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看還真是不怪老二瘋魔了一般,這個二弟妹麗質天生,風姿綽約,越看便越有味道,淡淡書卷味裡含着無言的高貴、寧靜,略帶了絲憂鬱,堪堪總是絕色,“二弟妹你是學醫的,別哄我,真的不行?”
“嗯,咖啡含咖啡因,孕婦飲用後,會出現噁心、嘔吐、頭痛、心跳加快等症狀。咖啡因還會通過胎盤進入胎兒體內,影響胎兒發育;並可導致流產機率上升,所以大嫂實在不適宜大量喝咖啡。”駱羽杉笑着從丫頭手裡接過蜂蜜水,走了幾步,遞給顏寶航。
“大嫂喝這個吧,”看到顏寶航臉上有些無奈的笑容,不由也淡淡笑了:“若是大嫂實在想了,不妨偶爾喝杯拿鐵------在咖啡中加入熱牛奶和泡沫鮮奶,既有淡淡的咖啡香味,又散發着濃郁的鮮奶香,入口滑潤,也沖淡了咖啡因的含量。”
溫溫潤潤的聲音傳來,象劃破水面的漣漪,一圈圈地展開來,傳到顏寶航耳中竟別樣地舒服,不由笑道:“那就聽二弟妹的。”
“難得大嫂聽二嫂的勸,捨棄了‘摯愛’”邵雲芝低低笑道:“這可是大帥府第一個長房長孫兒,大嫂還是小心些的好。”
顏寶航也笑,轉身拉了駱羽杉的手:“不怕,現在我們有專屬的私人醫生呢。”
“那醫生可不是專屬你的------”邵雲芝正想說句調侃駱羽杉的話,門外卻有人笑着接了話音過去:“你們幾位聚會,竟然不請我?”
話音未落,一身戎裝的譚少軒走了進來。隨手摘下軍帽遞給身後的侍從,目光在廳裡略略一掃。
一張臉劍眉薄脣,英氣逼人,手上帶着雪白的手套纖塵未染,靴上的馬刺鋥亮耀目,顯得分外英姿颯爽。
“哎呦,二少這個大忙人今天怎麼有空過來?難不成今兒個我這裡藏了什麼二少的寶貝?”邵雲芝促狹地笑着站起身,看了看譚少軒,又看看駱羽杉,眼神另有意味,譚永宜和顏寶航也不由抿嘴笑起來。
駱羽杉正站在一盞淡粉玻璃燈罩的落地燈旁,帶着淡紅的光影籠罩着雪肌玉膚,淡淡如蒙着一層輕紗。聽到她們妯娌姐妹拿自己開玩笑,有些不自在地輕輕一笑,笑渦淺淺,看在譚少軒眼中,心旌便猛地一蕩,一時之間竟沒有回答邵雲芝的話。
看着老二的眼神,邵雲芝眼中一暗,臉上的笑容微微凝滯,迅即恢復正常,心裡卻頓生感慨,明明是兄弟,怎麼一個這般多情,一個那般濫情?這駱家四小姐倒也福氣,可惜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老二還不知道後面會怎麼樣呢。
“老二你找羽杉可是有什麼事?要不你們先走吧,我和大嫂等永寧一起。”譚永宜靠在沙發裡,脣角含笑,話卻極是認真地說道。
譚少軒看了看大嫂和邵雲芝,微微揚脣:“那好,改日我請客。杉兒,我們先走。”
那雙目光灼灼的黑眸,令駱羽杉心裡一跳,有些慌亂地微微閃避了視線,直到邵雲芝半帶促狹地走過來輕輕推了她一下,駱羽杉纔回神不由微紅了臉:“四少夫人。”
“撲哧”一聲,邵雲芝笑出聲來:“二嫂今晚這麼客氣,叫我一聲雲芝就好。”說完笑着掃了譚少軒一眼:“二少,人可是交給你了。”
“那我們先走。”譚少軒沒有遲疑,上前兩步握了駱羽杉的手,打過招呼便走了出去。
車子外面是有些濛濛的夜色,月亮已經爬上去,時不時從路兩邊的樹枝葉間露出面孔來。看着路燈光影中臉上還有着暈紅的駱羽杉,譚少軒驀然想起那句月上柳梢頭的句子,不由脣角揚起,伸手又握住了那隻柔荑。
駱羽杉一掙,擡眼卻看到譚少軒淡淡含笑凝視的眼,呼吸一頓,側開了頭。心裡暗自腹誹,譚老二總是把氣氛弄得這般曖昧,真是討厭。
車子已經駛上了江邊大道。望着窗外的夜色,譚少軒的劍眉微微皺了起來,悄悄側目看了看駱羽杉的臉。
下午去視察運出軍火的船隻,在重兵駐防關卡重重的碼頭,忙了半個下午。直到船隻出發,夏漢聲彙報了寧---曹一線增兵的情況後,微微思索了一下,邊看着譚少軒的臉,邊小心地低聲說道:“二少,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該說就講,不該說就不說。譚少軒淡淡斜了他一眼。
夏漢聲道:“是……關於二少夫人。今天中午,我在府門口碰到那個丫頭急匆匆出去,於是派了個人……丫頭去見的是二少夫人的表哥……”
譚少軒的眉頭微微蹙起,看了看夏漢聲,隨即視線轉向遠處,不動聲色地問道:“知道那些銀票是要做什麼嗎?”
“我讓人查了,是登記準備買江邊的荒地。”夏漢聲也覺得奇怪,二少夫人買地幹什麼呢?
“買地?用柴俊宇的名義?”譚少軒也有些出乎意料,不由問多了一句。
“是。”
“讓人看着,不要阻止。”譚少軒沉默了一會兒,吩咐道。
“是!”夏漢聲跟隨他身邊幾年,自然明白譚少軒的話是什麼意思,立即答應道。
“還有,邢秘書說,琴已經運到了,放在別墅那邊,已經請人調好了音,可以用了。”兩人一邊走,夏漢聲接着說道。
“嗯。小提琴呢?”譚少軒看了他一眼。
夏漢聲一笑:“二少您那把就不錯,我已經找人裝好弦了,琴弓也換過。”
譚少軒沒有出聲,二人上車離去,大戰在即大營裡還有不知多少事等着呢。
車子駛進新婚夜那晚住的別墅,駱羽杉微微有些緊張地看了看譚少軒,譚少軒一笑:“上去吧,二樓我新放了個玩意兒給你解悶兒。”
駱羽杉想不到在偏廳裡看到的,竟然是一架奧地利伯森多夫演奏琴,亮晶晶的琴身,渾厚清亮的音色,試探着用手指從琴鍵上劃過,一陣清風流水般的夢幻聲音悠然響起。譚老二怎麼知道自己會彈琴?
微微側目,便看到了那雙始終帶笑的黑眸,一直就那樣看住自己。駱羽杉有些窘,趕緊找話說,低低聲道:“買,這個幹什麼?”
暈黃溫暖的燈影中,那張瑩潤如玉的花顏恍然木樨清露,溫潤柔膩地令譚少軒只想擡手撫上去。放在鋼琴邊上的指掌動了一下,卻沒有擡起來,譚少軒有些怕唐突了佳人:“杉兒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