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銀光閃爍不休,一頭生翅怪魚極速飛來,不多時便靠得近了,那金屬般的銀色鱗甲和凹凸尖銳的外形顯得分外猙獰,它的勇猛強悍不由令人浮想聯翩。
“先前相邀你不來,還當你決意龜縮在暗光界,瞧不起這樁造化呢。”雪雲軒沒好氣道。
怪魚裂開血盆大嘴,露出一口森然利齒,砸吧砸吧嘴說道,“若我沒能蛻變,這造化於我來說又有何用呢?畢竟最大的依仗還是自身吶!”
“哼哼,我看是沒進化沒膽來吧!”公良侯冷笑一聲,狹長的眸子裡滿是嘲弄。
凌巫不以爲意的瞥他一眼,隨即將目光投向龍人形態的敖戰,面色凝重道,“你這人族,似乎比之前又強了些!”
所有人爲之一驚,奧伯倫冷然道,“原來你倆早會過了,你這傢伙不做聲色到底意欲何爲?”
凌巫咧嘴怪笑,一點面子也不給的說道,“如此高手豈有不讓大夥兒一會之理,畢竟老子一想到你們吃癟的模樣就想笑,哈哈哈!”
衆人面色一沉,帝摩冷然道,“此刻你若想作壁上觀,來個黃雀在後,那就休怪我等不念同盟之誼,先將你這潛在威脅誅殺了。”
凌巫不以爲意的搖頭,笑道,“沒奈何,既然兩不相幫都不行,老子也只得入你們的夥了,畢竟你們的贏面更大點!”
帝摩幾人這才臉色稍緩,將目光投向敖戰三人。
敖戰面不改色,心底卻是一沉,這凌巫雖爲自己的手下敗將,卻也是一個勁敵,況且如今蛻變成功,觀其氣息勢態便知不可同日而語了。
帝摩一方此刻可以說佔據了絕對的優勢和主動,因而再也懶得廢話半句,彼此一個眼神交流便已齊齊出手。
帝摩手中的那柄斷劍既已在人前顯露,此刻便再不藏拙,只見他反手一揮,劍身上纏繞着的灰黑色氣流發出低沉而尖銳的嘯聲,劍氣凜冽凝練至極。
“好熟悉的氣韻!”敖戰皺眉嘀咕一聲,一雙龍爪交錯而出,就想去抵擋。
“避開,那是黃泉死域特有的死氣!”阿菲克斯高呼一聲,不顧硬接公良侯一掌也要橫渡過來將敖戰推開。
‘撕啦’一聲,無比穩固的虛空竟然被這一劍斬碎,浮現密密麻麻的蛛網般的裂紋,虛空肉眼可見的塌陷,幾近被切開。
敖戰後背一寒,暗感後怕,若無阿菲克斯阻攔,此刻雙爪恐怕早已被攪碎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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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死!”帝摩一擊不中,森然的表情在臉上一閃而逝,舉劍再劈。
同時,公良侯幾人的合擊也如疾風驟雨而至。
阿菲克斯冷哼一聲,體表閃爍起奪目的金光符印,猶如一個球形衝擊波破體而出,又要獨自抵擋對方衆人合擊。
申屠燼面色一沉,體表赤紅的身外化身虛影兀自凝實了幾分,一道低沉咆哮自虛影口中蹦出,猶如春雷炸響。
隨着身外化身虛影舉拳向天,以風火二力形成的獨特域場狠狠籠罩住帝摩一衆。
“笑話,老子就沒有域場麼?”奧伯倫不屑一笑,大片碧綠如水波的蛟炎涌向申屠燼。
可下一刻他的臉色卻是驟變,申屠燼的域場竟然靈動拆分,化作的火焰漩渦和金色光束一左一右躲開奧伯倫的域場,形成兩個一丈見方的圓球。
奧伯倫陷入了那個光束所化的圓球中,頓時傳出驚異之聲,隨之而來的便是他撕心裂肺的慘叫。
“域場凝形!”在場之人除了奧伯倫,皆是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申屠燼面色無波,意念一動間火球域場飛旋而出,直奔公良侯和雪雲軒而去。後者神色一慌,飛快躲開,皆是不敢硬接。
申屠燼面色潮紅,有傷在身的他終於再也忍不住,一口啐出了強憋喉頭之血。
他的一雙域場也隨之破開,露出裡面悽慘無比的奧伯倫。
“我要殺了你!”奧伯倫一字一頓,千瘡百孔的身軀已然被血液染紅,外表如惡鬼般森然恐怖,然而他那一雙眼睛卻閃爍着精光,陰狠猶如兩口深不見底的寒潭。
敖戰心神一動,暗道,“不錯,域場不僅僅是規則的具象體現,更是轉換!”
申屠燼的這突如其來的表現,猶如一盆冷水澆在了敖戰的天靈之上,瞬間讓他明悟了。
霎時間,敖戰體表涌出大片虛無業火,化作九條火龍雛形旋轉環繞於身側,如層疊的傍晚雲霞,一丈丈飛旋擴散。
“嗯,又一個域場凝形?”帝摩持劍斜劈火龍,卻被火龍扭頭躲開,張牙舞爪的以螺旋形態盤桓升空,彷彿有一道延綿不絕的氣圈存在。
公良侯的桃花紙扇星芒閃爍,格開一條條撲出又縮回的火龍,咂嘴道,“孃的,竟然像遊文子的璇風域!”
“兩個域場凝形,嘿嘿,棘手呢!”凌巫語氣玩味兒,咧嘴冷笑着雙手抱於胸前,彷彿一個置身事外的看客。
“屁話,域場凝形又如何,一起圍攻上去,他三人又能怎地?”奧伯倫嗷嗷叫着,不顧傷勢自己便當先而去。
帝摩不甘其後,手中斷劍升騰起詭秘的氣韻,反手便是一道斬擊劈出。
敖戰和申屠燼同時撐開域場,剛攔下帝摩這一劍,奧伯倫、凌巫和雪雲軒的三個分身便繞了過去,一齊圍攻阿菲克斯,公良侯手中紙扇舞個大花,一臉冷笑的擋在了申屠燼身前。
敖戰臉色一沉,對方嘴裡說着一齊圍攻,頃刻間卻是分工明確,以五人圍攻最強的阿菲克斯,公良侯對付傷重的申屠燼。
“你的對手是我,人族。”帝摩面色陰沉的低喝道。
“正合我意!”敖戰不屑一笑,周身紫色火焰升騰,與虛無業火相映成輝。
“你的法很特別,不過我更感興趣的是你能接下我幾劍!此劍名爲‘磔刑”,劍身自帶黃泉之氣,一劍出而煉獄成,我自幼以血肉飼養,出劍必飲人血!”帝摩語氣森然,雙眸像是兩口深不見底的幽泉。
“斷劍罷了,廢話少說,出手吧,我早就等得不耐煩了!”敖戰一擺手,心中升騰起滔天戰意,也不知是否被磔刑的劍氣影響,變得有些狂傲起來。
話音一落,兩人便如兩枚炮彈轟擊在了一起,水浪般的衝擊波經久不絕,兩人又是在瞬間強硬對拆多招,只是帝摩卻是僅用左手。
“你只用單手,是怕你右手殘劍徹底報廢不成?”敖戰揶揄道。
帝摩不屑冷哼,右手化作一道幽光,劍氣凝於一線,猶如一條透明絲線劃過長空,連虛空都出現層疊異象,放在外界,這虛空必定被割開了。
敖戰雙翅極抖,身化幻影躲避開去,目光一凝間右手手掌憑空出現地級冥器短刀。
刀光飛旋,短刀直切帝摩脖頸,勁道也是凝不外泄。
‘鐺!’
帝摩反應神速,抽身後退一步,以極其刁鑽的角度反手出劍,二者兵器相擊一處,各自肉身迸發渾然巨力,一時間竟相互佇立虛空不動。
“你的力氣還不小嘛。”帝摩咧嘴冷笑一聲。
“彼此彼此!”敖戰心頭略微一驚,這帝摩不僅妖力渾厚,肉身力量也非常強。
下一瞬,敖戰雙翅狂扇,一股加持之力狠狠推進,帝摩那不動的身形猛的後退。
“嗯?”帝摩面色一冷,腦袋輕輕搖動,後背處噗嗤一聲迸出一對黑色肉翅,腥風呼嘯間立馬穩住了後退身形。
“給我滾回去!”帝摩一聲暴吼,雙眸精光閃爍,兩條手臂頓時變得漆黑如墨,肌肉墳起間已然是化作獸爪模樣。
一股巨力瞬息而至!
敖戰立即倒飛,凝形域場順勢撐開,虛無業火也是噴涌加持,不僅穩住身形,右手刀光更是一閃而至。
帝摩咧嘴冷笑,再次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刺出一劍,殘劍尖點連點敖戰短刀刀身數次。
‘鐺鐺鐺!’
霎時間,敖戰只覺得握刀的右臂一陣痠麻,地級冥器短刀似要脫手飛去。
他暗自一驚,自己此刻可是有狂暴和固化兩重天賦加持,已將血脈之力發揮到了極致,短刀竟然差點被震飛,對方的力道何其駭人?
敖戰暗自咬牙,猛的握緊短刀。這時帝摩故技重施,殘劍再次詭異的點在短刀之上。
這次敖戰有所準備,被點中之後順勢側刀斜收,掄了一個大圈後狠狠砍向帝摩頭顱。
帝摩後側一步,同樣斜劈而上!
一瞬間,刀劍相擊中,爆發狂暴氣浪!
敖戰猛然倒飛開去,撞在葬魂山之上,低頭就嘔出一大口鮮血,直直滲透了大半個身子和右臂。
“斷了?”敖戰大吃一驚的看着手中的地級冥器短刀。
鮮血順着手臂淌在短刀的殘軀上,顯露出無限悲涼。
“哼,地級冥器又如何,在我磔刑之下,一切都是破磚爛瓦罷了!更何況你的短刀未經煉化,根本無法發揮其威力!”帝摩語氣桀驁的說道。
敖戰抹了把嘴角的血漬,心頭無奈嘆道,“我體內沒有一絲靈力,談什麼煉化……”
思索之時,虛無業火自動涌起,開始快速修復傷勢。
“嗯?”敖戰兀的一驚,死死盯住手中的斷刀。
此刻,他居然與這地級冥器建立起了一種莫名的羈絆,並且越來越深!
“這感覺,難道是……”敖戰心頭一動,低頭見虛無業火正包裹住整個刀身,短刀有一小半已經變得赤紅。
他有一種直覺,當這柄短刀整體赤紅之時,便能隨心所欲的操控!
“咦,那柄斷刀怎麼突然變得靈性了許多?”遠處的帝摩驚咦道,將目光死死鎖定在了敖戰的右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