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臺之上,何太急仍然專心致志的摳着鼻子,那兩位看上去似乎很普通的老人,也一直在閉目養神。
似乎對於刑臺之下的混戰,他們都漠不關心一樣。
“還不行動嗎?下面的局勢,可是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那兩個將要行刑的小子到底是什麼來頭,有人拼着命的想要殺他們,又有人不要命的想要救他們,他們倒是打的熱鬧,我們海嵐獄,反倒成了旁觀者!”,白封冷冷的看了何太急一眼,右手快速的在桌面上敲打着。
“不急,不急。現在出場的,都只是一些小魚小蝦而已,真正的大人物,還不知道躲在哪裡等機會呢,只要那兩個小子還在囚車之中,我們就不必動手。哈哈哈,笑死我了,那個男人居然還想強行將囚車破開!”,何太急忽然坐直了身體,指着囚車方向狂笑不止。
白封扭頭看去,只見身上沾滿鮮血的嶽重陽正從一個紅髮女孩手中搶過一把斧頭,用力的在囚車上劈砍着。
“哈哈哈,笑死我啦,那個男人身手不錯,只是腦子太過簡單,要知道那兩輛囚車可是用珍貴的特殊材料所制,水火不侵,刀槍不入,又怎麼可能被……”,何太急正得意的說着,陡然間卻是臉色一變,拍着桌子霍然起身!
白封扭頭再一看,也不禁驚呼出聲!
嶽重陽砍了幾下之後無功而返,看上去很懊惱,而那個一頭紅髮的女子則是一把搶過了短斧,掄圓了胳膊,重重一斧子砸在了囚車上!
即使隔着不近的距離,何太急和白封仍然清晰的看見,囚車上一根有成年人手臂粗細的欄杆在這一斧之下,明顯的彎曲了一大截!
而那紅髮女子,又已經掄起了第二斧!
“怎麼可能,怎能可能!那輛囚車,即使是我也無法破壞的啊!”,何太急明顯還沒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大張着嘴巴,一根手指,仍然插在鼻孔裡。
“很明顯,那把斧子不是普通的斧子,那個女孩……也不是普通的女孩!”,不知爲什麼,看到何太急吃癟,白封心中一陣暗爽,若不是時間和地點都不對,他沒準還真得再落井下石几句。
何太急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如同老僧坐定一般的兩個老頭,轉身吼道:“馬上派人搶回囚車,不許任何人靠近!”
早就等候多時的獄卒們接到命令之後立刻向囚車奔去,即使形勢已經接近失控,何太急仍然不打算讓光明軍參與進來。
看到裝備精良的獄卒們衝向囚車,何太急長出一口氣,重新坐回椅子上。
之前他之所以能表現的那麼淡定,是因爲他堅信那兩輛囚車絕對不可能被攻破,藉着這兩輛囚車,他大有文章可做。
近一個月來幾乎每天都有大量的陌生面孔涌入海嵐城,不用想也知道,那些人的目標都是葉川和熊天兩人,如果能用囚車作爲誘餌將那些人一網打盡,那何太急的功勞,絕對大的足以讓任何人眼紅。
但何太急沒有想到的是,隱藏的那幾條大魚還沒有現身,在他眼中堅不可摧的囚車就已經是岌岌可危,只要葉川和熊天還在囚車內,那何太急就可以穩坐釣魚臺,專心等着大魚上鉤,而一旦葉川和熊天脫離了囚車,在混亂的局勢下,一切意外都有可能發生,那巨大的變數,是他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去承擔的。
嶽重陽自然也發現了奔向囚車的獄卒們,此時玄陽谷的長老們都在護衛着紅雲,而南凰烈則保護着破壞囚車的菲婭。
“速度快一些,我撐不了太久!”,嶽重陽重重的看了菲婭一眼,從地上撿起兩把大刀,孤身一人向衝向囚車的獄卒們迎去!
“靠近囚車者,格殺勿……”,衝在最前面的一名獄卒看上去還是個小頭頭,看到嶽重陽只有一個人,他輕蔑的笑了笑,舉起手中兵刃剛吼到半截,一把鋒利的大刀,就帶着風聲削掉了他的一條手臂!
“擋我者死!”,扔出一把大刀之後,嶽重陽大吼一聲,雙手握住另一把刀的刀柄,噗的一聲,砍在了獄卒頭頭的脖子上!
這一刀砍的極重極深,以至於一時間都無法將刀收回來,嶽重陽索性棄了大刀,赤手空拳的衝入敵營!
“那個男人看着儒雅,瘋起來的時候,倒真是個狠角色!”,南凰烈輕描淡寫的將靠近囚車的一名黑衣人刺倒,語氣中帶着毫不掩飾的欣賞和敬佩。
“是啊,嶽谷主,是一個真正的漢子!”,囚車中的熊天咧嘴一笑,眼圈卻不知何時微微泛紅。
“菲婭,還要多長時間才能把欄杆砍斷?”,葉川的表情卻並沒有太多的變化,只是死死的盯着欄杆上的裂痕。
“至少還要十幾斧,這囚車也不知是什麼做成的,居然這麼結實!”,菲婭的額頭上出了一層細汗,即使是以她的怪力再加上出自南凰家族的神兵,想要將囚車破壞也十分的困難。
菲婭每砍完一斧就要停下來歇息片刻,換做是普通人的話,即使是有神兵相助,也未必能夠將那堅固的有些不像話的囚車毀掉。
“拜託了!”,葉川點了點頭,轉頭看向孤身面對一羣獄卒的嶽重陽,即使本身的武力值不低,但面對百倍於己的對手,嶽重陽的身上,還是多了不少可怕的傷痕。
所有人都知道,嶽重陽撐不了太久,雖然那名魂王獄卒已經被黑衣人們牽制住,但獄卒中仍然不乏狠角色。
最關鍵的是,刑臺之上,那幾個一看就是大人物的存在,似乎還沒有要出手的打算!
葉川明白,這個時候,自己再多說什麼都已經是無濟於事,紅雲至今仍未脫離危險,嶽重陽也已是強弩之末勉強支撐,他現在所能做的,就是在最快的時間內脫離囚車,一起去拼,一起去殺,一起去闖出一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