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熙挑了套跟今天穿去學校差不多的衣服,付了錢,馬上就換上。
下午比賽的時候爲了更好的隱瞞性別,還纏了束胸,可勒死她了。
回蕭公館的路上。
蕭景銘雙手操控方向盤,他一路上憋了很久,終於忍不住開口問:“小嬸。你到底是誰?”
官熙靠着車背椅,閉目養神。
冷不丁聽到蕭景銘這麼問,她睜開眼睛,睨了蕭景銘一眼:“什麼我是誰,我不就是顧文溪嗎?”
“顧文溪,顧文溪!”蕭景銘猛踩剎車,車子倏地停下。
因爲慣性,官熙整個人往前傾,被安全帶勒住,動到了傷口。
她挑了挑清麗的眉。
“呦,脾氣這麼大呢。”不怒反笑,官熙調侃蕭景銘。
蕭景銘用手大力拍了一下方向盤。
他轉過頭,看着官熙,說:“你是顧文溪?顧文溪根本不可能是你這樣的。賭博,打靶,那天被粉絲追着跑,你把學校那條路踩踏了一個坑……”
官熙睜着眼睛說瞎話:“小侄子,那條路,很可能是豆腐渣工程。”
“……”
蕭景銘:“顧文溪,你是不是當我特別傻特別好糊弄。”
官熙眨了眨眼睛:“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我還以爲我隱瞞得挺好怕傷了你的自尊心。”
蕭景銘:“……”
媽的,這天真的沒法聊。
不過到底是個嚴肅的問題,蕭景銘這個時候也不想跟官熙扯這些有的沒的耍貧嘴。
這個一向輕佻浪蕩的不靠譜大男孩,此刻臉色嚴峻。
他認真地看着官熙,薄脣有些顫抖,問:“你不是顧文溪,是不是?”
官熙愣了一下,她很快就笑開來:“我確實不是顧文溪。”
這下反倒是蕭景銘愣了,他似乎沒有想到官熙會這麼快承認。
官熙笑眯眯地看着蕭景銘:“我叫顧武溪,湊個文武雙全,好聽不?”
蕭景銘:“……”
他又被耍了。
蕭景銘臉色越發的沉,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官熙,沒說話。
官熙見他這麼鄭重認真,也不跟他開玩笑了。
她伸手,輕輕拍了拍蕭景銘的肩膀,略帶蒼白的脣慢慢彎起一抹很淡的笑容:“我不是顧文溪,我還能是誰呢?我這張臉,可是原裝的。”
說着,她收回手,兩隻白白嫩嫩的手,用力地捏了捏自己的臉。
捏完臉。
她的兩隻小白手交疊,安靜地擱在自己的腿上,很輕地說:“以前我沒得選,但是現在我想當個好人。”
她垂着眼眸,長長的眼睫像蝶翼,在眼底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彷彿帶着一種化解不開的掙扎和痛苦。
眼眶,也漸漸地紅了。
蕭景銘呼吸一滯,他見到官熙這樣,頓時就慌張起來:“小嬸,不是……我也沒有說你什麼,就是問問,你身上奇怪的事情太多了,我……我不問了,你……你別哭啊,小嬸,我錯了,我不問了。”
就在蕭景銘慌張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
官熙忽然噗呲一聲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小侄兒,你真可愛。”
她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用手背擦掉眼淚,官熙說:“知道錯了就好,哪有這麼跟小嬸講話的。”
蕭景銘臉色鐵青,他忽然覺得剛纔官熙的那句“以前我沒得選,但是現在我想當個好人。”
怎麼聽着這麼耳熟。
這不就是好久以前一部大熱電影《無間道》裡的經典臺詞嗎?
“顧文溪。”蕭景銘又尷尬又生氣,想要發火,又是對着官熙。
實在不知道她每次都會什麼樣的招等着他。
被吃得死死的。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開玩笑了。”
官熙見蕭景銘一張俊臉因爲羞惱漲紅,她連忙止住了笑。
到了這個時候,不跟蕭熊孩子交代些事情,也說不過去了。
官熙看着蕭景銘,一雙水眸盈盈發亮:“我是顧文溪,但是之前發生了一點事情,所以可能跟你認知的顧文溪,有些偏差,當然,以前蕭大少爺,你也沒有多瞭解我吧?”
聽到官熙的反問,蕭景銘認真想了想。
他好像,是沒有多瞭解顧文溪這個人。
知道她同一個學校。
在學校溫弱,楚楚可憐的形象,又喜歡追着他們玩在一起的哥們兒。
當時顧文溪在他們眼底,反正就是一個打發時間,但是又不會放在心上的玩意兒。
直到後來,顧文溪嫁給九叔,他忽然覺得顧文溪還長得挺漂亮,想要對她做點這樣那樣的什麼,結果被反過來暴打一頓。
但要說了解,真的也很有限。
官熙見蕭景銘的表情,就知道她猜對了。
她抿了抿脣,繼續說:“以前我跟着你們一羣紈絝公子哥身後跑,確實就是想找個有錢的嘛,你也知道我們家在桐城就這樣,女孩子,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不過後來我不是有機會嫁給九爺了,二次投胎含着金湯匙,就懶得理你們了。”
蕭景銘:“……”
沒毛病。
比起九叔,他們這些就是小嘍囉,但凡有點腦子,都不會選他們。
“至於你覺得我賭博,打靶,還有今天見到的清潔社。”官熙說到這裡,語氣也嚴肅了起來,“這些,確實不是那麼好的事情,我偶然接觸到,瞞着我家裡人做的。我周圍的人只有你知道。那麼……”
她的眸光灼黑髮亮,盯着蕭景銘,一字一句地問:“你會告訴九爺,告訴別人嗎?”
蕭景銘頂着官熙的目光。
這個目光充滿信任,彷彿篤定了他會選擇保密。
蕭景銘乾咳了一聲,移開目光:“這是你自己的事情,顧文溪,只要你不會做傷害九叔傷害蕭家的事情,我……我會替你保密,不會告訴任何一個人。”
“哈哈,大侄子,我就知道你靠譜。”
官熙秒換臉,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燦爛笑容。
心情極好,小白手用力在蕭景銘的背上重重拍了一下,差點把蕭景銘拍吐出一口血。
“小嬸,你輕點。”
“好好好,我輕點。”
官熙又在蕭景銘的背上拍了一下,保證說:“我當然不會害九爺了,不然你以爲我這傷口怎麼來的?快到家了,我們得串供想想回去怎麼說,今天肯定不能說我們去了那個會所,不然被九爺知道我們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