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風姐妹的離開並沒有讓菲婭等人感到失望,葉川和熊天甚至還在爲離別而感到惆悵,至於菲婭,雖然她同流風姐妹十分投緣,卻也纔不過結識了短短一天的時間而已,感情自然談不上有多麼的深厚,對於流風姐妹的離開,菲婭認爲是理所當然,適逢亂世,就連至親好友都有可能隨時扔下你獨自走開,更何況是兩個才認識沒多久的過客?
要說最傷心的,恐怕就要數大黃了,流風姐妹走了,它摯愛的白狗小雪自然也跟着離開,它又怎能不悲痛欲絕?
“現在怎麼辦?剛纔那個冷的像冰塊一樣的傢伙說了,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光明軍就要找到這裡了!”,葉川本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不過是一轉眼的功夫,就將流風姐妹離開所帶來的淡淡憂傷忘到了腦後。
人總要往前看,總不能因爲一次離別,就不吃不喝整日以淚洗面了吧?
“這是走出密道的線路圖,你們兩個先離開,我隨後就到!”,菲婭從懷裡掏出一張摺疊的整整齊齊的羊皮紙遞給葉川,自己卻是從山洞的角落裡翻出了幾把匕首,一股腦的全都塞進懷裡。
“走的話,一起走,留的話,一起留。”,葉川笑着接過羊皮紙,卻毫不猶豫的將其撕成了碎片。
“你知道我要去幹什麼?”,菲婭見狀一愣,那張羊皮紙是通往密道出口的唯一指引,沒了它,除非菲婭引路,或者有流香鼠那樣的存在,否則的話,尋常人根本就無法在這條危機四伏的密道中找到生路。
而現在,葉川卻將路線圖毀掉。
“我不知道你要去做什麼,不過,在一起亡命天涯之前,總是要讓叛徒付出一些代價的吧!”,葉川同熊天對視一眼,同時笑了起來。
熊天是憨笑,葉川是奸笑。
大黃不明所以,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菲婭愣了半晌,終於還是嘆了口氣,又在角落裡翻找一番,幫葉川和熊天也換上趁手的兵刃。原本她是想在擊殺了黑虎之後同光明軍拼一個魚死網破的,可如今葉川和熊天牽涉其中,自然不能再做有去無回的打算。
密道里岔路極多,好在菲婭對這裡瞭如指掌,又在研究動植物的過程中學會了一手尋蹤逐跡的本事,兜兜繞繞幾圈之後,一行人,總算在一串腳印前停了下來。
這一片腳印並不雜亂,靠右的要密集一些,而且腳印與腳印之間的距離幾乎保持着一致,如果不是訓練有素的士兵,斷然不會留下這樣的足跡。而在左邊,卻是兩串孤零零的腳印貼着牆根向前延伸,腳印前寬後窄,入土極深,只有山寨中沉重的大頭鞋纔會有這樣的印記。
看着這兩串腳印,菲婭面色一寒,腳下的動作卻變得更加輕快,葉川和熊天也各自抽出兵刃,輕手輕腳的跟在菲婭的身後。
就在菲婭等人前方不過數百米處,黑虎正蹲在地上仔細的觀察着地上的幾串腳印,他也是一個追蹤的高手。
“一共有三個人,其中有兩個應該是女子,另外一個……”,感受到那夥光明軍越來越不耐煩的態度,黑虎皺了皺眉頭,他也沒有想到,原本應該萬無一失的計劃,卻在最後關頭出現了變故。誰也不知道山寨里居然還隱藏着這樣一條密道,而原本應該坐擁首功的他,卻也瞬間被置於一個十分尷尬的位置,可以想見,如果不能將菲婭等人擒住的話,處心積慮的黑虎不但無法受到光明軍高層的賞識,反而還有可能被當作替罪羊受到嚴懲。
三個人的足跡,其中兩個踏入土壤的深度很淺,想來是兩個體態輕盈的女子,這一點對於經驗豐富的黑虎來說並不難確定。真正讓黑虎感到疑惑的是第三對腳印,那對腳印極輕極淺,如果不仔細觀察的話根本就無法發現,可是按照那腳印的大小,應該對應的是一個成年人才對,但如果看腳印入土的深度,又根本就不像是人類能夠留下的。
更何況,同菲婭一同逃走的人有四個,這裡的腳印卻只有三個人的,人數上也不匹配。
黑虎不知道的是,這些腳印的主人並不是奔走逃脫的菲婭,而是從容離開的流風姐妹和黑衣人,黑衣人實力高深,即使沒有刻意爲之,腳步也放的極輕,這才留下了那奇怪的腳印。
光明軍們冷冷的看着黑虎,眼神中毫不掩飾的嘲弄和不屑。
對於任何人來說,叛徒都是卑微可恥的存在,即使黑虎這個叛徒可以給光明軍帶來不小的好處,但是在這些軍人的心裡,背叛了舊主的黑虎,仍然是不值得信任的。
眼看着自己的說法沒有得到光明軍的任何迴應,黑虎尷尬的笑了笑,站起身來,循着腳印向前行去。
光明軍們故意放慢腳步,冷冷的看着黑虎的背影,一路走來,他們都讓黑虎在前面探路,美其名曰黑虎熟悉追擊的對手,但其實,只是將黑虎當成了探機關的炮灰而已。
黑虎正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着,一個輕微的響動,卻是讓他的精神瞬間振奮起來。
轉身對慢吞吞落在後面的光明軍做了一個速速趕上的手勢,急於爭功的黑虎已經迫不及待的循着那響動聲傳來的方向追了過去!
爲了不造成太大的損失,進入山洞追擊的隊伍只有一隻,因此,黑虎可以肯定,前方那響動聲傳來的位置,有九成可能就是他們將要追擊的對象。
“追嗎?”,看着黑虎轉眼之間就失去了蹤影,一個光明軍笑嘻嘻的對着同伴們眨了眨眼睛。
“追!不過弟兄們一路勞累,這速度要是稍微慢了點,日後被追究起來,可怪不得我們!”,另一個尖嘴猴腮的軍人會意的點了點頭,他是出了名的老兵油子,自然懂得怎樣保護自己,有黑虎那樣一個絕好的探子,他自然樂得清閒。
急功近利的黑虎卻不知道,身後那些被他視爲最大依靠的光明軍已經擺了他一道,他仍然不管不顧的向前衝着,直到一把冰冷的匕首,鬼魅般的架到了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