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若是沒有其他事,弟子就先下去了。”幽蘭牧雖然有些失望,但這也在意料之中,連破軍都無法解釋的事情,又豈能如此輕易的在典藏閣內找到答案。
李一山歉然的點了點頭,他這個師父不光什麼都教不了,連徒弟的困境也無法解決,不由生出一絲愧疚之心。
“李牧,如果你想轉練體修,爲師一定給你找一部適合你的玄階戰技。”李一山擲地有聲的說道。
在李一山看來,幽蘭牧無法祭煉法器,走體修的路子是唯一的選擇。
“等一下,這是你要的戰伐決心法,你且收好,無論是誰索要你都不得擅自傳授,戰伐決不同於其它心法,是我天璇宗的隱秘。”說着李一山在他身前放下三枚玉簡。
幽蘭牧上前查看,是煉氣八層到十層的修煉的心法,不由感激的望向李一山,幽蘭牧知道這三枚心法一定花去了李一山不少的門派貢獻點。
“將心法默記於心,然後毀去玉簡。”李一山提醒道。
幽蘭牧俯身拜謝,收好玉簡,隨後向山腰住所走去。
“破軍,你以後是想讓我做刀修嗎?”幽蘭牧心有所思的踩着石階向下走去,他的思緒就像這石階一樣延伸到很遠的地方。
“廢話,我的老夥計可是一代神兵利器,他既然認定你爲他這一世的主人,你就必須走刀修的路子。你要是敢練別的,我第一個不會饒了你。”破軍語氣裡充滿了不可違背的意願,只要一涉及到那柄黑刀“霸武”,破軍就會變得十分嚴肅。
幽蘭牧無奈的搖了搖頭,目前看來似乎也只有按破軍說的去做了,將希望寄託在那柄會冒寒氣的詭異黑刀上。
“希望那把刀將來不會被靈力震斷”幽蘭牧暗暗祈禱。
沿着山路石階沒走多遠,幽蘭牧看到遠處飛來一名巡山弟子,看着那名巡山弟子腳踏飛劍飛越雲山的飄逸姿態,幽蘭牧眼中充滿了羨慕,他若想像巡山弟子一樣凌空飛行,就只有修煉到築基期才行。
御劍凌空只需煉氣六層實力便可做到,但要想凌空飛渡只有晉升到築基期才能做到。
“前面可是李牧李師兄?”白衣巡山弟子落在山上,向幽蘭牧拱手問道。
“是我。”幽蘭牧疑惑的看着巡山弟子,他想不通大清早的怎麼會有巡山弟子來找他。
“可找到師兄你了,我從靈植苑一路找到這裡,可真是廢了不少工夫…”巡山弟子囉嗦個沒完,聽得幽蘭牧眉頭一皺。
巡山弟子見幽蘭牧面有不愉之色,立即話鋒一轉,簡潔扼要道“李師兄,山門外有個叫錢三的人找你。”
“錢三來了?”幽蘭牧面容一喜,原本他還擔心信鴿能否將他的信息準確送到,他身上能夠煉製化氣丹的藥材已經不多了,既然錢三已經到了,他就可以開始大量煉製火氣丸。
“那個賊眉鼠眼的傢伙大半夜騎着一隻黑鳥就往山裡闖,讓我們給抓了起來,他說是李師兄的朋友,所以我這纔來詢問師兄是否認識此人。”
“認識,他就是我叫來的。走,去他那裡。”幽蘭牧不由分說一腳踩在巡山弟子的靈劍上,雙手緊緊扣着巡山弟子的肩膀。
“李師兄,你這是?”巡山弟子詫異的問道。
“送我去他那裡,我的靈劍壞了,就勞煩你送我一程。”幽蘭牧隨口就編了一個謊言,也不知是否是因爲和破軍呆久了,現在他撒謊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巡山弟子雖然心中有苦,但還是勉強祭起了飛劍。天剛一亮,他就忙着四處找幽蘭牧,現在又要帶着一個人一起飛行,端是辛苦的很。
飛了有一會兒,巡山弟子臉色越來越白,最後忍不住說道“李師兄,我體內靈力不多了,能否請師兄代爲驅動靈劍。”
幽蘭牧看了腳下千丈高空,連忙從儲物袋取出兩塊靈石塞給了巡山弟子,道“你自己吸取裡面的靈氣吧。”
幽蘭牧毫不懷疑如果讓他親自操控靈劍,靈劍必會“嘎嘣”一聲斷成兩截,他們倆可就要摔成肉餅了。
巡山弟子激動的接過靈石,暗道“內門弟子果然富得流油,隨手就是兩塊靈石。”
巡山弟子一手抓着靈石,一邊咬着牙急速向前飛行。
一段時間後,幽蘭牧兩人就飛過了主峰,徑直落向山門方向。
當兩人落到地面時,幽蘭牧注意到這名巡山弟子並沒有汲取靈石內的靈氣,而是在落地後悄悄將靈石收了起來。
“李師兄,到了。他們就在前面,李師兄沿着山路往下走就能看到。”巡山弟子氣喘吁吁的說道,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因爲消耗靈力過度,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
幽蘭牧點了點頭,道了聲謝,便向山下走去。
當幽蘭牧走到山腳下的涼亭時,正好看到錢三像犯人一樣蹲在地上,他的旁邊還跟着蹲着一隻渾身烏黑的大鳥,一人一鳥耷拉着腦袋,看起來有些滑稽,他們身後還站着一名手執靈劍的弟子。
聽到幽蘭牧走過來的腳步聲,錢三轉首一看,立即的激動的喊道“牧哥!”說着他就要起身卻被身後的一柄劍鞘給壓了回去。
“蹲好,我讓你站起來了嗎!”巡山弟子用劍鞘壓在錢三的肩膀上,輕聲喝道。
錢三憋屈的都快要哭出來,瞪着水汪汪的銅錢眼,哀嚎道“牧哥,你快跟這位師兄說說,我真不是奸細,我都快蹲了有兩個時辰了,腿都麻的沒有知覺了。”
錢三身旁的黑鳥十分配合的啼叫兩聲,表達着它的不滿。
巡山弟子見到幽蘭牧身上的黑色服飾,立即上前拱手道“李師兄。”
幽蘭牧點首示意,用自己的腰牌保下了錢三,避免了錢三被巡山弟子帶回執法殿的厄運。
“既然師兄保下此人,那師弟便先回執法殿覆命了。不過,還請師兄多勸勸您的朋友,沒事不要亂闖天璇宗的山門,這也就是我們發現了,若是換做別的巡山小隊,恐怕早就讓人給射殺了。”巡山弟子誠懇的提醒道。
幽蘭牧取出五塊靈石塞入巡山弟子懷裡,表示感謝。
“多謝李師兄。”巡山弟子大喜,收好靈石面帶諂笑的離開了涼亭。
巡山弟子剛走,錢三就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攤在地上,他身旁的黑鳥也學着他的模樣橫躺在涼亭內,不禁讓幽蘭牧眼前一亮,好有靈性的黑鳥。
“牧哥,你總算是來了,你要是再晚來一會兒,我的這雙腿就要斷了。”錢三揉着發麻的腿抱怨道。
“你怎麼會讓巡山弟子抓住?”幽蘭牧好奇的問道,以前錢三給幽蘭牧送貨時可從沒有出現過這種狀況,擅闖山門可不是小罪,尤其是門派勢力越大,越看重這種表面上的榮耀。
說到這裡錢三就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的敲了一下他旁邊黑鳥的腦袋,憤恨道“還不是這隻傻鳥害的。”
“咦?牧哥,你晉升內門弟子了!”錢三這才發現幽蘭牧身上的衣服變了。
“恭喜牧哥晉升內門弟子,以後您一定要多多照顧小弟的生意。小弟這回來的匆忙沒帶什麼賀喜的禮物,等下回一定給您補上。”錢三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幽蘭牧揮了揮手錶示不在意,讓錢三快說被抓的經過。
接着錢三就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昨天伴晚他就收到了幽蘭牧的來信,忙了大半夜總算是將幽蘭牧要的東西給湊齊了,本着對大客戶高端服務的態度,深夜他就騎着新買的坐騎起程了。
可誰知他買的這隻傻鳥竟然沒有看到天璇宗立在山門前的石碑,一頭衝了進去,直到錢三看到前方顯現一座佈滿燭光的山峰,這才意識到闖進了天璇宗的地界,原本他想立即掉頭,誰知迎面撞上巡山的弟子,一直被看押到現在。
幽蘭牧臉色唏噓看了一眼錢三,道“那塊刻有‘天璇’二字的石碑少說也有十丈高,你竟然沒看到?”
“還不是因爲這隻傻鳥飛的太高了,又加上是黑夜,根本看不清下方的景物。”錢三似乎有些不解氣,又敲了下黑鳥的腦袋。
大黑鳥像是知道錯了一樣,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低下腦袋,用兩隻大翅膀將頭遮了起來,有那麼一點無顏見主人的味道。
幽蘭牧注意到這隻大黑鳥的翅膀上有好兩道較大的傷疤,看傷疤的樣子似乎是被大型利器洞穿過,像普通箭羽留下的傷疤更是數不勝數。
它的硬羽折損了很多,有些地方甚至是光禿禿的,露出粉紅的皮肉,脖頸後面更是有一道猙獰的刀痕,看着不由讓人心中一顫,這要經歷怎樣的惡戰纔會留下這樣恐怖的傷痕。
幽蘭牧好奇的問道“你在哪兒找到這麼一隻靈獸,怎麼渾身是傷,而且眼神這麼不好,你看不到天璇石碑,它不應該看不到。”
靈獸的視力是人類視力的數百倍,按理說哪怕天再黑,大黑鳥也絕不應該看不到石碑,更不會不提醒錢三。
“我也正鬱悶呢,誰知道這隻傻鳥坐騎這麼不靠譜。”錢三抱怨道。
“坐騎?”幽蘭牧一愣,指着在一旁拉聳着腦袋的大黑鳥,驚道“這該不會是你給我買的坐騎吧!”
“牧哥,好眼力,就是這隻坐騎。”錢三強擠出笑容說道。
幽蘭牧臉色一黑,道“錢三,枉我那麼信任你,你就帶着這麼一隻坐騎給我?它的羽翼都折損了三分之一以上,軀幹也遭受過重創,它的速度必定大受影響,恐怕連飛行坐騎的標準都夠不上。”
“牧哥,你先彆着急,這隻傻鳥可不是一般的坐騎,它是從燕國主戰軍團獵鷹飛騎大隊裡淘汰下來的血鷹。牧哥你看它的額頭上是不是有兩道交叉的長劍,這是血鷹徽章,只有立過戰功的坐騎纔會被烙上這種標誌。”
錢三生怕幽蘭牧不信,摟過黑鳥的脖子,讓幽蘭牧看清黑鳥頭上的烙印。
“我管它立沒立過戰功,我要的是一隻合格的飛行坐騎,不是一隻羽翼受創的傻鳥。”
飛行坐騎最大的優勢就在於它無可比擬的飛行速度,如果一隻飛行坐騎羽翼受創,比路行坐騎還慢,那它就不能再被成爲飛行坐騎。幽蘭牧可不會傻乎乎的爲這麼一隻坐騎掏錢,與其買這麼一隻不認路的傻鳥,還不如買只咕嚕鴨帶在身邊。
“牧哥,你放心它雖然羽翼受創,但它的速度絕對不慢,絕對夠得上飛行坐騎的標準。”錢三緊張的解釋道,如果幽蘭牧不買這隻坐騎,那這隻大傢伙可就要砸手裡了。
“它連山門前那麼大的石碑都看不到,怎麼認路,我可不想有一天騎着它莫名其妙的闖入一處絕地。”幽蘭牧說出了最大的擔憂。
“牧哥,你放心,這隻坐騎絕對不傻,反而比其它坐騎要聰明許多。昨天晚上那件事絕對是個意外,估計是它前主人對它不好,身體虛弱導致的,你買回去調養幾天就好了。”錢三費盡口舌解釋道,可幽蘭牧就是不信。
見幽蘭牧一臉的懷疑,錢三重重的拍了下大黑鳥的腦袋,罵道“愣什麼,快出去飛兩圈,讓牧哥看看你的飛行能力。”
錢三本是想讓大黑鳥在幽蘭牧面前好好表現一下,好打消幽蘭牧的疑慮,可誰知他這一下用力過大,大黑鳥的左眼球“噗”一聲爆了出來,砸在地上發出“叮”一聲脆響。
最後這枚眼球滴溜溜的滾到了涼亭角落裡,沒有任何血液,沒有黑鳥痛苦的嚎叫聲,整個涼亭靜的落葉可聞。
錢三和幽蘭牧皆是一愣,隨後兩人同時罵開了花。
“艹!上當了!”錢三臉黑的跟鍋底一樣。
“錢三!這是什麼破鳥,怎麼眼睛還帶假的!”幽蘭牧一臉的怒容,這要是買回去,可就虧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