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果累累,卻只能看不能吃,猶如入寶山而空回,這是一件多麼折磨人的事兒。敖戰和鐵圖都頗爲沮喪,感嘆不逢其時。
“這些金剛菩提子不知還要多久才能成熟,怎麼辦,我們就在這裡傻等嗎?”鐵圖有點浮躁。
“急什麼,難道你捨得返身離開?”敖戰不耐呵斥,他也心浮氣躁。
鐵圖沒敢反駁,被種下血咒後,他心底始終對敖戰有些畏懼。這種感覺很古怪,與實力無關。
“咦,有道金光一閃而過,在那兒!”敖戰突然叫道,神色比之前好了很多。
鐵圖也留意到了,那是一道璀璨的光,充滿聖潔氣,神聖不可方物,在綠洲中央閃過。
“咱們過去瞧瞧!”敖戰來了興趣,揮手叫道。
一路上,周圍的金剛菩提子無一枚成熟,盡都生澀,但在綠洲的中心位置,有一棵樹非常粗大,足夠十人環抱,它的表皮也是墨綠的,有很多裂紋,垂垂如朽木,卻有非常繁茂翠綠的枝葉。
兩枚心形的果子,掛在高枝上金光閃閃,它的晶瑩度遠超一般的金剛菩提子,甚至還散發着誘人的香氣。
“心形的果實,這難道是...”鐵圖面色一變,似乎想到了些什麼。
敖戰瞥了他一眼,知道這傢伙看過一些古卷,便語氣冷冷道,“別賣關子,快說。”
“我看的古捲上關於心形的金剛菩提子記載不多,但確實有,這棵樹應該是‘祖根’,而這兩顆果實就叫‘祖心’,服下能獲得一種神奇的力量。”鐵圖徐徐道來,滿臉憧憬。
“什麼神奇的力量?”敖戰追問道。
鐵圖聞言只是搖頭道,“不清楚,古卷只記載了這些,可能撰寫者自己都是道聽途說的,從來沒見過祖根和祖心。”
“上去看看!”敖戰說着,一躍而起,鐵圖也是跟隨。
祖樹只是粗大但並不高,不過略微超過周圍的果樹丈許。敖戰和鐵圖落在一顆祖心下的一節枝幹上,微微仰頭看着這傳說中的果實。
正如其名,這果實除了外形外,晶瑩的內部佈滿血管似的經脈,正中的果核恰是一顆紅心規律的跳動,一股浩瀚而聖潔的力量環繞着,經久不息。
“這是我見過最神奇的果子了!”敖戰由衷讚歎。
話罷,他伸手去摘,想看看是否能取下。
‘咻!’
電光火石之間,一道刺耳的破空聲響起,打破周圍的寧靜。一道金光掠來,如流星劃過蒼宇。
“嗯?!”敖戰猛地撒手後退,險之又險的避了開去,驚出一身冷汗。
再回頭,只見這道金光衝破身後一棵果樹,捲起漫天灰塵。依稀可見,塵埃中插着一柄金色的矛。
“蒼神之矛,是胡燕堯!”鐵圖眼尖,當即就辨認出了,同一時刻,他環顧四下,翻手就取出縹緲刀,往一個方向躍去。
‘噌!’
黑光掠過,數棵果樹被攔腰截斷,只此一剎間,兩道身影腳踏着正處於上升勢態的樹幹,出現在了視線裡。
“果然是你倆!”敖戰咬牙切齒的一聲大斥。
“不是冤家不聚頭啊,祖心不可能給你們!”胡燕堯冷笑一聲。
“哼!”鐵圖不屑冷哼,再次揮刀。
刀影掠過,胡燕堯側身避開,伸手一招,蒼神之矛飛旋入手。而這一次,蔣魁沒有再避。
“混賬,你想毀掉這天地奇珍嗎?”蔣魁一邊說着,手中弒神黑刀攜着一股煞氣如風而至,一刀擋下鐵圖的攻勢。
“敖戰小兒,受死吧!”一向話多的胡燕堯,此刻居然沒有多說,揚手就殺。
蒼神之矛的矛尖如一條龍舌,陰狠毒辣,變化無窮。這一杆子長矛,儼然被胡燕堯用活了,令敖戰疲於招架。
敖戰在空冥中期,而胡燕堯早已是幽冥頂峰的修爲,上次敗逃後,不知這二人有了何種造化,不但傷勢痊癒,還修爲大進。連鐵圖一時都拿不下蔣魁,可見其中蹊蹺。
根本沒有與他認真一戰的念頭,敖戰只是一個勁的躲。等熬過鐵圖和蔣魁這段真空期,他這邊就能有些轉機。
彷彿看穿了敖戰所想一般,胡燕堯長槍一震,招招很辣逼人,很快,敖戰添傷。
“怎麼只是躲啊,你不是挺厲害嗎?”胡燕堯一邊進攻,一邊譏笑道,欲要擾亂其心神。
“老狗,別囂張!”敖戰雖然被追着打,但他嘴上不饒人,一個勁的怒罵。
‘噌噌噌!’
一大串利刃交接之聲後,一圈氣浪飄然四散,鐵圖蔣魁再次碰撞在一起。
只不過這次對碰,以鐵圖失利告終。不是鐵圖實力弱些,而是弒神黑刀更爲凌厲,直接斬斷了縹緲刀。慌亂中,鐵圖也結結實實的一拳轟中蔣魁的胸腔。
“咳咳。”蔣魁倒退,不自覺的咳嗽起來,他想忍,卻忍不住。
這一拳頗重,蔣魁只覺得胸腔沉悶,稍微運氣就會咳嗽。
“死!”鐵圖一聲大吼。
既然縹緲刀毀了,那他乾脆就捏拳上,這時候,那壓箱底得手段終於顯露。
他有一身血雲化雨大陣的刻紋,能使出護身紅光,效果類似於當初血雲化雨大陣的光幕。
“是你找死!”蔣魁冷笑,一刀劈落,刀茫逼人。
鐵圖一個閃身,同時一腳掃開刀刃,一手就去抓蔣魁的肩頭。蔣魁再次冷笑,反手就是一刀劃過。
血花飄灑間,鐵圖露出猙獰的笑,在捱了一刀後,他的右手終於扣在了蔣魁的肩頭。
‘嗡’的一聲,鐵圖周身那圈淡淡的紅光頓時變得璀璨奪目,一股詭異的吸扯力無形中涌現,要將對方的精血剝離。
“怎會如此?!”蔣魁一下子就慌了,難以置信的看着鐵鉤一般扣在自己肩頭的手掌。
鐵圖這一身陣紋雖然極其粗略,甚至根本不具備吸納元神的功效,但光是極速剝離血液這個能力就足夠駭人了,免不得蔣魁驚叫。
“哈哈,你去問閻王吧!”鐵圖狂笑着,頗爲暢快。
之前他太過憋屈了,胸中壓着一股戾氣,此刻,他要吸乾蔣魁的血,以此泄憤。
“我去你媽的!”蔣魁怒號,原本無力的右手猛地捏住刀柄,一束黑光破刀而出,如針般細小尖銳,噗嗤一聲穿透鐵圖的肩頭。
鐵圖一聲悶哼,絕招被破解了,右肩被洞穿。這道光十分古怪,看似細小,但卻旋轉着,對鐵圖肩頭的內部肌肉和骨骼造成了很嚴重的傷害,險些毀掉整個手臂。
“蔣魁,你...”胡燕堯也不顧得追殺敖戰了,連忙支援過來。他顯然是知道蔣魁的這一殺招,只是他很驚訝蔣魁居然這麼快就使用了,並且未能擊殺對方,鐵圖的強大似乎不言而喻。
“沒辦法,他身上有古怪,差點吸光我的血,我只能使用這一招了。”蔣魁只是搖頭。
黃蜂刺,斷尾蜥。
蔣魁這一招是殺招,亦是對自己有很大傷害的禁招,除非是生死攸關,否則絕不會施展。蔣魁跟他相交莫逆,卻也只是聽他談及而已,從未見過。
“你我聯手,先宰了這廝!”胡燕堯長矛一指,率先殺去。
“好!”蔣魁咬牙頷首,臉色蒼白的撲了過去。
鐵圖雙肩淌血,可此刻見二人如此逼迫,當即大怒,捏了拳就要迎上一戰。敖戰審時度勢,發現再戰下去撈不着好,便連連阻止鐵圖,讓他先撤。
胡燕堯二人畢竟都負了傷,並沒有深追。就這樣,這一次的交鋒以胡燕堯一方的慘勝而告終。
“兩顆祖心可在那裡,要是被他二人得到,我們就慘了!”逃命中,鐵圖這般不甘說道。
敖戰神色漠然道,“再拼下去並沒有意義,不過祖心我可不會就這麼讓給那兩個老東西,等吧,尋找一個恰當的時機,反正兩枚祖心都還沒有成熟。”
“嗯。”鐵圖聞言平靜下來,漸漸理清了思緒。
他們沒有走遠,繞了一圈後又悄然潛回,在暗中窺視着胡燕堯二人。
正如敖戰猜想的那樣,兩顆祖心都沒成熟,無法採摘。不過胡燕堯布下了禁制,和蔣魁盤坐在樹下。看樣子,蔣魁使出那招後損害很大,此刻臉色比之前還要蒼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