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陽和張曉麗談了有幾年了,甚至還互相見過家長。
張家那邊什麼態度不清楚,但是蘇志軍兩口子對張曉麗是非常滿意,甚至當成未來的兒媳婦看待了,做夢都想着能娶進家門。
蘇陽心中苦笑,心道老爸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不過,到了他這個年紀,也是該把婚姻大事提上日程了。
“怎麼?鬧矛盾了?”見兒子表情不對,蘇志軍接着問道,然後更擺出老父親的威嚴,臉色一沉,道:“現在就打電話過去,向曉麗道歉。不管因爲什麼原因,肯定是錯在你。一個大男人,連一點氣量都沒有。”
氣量?
連戴綠帽子也要原諒嗎?
蘇陽撇了撇嘴,剛要說什麼,卻被老媽插話道:“好了好了,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瞎激動什麼?情侶之間鬧矛盾不是很正常嗎?過兩天氣消了,就好了。”
說完,老媽把做好的一碗臭豆腐交到蘇陽手上,讓他趁熱吃,能吃多少吃多少,吃個夠。
“爸媽,那個,其實,我和曉麗分手了。”一塊臭豆腐下肚,蘇陽思慮了一下,還是坦白了。
這種事情,藏不住的。
“不過。你們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們找一個更好的兒媳婦,比張曉麗好一萬倍,漂亮一萬……”
砰!
蘇陽一句話還沒說完,蘇志軍狠狠一腳就踢到了他的屁股上,接着又一聲臭罵道:“給我滾,什麼時候把人追回來,什麼時候回家。多好的兒媳婦,你給我弄丟了。打着燈籠你能給我找到第二個?還好一萬倍,漂亮一萬倍,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大白天的,做什麼夢呢。”
蘇志軍氣到不行,生意都不想做了,把圍裙一扯,狠狠扔到地上,道:“不做了,回家。”
蘇志軍當過兵的,性子直,脾氣臭,蘇陽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不過,蘇志軍這脾氣也只敢對家人,到了外面還是要夾起尾巴。
“陽陽,真分了?”王東梅還有些不信。
“嗯,分了。”
“爲什麼?”
“她嫌我窮,給不了她優渥的生活,就找了個有錢的老男人,還懷了人家的孩子。”
蘇陽一邊說着,一邊吃着臭豆腐,津津有味,並沒有失戀的痛苦,就彷彿在說着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情般。
但是,在蘇志軍和王東梅看來,兒子這是在故作堅強,實則心裡面痛苦一萬倍。
“我們家條件確實不好,她要是看不上我們家,分了就分了吧。我兒子這麼優秀,一定能找到一個更好的。”王東梅安慰道,眼睛紅紅的,心裡也空落落的。
蘇志軍突然很自責,剛纔竟然不問青紅皁白,踢了兒子一腳,太不應該了。
竟然給兒子戴綠帽子,這種兒媳婦不要也罷。
不過,他一個老父親,實在不好在兒子面前低頭。
“那個,外面實在混不下去,就回家吧。別看我這臭豆腐攤子不咋滴,每天賺得不比你在醫院少。就是苦了一點,累了一點。有一件事情爸爸沒給你說。爸爸盤了個店,快裝修好了,過幾天就能營業。到時候就不用風裡來雨裡去了。到時候那個店交給你,爸爸還出攤子,咱爺倆賺雙份錢。我這手頭也攢了一些錢,過兩年把房子買了,還怕娶不到媳婦嗎?”蘇志軍開導兒子道,給兒子重新規劃了一下人生方向。
蘇陽只笑了笑,沒搭理老爸。
他一個神醫,修真者,身家已經過了十億的土豪,讓他去賣臭豆腐,開什麼國際玩笑?
“媽,再給我來一碗。”蘇陽把碗遞給了老媽,又拿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
蘇志軍無奈搖頭,他知道兒子一直想當白領,肯定是看不上他的工作。
就在蘇陽從老媽手裡接過第二碗臭豆腐,在路邊樹蔭下蹲下,一口一口慢慢咀嚼的時候。
突然,前方來了七八個男子,全都穿着黑背心,人字拖,或光頭,或染着黃毛,或身上紋龍畫虎,一看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見到這一羣人走來,蘇志軍和王東梅兩口子都慌了。
“陽陽,別吃了,快去商店給我買幾包煙,要中華的。”蘇志軍連忙對蘇陽說道,塞了幾百塊錢到他手裡。
“幹嘛?你不是不抽菸嗎?”
“別管那麼多了。讓你去你就去。”
蘇陽拿着錢,若有所思。
這時,那幾個穿着黑背心的男人走到了攤位前。
其中一個虎背熊腰,戴着大金鍊子,留着光頭,滿臉橫肉的男子狠狠一腳踹到了餐車上,發出轟隆一聲巨響,鍋裡的臭豆腐都散落了出來,熱油四濺。
一下子,圍在餐車前的客人全跑光了。
“可以啊,老蘇,這一條街上,我看就你家臭豆腐的生意最好,每天門庭若市,錢肯定沒少賺吧?連新店都開起來了。好像是個衚衕裡。那地方客流多差,能掙幾個錢?”光頭男子說着拉了一張板凳坐了下來,更像是自己家裡一樣,端起一碗臭豆腐吃了起來。
可是吃了幾口後,他又呸一聲吐了出來,道:“什麼狗屁玩意,難吃死了。老蘇啊老蘇,你不會以爲離開這條步行街,就不用交保護費了吧?”
他一邊說着,一隻大手一邊在蘇志軍的腰背上狠狠拍擊。
蘇志軍本來腰桿挺得跟槍似的,直被拍成了羅鍋子,低頭哈腰,連賠笑臉,哪裡有一點面對兒子時的威嚴,說道:“狼哥,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爲難我這小本生意了。”
狼哥名叫孫浪,是步行街一霸,所有在這裡做生意的人都要向他交保護費,賺得越多,交得越多。
說完,蘇志軍打開收錢櫃,拿出一疊錢來,小心翼翼的遞交到狼哥的手中,笑道:“狼哥,這幾天的收入全在這裡了,拿去花吧。要是不夠的話,等過我兩天多賺一些,再給您送去。”
“就這麼一點錢,打法叫花子呢?五萬塊保護費,一分都不能少。”
狼哥只掃了一眼,就一巴掌將錢拍飛了,零零散散的鈔票,有一千多,散落得一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