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捱過兩天,葉川的傷勢終於有了好轉,雖然尚未痊癒,卻也已經可以緩慢行走。
而葉川養母的情況,卻是越來越嚴重,除了高燒不止之外,還經常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甚至於連自己的兒子都認不出了。
小心翼翼的將稀粥餵給養母后,葉川緩緩走出房門,望着浩瀚的夜空,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已經十二歲的葉川身材瘦高,容貌稱得上清秀,一雙狹長的眼睛總是微微的眯着,像是永遠都睡不醒覺一樣。在他的眉心處,有一個小小的閃電型胎記,胎記的顏色很淡,不貼近觀察的話幾乎無法發現。
如果不是這一次傷的太重,此時的葉川,應該正在葉府上來回跑腿。諷刺的是,知道了葉川養母傷重不治的消息後,葉府仍然是送來了十枚銅幣,之後就再無下文。
即使這個可憐的女人,已經在葉府任勞任怨的忙碌了整整二十年。
在昏迷的這些天裡,除了葉貴和葉天之外,葉川那混沌一片的記憶世界中,還不斷浮現出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以及一個手心中捏着一尊玉獅子的男人背影,葉川恍惚間覺得這些影像似乎同自己的身世相關,只是那男人的背影實在是太過模糊,雖然氣勢逼人,卻難以看清。
十二歲的葉川遠比同齡人要成熟,就連葉川的養父母都不知道,葉川的身體中,其實融合了兩個靈魂,其中一個,來自於前世。雖說投胎轉世的說法古已有之,但親身體驗一次,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葉川依稀記得,屬於自己前一世的靈魂由於某種變故,竟然穿越到了這一世,並且在這一個軀體降生之際搶奪了身體的大半控制權。在降生之時,由於上一世靈魂的影響,葉川不但體質發生了變異,還兼容了少許上一世的記憶。
降生之後的事情,葉川記得並不清楚,他只知道由於自己的出世,他的生母似乎遭遇了很大的危險,而在降生之後,他的體質被斷定爲難成大器的廢柴,遭到了那個家族的拋棄,等他的兩世記憶完全融合在一起時,已經置身在這個不知名的小鎮上了。
葉川所在的大陸,名爲光明大陸,光明大陸武風盛行,強者如雲。大陸幅員遼闊,由外向內,分爲四大區域,分別是外域、中域、內域和王域。葉川的小鎮,就處於外域之中。
在這片大陸上,魂者和靈者,是屹立於人羣頂峰的存在。靈者十分神秘,而且極爲罕見,就連家主葉貴都對靈者瞭解不多。
而魂者,卻要常見的多。
所謂魂者,即是通過自身修煉吸收天地精華,不斷增強自身實力。魂者有着十分明確的等級劃分,由低至高有九大境界,分別命名爲魂徒、魂士、魂將、魂王、魂帝、魂宗、魂尊、魂仙、魂聖。魂將級別的魂者就已經相當強大,而魂宗級別的魂者,在整個大陸都已經稱得上是絕頂的存在,至於魂尊魂仙,更是鳳毛麟角,至於魂聖,那幾乎就是傳說中接近於神的人物。
對於一名魂者而言,有兩種東西最爲重要,一是招式,二是魂氣。招式自不必說,越是精妙的招式威力也就越大。招式也可以分爲兩種,一種是單純的體技,完全憑藉身體的力量、敏捷、柔韌等條件來發揮威力。另一種則是可以被稱之爲魂技,就是將魂氣融入到經脈和特定的動作之中,產生絕強的威力。
算上最爲重要的八條主脈,人體內共有二十條經脈。魂技需要引動經脈中的魂氣來進行催動,最低級的魂技只需要調動體內四條經脈即可完成,而最高級的魂技,卻要調動全部的二十條經脈,自然,調動的經脈越多,難度也就越大,一不小心,就有可能魂氣逆行,走火入魔。
在漫長的歲月中,魂者們發現,有四種調動經脈的方式最爲穩定,這四種方式分別需要調動四條、八條、十六條、二十條經脈,所衍生出的魂技,由高至低,分別被命名爲神、玄、天、地。
至於魂氣,則是一種比較奇妙的東西,除了一些極特殊的人之外,大陸上九成九的魂者都是通過修煉《光明決》來吸收天地精華並儲存於體內形成內氣,內氣並不可以直接使用,還需要在經脈中細加溫養調和才能轉化爲魂氣。擁有了魂氣的魂者,才擁有使用魂技的能力和資格。
魂氣易得卻難修,魂者的每一個瓶頸,都需要大量魂氣的積累作爲鋪墊,而在施展魂技之時,魂氣越是強大的人,戰鬥力自然也就越強。
隨着魂者境界的提升,魂氣的形態和顏色也會有極大的變化,白、黑、綠、青、明黃、藍、紅、紫、金,這九種顏色,分別對應着魂者的九大境界,因此,除非有極其罕見的隱匿修爲之法,否則的話,只要施展魂技,就能憑藉魂氣的顏色來判斷出一名魂者的修爲。
欲成魂者,先修內氣。在葉川的小鎮上,絕大多數煉魂之人都可以修成內氣踏入魂者的大門,而葉川,就是那極少數連內氣都無法修出的人中的一個。
而這,也成爲葉川在葉府中備受排擠的原因之一。
事實上,葉川在五歲那年就開始修煉《光明決》,他也可以感受到天地精華,然而,這天地精華似乎對葉川極爲排斥,無論葉川如何努力,也無法吸收一縷天地精華進入體內。
直到今日,葉川仍是一個普通人,要知道,就連葉貴那個草包兒子葉天,也已經是三階魂徒!
不甘心的葉川盤膝坐在地上,熟稔無比的運轉光明決,經脈、速率、順序,一切都極爲正常。
然而,縈繞在葉川身邊的天地精華,卻是在光明決開始運行的下一刻,四散逃開!
那情形,就像是一羣偷食的老鼠,忽然聞到了老貓的氣息!
葉川沮喪的站起身來,眺望着鎮外連綿起伏的遠山。
他忽然想起了那個人,想起了那個人的那句話。
“你若開口求我,許你天下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