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石洞內,跳躍的火焰照耀出鐵嵐等人臉上的冰冷。
“小子,你這是找死!”鐵蠻子怪笑。
“你在我身上做了什麼手腳?”敖戰盯着鐵嵐手中的天巫鼓,知道了問題就出在她身上。
“毒蠱而已。”鐵嵐漠然說道,“我倒是看走眼了,說吧,你到底是誰?痛快些還能給你個全屍!”
“嘿,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現在的模樣,也配威脅我?”敖戰神色猙獰。
鐵嵐嗤笑一聲,狠狠譏諷道,“無論什麼樣,都不是你這隻臭蟲可比。噢,你連臭蟲都算不上,只能算一隻卑微的螻蟻!”
“哈哈哈,我讓你知道誰纔是真正的螻蟻!”敖戰瘋狂起來,雙拳猛的往壁洞上砸去。
‘砰砰砰!’
敖戰發狂,不顧一切的猛砸,根本不管飈血的拳頭,弄出很大的動靜。
“哈,你這蠢貨在自殘嗎?”鐵蠻子笑道。
“你纔是蠢貨!他在引黑鐵刀蜈過來!快,阻止他!”鐵嵐憤怒的大吼。
就在此刻,洞內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響,所有遭遇過黑鐵刀蜈的人立馬色變,明白那妖物已經很近了。
“嘿嘿嘿,不怕死你就慢慢搖吧!”敖戰大吼一聲,說完便走。
“該死!”鐵嵐氣急敗壞,可她面對快要趕來的黑鐵刀蜈,還是隻能選擇逃命。
敖戰和鐵家人一前一後的跑着,後面跟着速度極快的黑鐵刀蜈。
“救我救我!啊……!”
黑鐵刀蜈一個照面就撕碎了落在後面的獨臂鐵家武者,而這個武者的戰劍根本刺不穿黑鐵刀蜈的甲殼。
鐵家人疲於奔命,又擔心自己的安危,根本沒人回頭一下,更別提返身救他了。
短短的一段距離,剩餘的十一個鐵家人又死了六個,只剩下鐵嵐、鐵鳳兒、鐵蠻子和另外兩人。
敖戰一路狂奔,率先來到了這一段通道的盡頭。這個較爲碩大的山洞裡,有一個只能俯身通行的小洞可以繼續前行,從通道可以看出,石壁很厚,很牢固。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自言自語了一句後,敖戰爬了進去。
巖壁摸着有一種堅鐵般的金屬感,透着凜冽的寒意。前方洞口的光亮,讓敖戰有些期待起來。
“一直在往下,怎麼還會有光?”敖戰前進的同時,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半個時辰後,他爬出了狹窄的洞口,來到了一處奇地。
這是一個蜂巢般的空間,裡面遍佈着可容一人站立的規則石窟,估摸着有好幾百口。敖戰仔細感受了一下,其間有風吹出。在這個空間的中部位置,密密麻麻的嵌着一顆顆碩大的幽冥石,這些幽冥石圓潤飽滿,內部竟然發着微光。
“這裡的幽冥石品階更高。”敖戰只是感嘆了一句,便又將心思投在了那些孔洞上。在他看來,出不去,再多的幽冥石也沒用。
“有風,也就是說這些孔洞聯通着外界!”敖戰雙目亮了。“可惜,我沒有鐵嵐那樣的手鐲,帶不走多少幽冥石……”
“前面有光,快點!”鐵嵐的叫喊聲從洞內傳來。
“沒事,這石壁很硬,那畜生進不來!”鐵鳳兒輕鬆的說道。
敖戰臉色一冷,“真是陰魂不散,我得趕快處理掉身上的毒蠱才行,不然我將處處受制於她!”
隨手掰了數十塊幽冥石,敖戰鑽進了一個無風流動的石窟,一直往裡走了數百米才停下。
他凝神靜心,牽引着丹田內的血滴和一身精血,仔細的尋找着身體的每一處。可幾個周天下來,他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我以自身精血感知,若是肉體有蠱毒,不可能發現不了。現在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蠱毒在我血液裡!”敖戰神色反而更加放鬆了。
他的功法本就是不斷淬鍊一身血液,用以促進肉身和修爲的增長。另外,他的煉血術不但能煉化別人的血液,也能煉化自己的。因此,他想要排除血液內的毒素只需要多費些功夫而已。
他藉助幽冥石的精純能量,不斷淬鍊周身鮮血。到了後來,他甚至將一部分血液逼出了體外,懸浮在他面前,慢慢淬鍊。
“小子,給我滾出來!老子要活颳了你!”鐵蠻子的聲音迴盪着。
“別喊了,他又不傻,怎麼可能出來?”鐵嵐心情很糟糕,這次的傷亡太大了。
“這傢伙出手果斷狠辣,絕不是什麼善茬。胡家,何時有這麼一號人物了?”鐵鳳兒皺着眉,彷彿陷入了回憶中。
“嵐姐,快看,是極品幽冥石!”剩餘的兩個鐵家武者同時喊道。
“果然不出我所料,這條幽冥石礦脈裡有極品幽冥石。別去管那小子了,先開採,反正黑鐵刀蜈暫時進不來。”鐵嵐下了命令。
“可惜只剩下我們五人,開採不了多少。”鐵蠻子感慨一聲。
“這條礦脈已經被我們探明,此次能收多少就給我收多少,等下次家族高手過來清除掉黑鐵刀蜈,這條礦脈就是我鐵家的了!”鐵嵐卻是滿不在乎的說。
鐵鳳兒等人聞言都笑了,他們都有儲物手鐲,這次已經能大賺一筆了。等下次家族高手過來,黑鐵刀蜈就算不上威脅了。
“我鐵家註定崛起,我已經能看見黑鐵城未來百年的光景了!”鐵嵐激動起來。
隨着時間的推移,鐵嵐五人都將儲物手鐲裝得滿滿當當。他們心滿意足的盤坐着,吃着肉乾等乾糧。
另一邊,敖戰雙目緊閉着,臉色蒼白。一大團猩紅的血液漂浮在他面前,如靈似魔的蠕動着,一股子血腥氣充斥着整個石窟。
三滴紫黑的血液被擠出,滴落下去的時候,被一股無形之火焚滅。這團血液愈發鮮紅妖冶,蠕動得也愈加厲害。敖戰手中動作不停,接連捏爆幽冥石,用其中精純渾厚的靈力來維持三分之一血液離體的消耗。
二十八塊幽冥石耗費殆盡,他的這一次煉血也是結束。天巫鼓的蠱毒全部消除,他整個人都輕鬆了下來。
“蠱毒雖然解除,可我現在還不能和鐵家人發生正面衝突。先順着這石窟走吧,看看能不能出去。”敖戰做了決定。
雖然心有不甘,可他也沒辦法,現在幽冥石最多的一個洞窟已經被鐵家人佔了,而他雖然實力有所長進,卻也不可能和他們正面相懟。
這一路又走了很長,待得洞窟再次開闊的時候,敖戰愣住了。
他又回到了原先的石窟,那個猶如蜂巢般的空間!
“怎麼又回來了?”敖戰大吃一驚。
這時候,在這個空間正中央,正在吃喝的鐵家五人聞言擡頭。
“他孃的,是你!”鐵蠻子猛的拋掉手中肉乾,眼中似乎快要冒出火來。
“殺!”剩餘的兩個鐵家武者當即躍起,欲要跳進敖戰所在的洞口。在他們看來,毫無修爲,又身中蠱毒的敖戰根本構不成威脅。
“滾下去!”敖戰爆喝,同時一腳如閃電般踢出。
這勢大力沉的一腳,瞬間踢塌了那名輕敵的鐵家武者的胸膛,將他蹬落下去,狠狠的砸在地上。他不斷嘔血,瞪大了佈滿血絲的雙眼,瞳孔內滿是驚疑。
“當心,他之前藏拙了!”鐵嵐怒視鐵蠻子。
“不可能!我檢查過,他根本沒有修爲啊!”鐵蠻子臉色很難看。
“蠢貨,他身上肯定有壓制功力的異寶!鐵峰,擒下他!”鐵嵐喊着,翻手取出了天巫鼓,並猛搖了起來。
落在洞口的那名鐵家武者冷着臉,隨意的揮刀。他已聽到了天巫鼓的鼓聲,根本不擔心敖戰的反抗。
“嘿嘿,你以爲我還受制於蠱毒嗎?”敖戰看穿了鐵峰的心思,笑着譏諷道。
“你怎麼……”鐵峰滿臉驚愕。
“你去問閻王吧!”敖戰大吼,同時一刀捅出。
“你找死!”鐵峰在短暫的錯愕下,又是怒火中燒起來。
他也是一刀捅出!
面對極速放大的尖刀,敖戰左手將其一把捏住,令鐵峰定住身形。
幾乎是同時,面臨生死抉擇的鐵峰撒手後側,原本應該捅穿他心臟的一刀,只是刺透了肩部。
“你,你……”鐵峰捂着傷口,驚懼的望着敖戰。
敖戰此刻還緊緊捏着戰刀,左手鮮血狂灑,他嘿嘿怪笑,眼中閃爍着一股瘋狂。
鐵峰心中涌現出一股濃濃的恐懼感,他感覺像是被一頭嗜血的兇獸盯着,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敖戰雖然修爲不高,但卻在氣勢上死死壓制了鐵峰。
眼見對方的心亂了,敖戰趁熱打鐵,突然發動攻勢,使出了他的獨門手段——煉血術!
他被鮮血染紅的左手猛的握拳,一股熱量突然在洞內升騰而起。這時鐵峰驚恐的發現,他周身的血液竟然開始瘋狂流竄起來。
“怎麼回事,我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鐵峰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的雙掌。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全身血液正在沸騰,就彷彿收到了某種召喚,要破體而出。
他開始痙攣,逐漸失去了對肉身的掌控,只覺得腦袋越來越沉,精神越來越疲憊,他甚至生不出對生的渴望。
鐵峰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一身血液飛快自肩部血洞竄出,猶如一條靈蛇般,環繞在敖戰的身側。
“嘿,恭喜你成爲幽冥大陸第一個被我血煉的人,血之爆裂術!”敖戰獰笑,手掌再次猛捏,將鐵峰剩餘的血液引爆,炸成一堆碎肉。
鐵峰死後,那股被煉化的鮮血再次濃縮大半,蠕動着環繞在敖戰的身畔。敖戰興奮的撿起血肉裡的儲物手鐲,毫不顧忌的帶在了手上。
“可惜了另外一個手鐲。”敖戰搖搖頭,看了看先前被他重傷的那個鐵家武者。
“鐵峰?!”
一聲大吼,卻是鐵蠻子等人聽到驚呼躍了上來。三人聞着沖天的血腥氣,又見滿地的碎肉,不由得胃裡翻騰。
“你殺了鐵峰?”鐵嵐俏臉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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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是你信嗎?”敖戰怪笑。
“裝神弄鬼,你能殺得了鐵峰?”鐵蠻子卻是不信。他更願意相信是黑鐵刀蜈乾的,而這裡的石窟開闊,也足夠黑鐵刀蜈通行。
“嵐姐,鐵峰的手鐲在他手上!”鐵鳳兒皺眉說道。
“交出來!”鐵嵐也發現了,當即怒吼。
“賤婢,有本事自己來取。”敖戰罵到。
“你找死!”鐵嵐一怒之下,取出了天巫鼓猛搖。
“啊啊啊,好痛,好痛!”敖戰假裝捂着肚子痛苦的哀嚎了片刻,隨即停下動作,站的筆挺,只是一個勁大笑,眼底滿是嘲諷,“哈哈哈哈哈!”
“你的蠱毒……怎麼,怎麼會?”鐵嵐驚愕不已,這是她的天巫鼓第一次失效。
照理說,蠱毒潛入血液,若無解藥,將終身難以驅除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