:“你說你是圭家商鋪的夥計,可有什麼憑據?”
“我,我們掌櫃的,報信,”小猴z磕磕絆絆的組織着語言,可越是急於解釋辯白他腦子越亂,終於等了半天才讓他擠出一句話:“我們辛掌櫃接到總鋪傳信說是王子狐叛亂,於是派我去南城別院通知那裡的兩位貴客辛掌櫃自己前往太守府報信,只要去太守府見了掌櫃的便能證明我的話。”
谷卿如點了點頭,辛掌櫃登門預警時他也在場,不過當時辛掌櫃卻沒提到還派人去了南城,這裡面是否有什麼內情他卻不知道。反正現在三人就在他手下看管也不怕他們逃了,等下見過杜將軍後再帶着三人一道回城主府一問便知。
隨即他對方校尉道:“這人所說確有其事,此時圭家商鋪老掌櫃正在太守府中,校尉便將他三人交給我吧。”
“如此正好,我觀他們三人行徑也不似其餘潰軍一般,現在由將軍帶走正好不過。”方校尉見對方如此說便不再懷疑,他的任務是緝拿叛賊至於其他的事他不關心。
“既然是辛掌櫃的人那一會兒就跟着我一塊兒回去吧,要是我發現你們撒謊可當場斬殺你們!”谷卿如故作兇狠道,結果除了小猴z聽完哆嗦了一下連聲稱是外,另兩人卻對着他輕笑一下點頭以示友好?渾然沒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
特別是那個年輕一點的,竟然笑完以後還對着自己上下打量起來,谷卿如沒好氣地瞪了對方一眼,惡狠狠道:“看什麼看(你瞅啥)!再看老子抽死你!”
溪契呵呵一笑:“怎麼將軍一個大丈夫兩軍交戰時面對王子狐大刀都不曾畏懼,如今卻怕人看?”
“我與王子狐交戰時你就在附近 ?”谷卿如從對方的奚落中抓住了重點。
“在啊,好幾次你都險些被他那大刀砍中,要不是被其餘將士牽制你早就被王子狐制住了。”溪契又是一頓嘴炮輸出。
谷卿如忍不住爭論道:“兩軍交戰本來就是你死我活,王子狐自己孤身範險落入我的包圍,難道我還要跟他單挑嗎?若不是爲了抓活的他早就死在我軍手裡了。”
溪契知他說的是事實,但本着“實事求是(槓精)”的態度反駁:“那倒是,你這次運氣好先把王子狐的兩個副將射倒了,不然三個騎兵一齊衝擊,你們這點兵力估計幾下就要被衝散了。”
“哼!要是我的弓箭手再多點連王子狐也給直接射下馬來。再說了即便他與手下一同進入我軍包圍,憑着我部弓箭手的優勢他還能逃到哪去。”谷卿如輕哼一聲。
“對對對,你手下使用的箭矢都長眼睛的,在這麼小的包圍圈裡不會誤傷友軍。”溪契也不知是爲什麼,平常他也沒現在這麼多話,今日他心裡就是想逗逗眼前這個年輕的將軍,也許是一路以來自己太壓抑了吧,遇到一個同齡的陌生人自己終於放肆的盡情嬉笑了一把,他心中這樣想着。
士淵看着與年輕將軍爭辯的溪契面露一絲寬慰,心中長久以來擔心的一個事情總算了解了,當初他在祁國遇到溪契時便感覺溪契整個人繃得太緊了,他雖然不能感同身受但也理解,畢竟揹負着弒父的罪名流落到異國他鄉時刻提防着周圍人的滋味定然不好受。
本來他覺得溪契在太學中太拘束的話,不如到軍中歷練一番,那裡同齡人更多也許能打開溪契的心結,於是他將溪契引薦給了若鰲,再後來溪契投筆從戎確實屢立戰功,可軍隊那種令行禁止的氛圍似乎讓溪契的神經繃得更緊了。
這事在士淵看來一直是個隱患,他生怕溪契有一天繃不住了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或者直接瘋了。今日臨川城一行先是小猴z一路不停插科打諢,再有那個谷將軍針鋒相對,倒是歪打正着讓溪契心中這股勁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