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出征

那個時候無影曾經帶他偷偷的躲在暗處,去看帝國的出征之前的送兵儀式,那個時候,他雖然躲在暗處,但是去依舊覺得氣勢恢弘。

而此時,過了寥寥數月,他已從當初那個出到帝國,無家無業的落拓男子,搖身一變成爲了身份顯赫,衆人景仰的絕世人物。

站在高臺上,慕靈脩以帝國子爵,守護師協會會長,九階聖巫妖的身份,瞭望臺下數十萬的人馬,只覺得整齊化一,一股豪放之情,頓時衝擊心頭,只覺得自己就是那馳騁沙場,百戰百勝的大英雄。

斬辰站在最前面,帶領着全軍,聆聽着國王蚩乾陛下的豪言壯語。

“我蚩煉帝國,向來強大,精兵數百萬,更有衆望所歸的人間戰神斬辰衝鋒陷陣,所以,此戰必勝!”

“必勝!必勝!必勝!”所有的士兵們都訓練有素的舉起手中的兵器,應和着蚩乾的話語。

見這軍隊如此的齊心協力,士氣昂揚,蚩乾幾乎笑沒了眼睛,道:“天海帝國和紅月帝國的戰亂,我們雖然不用插手,但是爲了邊境的安寧,我們也不得不出兵!衆所周知,我們蚩乾帝國一向國泰民安,但是那周邊的城市,卻因爲戰亂的緣故,導致異常的混亂,甚至還有大羣的強大出沒,打劫錢財,弄得百姓流離失所!”

他的視線輕輕的掃視了一週,道:“我們都是蚩煉帝國的子民,我們要愛護自己的同胞,用我們的武器,甚至是用我們的身軀,去保護那些弱小的同胞們,你們說對不對!”

“對!對!對!”又是連着三聲的回答,在蚩乾煽動完氣氛之後,聲音竟然比剛纔更加的洪亮!

慕靈脩的嘴角也牽起一抹笑意。

這樣一個重視民衆的國家,何愁不強?

蚩乾也是異常滿意,看見這樣的隊伍,又何愁統一天下?

在士氣最高昂的時間點上,蚩乾突然微微轉過身,將站在他身後的慕靈脩拉過來,道:“此次出征,還有一個人要和你們一同上路!”

見那些不知情的士兵們安靜的等着自己往下說,他清楚自己已經引出了他們的好奇心,也不賣關子,道:“爲了更加強大的隊伍,爲了讓你們更有信心,朕決定,將新上任的守護師協會會長,九階聖巫妖,我們的子爵殿下,慕靈脩派給斬辰大元帥,由他們二人,共同領軍,以保邊境安寧!”

聽聞他說的話,下面的士兵們,幾乎同時都倒抽了一口冷氣,若不是因爲軍隊中的紀律,說不定他們此時已經驚愕的議論起來。

慕靈脩的大名,如雷貫耳,他那一串讓人眼花繚亂的名頭,如日中天。他身上的傳奇色彩,幾乎讓全國的人們神往。

可是再看見高臺上,站着的那一抹單薄的白衣的時候,幾乎所有人的眼中都浮現出了不可置信。

傳聞中的慕靈脩,能夠語言天馬踏燕的危機,能夠預測帝國的戰事,能夠和燕徙對抗絲毫不漏下風,更能夠一人屠殺冰龍幫如入無人之境,這樣一個實力超羣的少年,竟然如此的年輕,如此的單薄。那一身的白衣,不華麗,但是卻整潔的讓人無地自容,他身上那帶着些許憂傷的氣息,若是細細品味起來,倒更像是淡然從容的感覺。

就這樣一個少年,若是走在大街上看見了,誰能想到他就是慕靈脩呢?

雖然心中不敢相信,這種話既然從蚩乾的嘴裡出來,定然就不會有假,數十萬的士兵立即反應過來,聽說傳說中的子爵殿下慕靈脩也要同他們一起出徵,一個個興奮的就像是見到了什麼寶貝一樣,洪亮的聲音響徹整個廣場,大聲喊道:“子爵殿下千歲!子爵大人千歲!子爵大人千歲!”

慕靈脩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威望這麼高,心中竟然被這幾聲子爵大人千歲喊得心中滿滿的,之前對這次出征的顧慮全都不見,竟然開始期待起來。

他如此受歡迎,其實也大大的出乎蚩乾的意料,心中愣了一下,反而哈哈大笑道:“現在,大軍出征,我在此等待着你們凱旋歸來!”

慕靈脩遙遙望着眼下數十萬的大軍,信息倍增,轉過身向蚩乾深深的鞠了一躬,豪情萬丈的直接從高臺上走下,站到斬辰旁邊,跟着大軍出發。

帝都中,各家張燈結綵,似乎是爲了迎接這個威武的日子,慕靈脩跟在斬辰身邊,體驗着這些年只有他能夠享受的榮譽,擡起眼看着旁邊一身銀色盔甲,緊抿着雙脣,面對無數子民的歡呼,而依舊面不改色冷若冰霜的男子,心中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這個男子,也許真的註定在衆人的愛戴中,孤獨。

出了城,兩個人雖然在前面帶隊,但是卻也輕鬆了起來。

一直沉默了良久,慕靈脩突然道:“大哥,你在想什麼?”

“報仇。”絲毫沒有任何思索,斬辰薄脣輕啓,直接就用極爲簡短的話語,就說出了自己的意圖。

慕靈脩輕輕的吸了口氣,剛剛在帝國中,心中激昂的豪情全然不在,心下竟然浮現出一抹擔憂,道:“可是國王陛下說,這一次我們出兵,只是爲了駐守邊疆。”

斬辰沉默了片刻,冷漠的道:“哪一個國王會讓自己背上嗜殺的罪名,到了邊境,任何一點小事,都能當成我們出兵的理由,如果他真的不想打,就不會派我去了。”頓了頓,他似乎想起來了什麼,接着道:“締梵死之後,我和他說過,以後只要是遇上天海的兵,我都不會放過。”

慕靈脩看他這個樣子,只覺得他就像是入了復仇的魔障,對於締梵的死,他從來沒有釋懷過。

“大哥。”慕靈脩猶豫了一下,還是試探着問道:“這四年中,你在外面,到底過着怎樣的生活?”

斬辰沒有說話,但是慕靈脩卻注意到,他的視線望着前方,突然變的很遠很遠,就像是穿越了時間與空間的罅隙,到了另一段時光那樣,一向不苟言笑的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美好的事情,嘴角竟然帶着一抹笑意,笑的意味深長,笑的讓慕靈脩一下子就失去了繼續詢問下去的語氣。

他與斬辰是從小相識的,在斬辰還不是斬辰,而是狗蛋的時候,他整日都嘻嘻哈哈的,不開心就找人打一架,開心了還是找人打一架,對於少年的他來說,似乎打架,就是最好的發泄方式,所以那時候可憐的慕靈脩,爲了爭一口氣,就這樣變成了人肉沙包。

但是,不管怎樣,那個時候的狗蛋,雖然每天惹是生非,但是他的生命卻是充滿了新奇,充滿了活力的,就像是天上的陽光。

可是斬辰呢,如今的斬辰,與那時候的狗蛋,幾乎是兩個極端!整個人的氣勢就像是冰山懸崖一樣,冷冽的幾乎看上一眼,都要戰戰兢兢。

當初那個充滿了陽光氣息的男孩子,和如今這個一身殺氣的冷冽男子,竟然形成一個鮮明的對比,若不是慕靈脩以前與他私交甚好,說不定都會以爲他們是不同的兩個人。

四年的時間,這種如此鮮明的變化,甚至讓慕靈脩措手不及,到底是什麼事情,能夠將這樣一個男子,磨礪成如此冷酷的樣子。

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斬辰似乎才從回憶中甦醒過來,突然意識到剛剛慕靈脩問自己話的時候,自己跑神了,心下竟然覺得不好意思,轉過頭,英俊的面容看着他,道:“靈脩,我突然懷念我們小時候。”

“小時候。”聽見他依舊冷漠的聲音,慕靈脩卻怔了一下,微笑着淡淡道:“是啊,那時候爲了一塊玉佩,我竟然能跟你較那麼長時間的勁。”

“那你知道爲什麼那個時候我看你那麼不順眼麼?”斬辰似乎想起以前他們在一起的生活,眼中突然閃現過一抹玩味。

“那個時候我實力不強,又不能融合守護,又是慕家唯一的小少爺,地位尊貴,惹來人妒忌也是應該的。”慕靈脩絲毫不因爲小的時候的事情自卑,直言不諱的便說了出來。

“你還真坦白。”斬辰也被他逗得笑了笑,道:“剛開始的確是有這方面的原因的,但是後來……”他輕輕的笑了笑,就好像是回到了當年那個一身麻布衣服的樣子,道:“你那時候倔強的,簡直是太有趣了。”

“倔強?”慕靈脩聽他用這個詞來形容自己當年,倒是驚訝了一下。

那個時候,他遭人白眼,雖然表面上一副如無其事的樣子,但是他那時年輕尚輕,性格也沒有穩定,說心中不自卑,那是假的,但也正是因爲他自卑,所以不管面對什麼事情,都會強迫自己要放的開,任何事情都要隨意而爲,不可強求,他一向覺得自己還是挺順其自然的,可是在斬辰的眼裡,怎麼就倔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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