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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霄城座舟一路向西,不過這次沒有再登上萬裡冰川所在的嚴寒大地,而是沿着海岸線繞過了這片大陸,繼續朝雲霄城所在的西北大陸行進。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船隻,但是沒有遇到任何麻煩,所有船隻都對雲霄城的旗幟退避三舍,很顯然還沒有人知道西門無涯的事情,而陽頂天擔心的玄天宗在海路上劫殺也沒有發生。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陽頂天提出的兩年之約,西門炎一路上再也沒有找事,只不過他已經豪不遮掩地在拉攏人心了。
西門焰焰每天什麼事情都不做,就是守在父親的身邊,而且不吃不喝,不說一句話,完全用堅冰把自己完全包裹起來。
陽頂天每次送來飯菜,她總是任由放在那裡變涼,也不動一口。
連着好幾天沒有吃喝,而且幾乎不閉眼睡覺,西門焰焰迅速地憔悴了下去,兩隻美麗的大眼睛變得又紅又腫,本來有些嬰兒肥的絕美臉蛋,生生地瘦削下去,下巴也變得尖尖,完全是另外一種絕頂的美麗。
西門焰焰在燃燒自己的生命。
陽頂天知道自己任何言語都勸不動西門焰焰,而且西門焰焰不願意和他說話。但是不能繼續這樣下去,這樣西門焰焰會死的。
於是,陽頂天什麼也不勸,就坐在西門焰焰的身邊,陪着她不吃不喝,不睡不休。他重傷未痊癒,這樣完全是在玩命。僅僅兩天後,他的臉色就灰暗了下去。
見到陽頂天搖搖欲墜,西門焰焰道:“你不必如此,你還有重要使命。”
陽頂天道:“什麼使命?”
“與東方冰凌決戰,奪回你的一切,幫雲霄城奪回陰陽宗正統地位。”西門焰焰道。
“沒錯,是有這些使命,但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使命。”陽頂天道:“那就是保護你不受傷害。”
陽頂天接着又道:“這是西門師叔交給我的第一個使命,若這個使命都完成不了,那後面那些使命也就沒有了意義,我現在很弱,完全保護不了你,所以跟着你一起死去也挺好。”
西門焰焰本來完全灰暗的眸子閃現一道亮光,但仍舊沒有開口說話。
陽頂天想了好一會兒後,道:“我來到這個世界,一無所有,找不到奮鬥的理由,活着僅僅只是爲了活着。後來我遇到了師父,我們情同父子,所以他對我的期望就成爲我的目標和使命。後來我上了陰陽宗,遇到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所以對東方冰凌的仇恨和不甘,成爲我活下去的理由和使命。到後來,西門師叔因爲我而……,所以他的囑託便成爲我使命和活下去的理由。”
“後來看到你的眼淚,你的悲傷……”陽頂天望着西門焰焰絕美的小臉道:“從前的你很刁蠻無禮,頤指氣使,雖然差點將我打得半死,但是我仍舊喜歡那個時候的西門焰焰,那纔是真正的西門焰焰。”
焰焰搖頭道:“現在的我,還有什麼權力繼續刁蠻?能夠保護包容我刁蠻的人,已經不在了。”
“所以……”陽頂天認真地望着西門焰焰道:“讓你重新刁蠻起來,讓你重新變得頤指氣使,也是我的使命,我奮鬥下去的理由,因爲這是我欠你的……”
“師父不在了,西門師叔也……”陽頂天繼續道:“我不想讓仇恨完全充斥我的內心,所以你的快樂成爲我最後,也是最重要的理由。”
“保護一個人,總比仇恨更有意義吧,也比虛無縹緲的使命更有意義吧。”陽頂天道。
西門焰焰擡起頭,大大的眼睛盯着陽頂天好一會兒,包裹在身上的寒冰彷彿裂開一道縫隙。
“你很會討女孩子的喜歡,但可惜我的心已經……”西門焰焰擡起憔悴絕美的小臉道:“不過,至少我沒有向以前那麼恨你,那麼討厭你了……”
然後,西門焰焰開始吃東西。
“不過請你放心,我會履行我做妻子的義務,但是我真的無法給你更多,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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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兩個多月的海上航行,陽頂天大部分時間泡在藥湯裡面養傷,還有拼命地看各種書籍,在正式學習這個世界的武道之前,他必須對這個世界的武道有足夠的瞭解。
上一次的聊天,陽頂天和西門焰焰二人彷彿用盡了所有的交情,西門焰焰再也沒有和陽頂天說一句話,她每天都呆在艙房裡面,守在父親的身邊,除了沐浴之外,不出艙房一步。
陽頂天不願意見到她這樣,尋找各種理由與她說話,但是她最多隻是迴應一個哼。
於是,陽頂天每天拿着書坐在焰焰邊上,仔細地看,遇到不懂的就問,多麼幼稚的問題都問。終於有一曰,焰焰忍不住道:“你怎麼那麼笨,這麼簡單的都不知道。”
這一開口便再也止不住,陽頂天在這方面臉皮很厚,接下來不停地問,非常認真地問看不懂的各種問題。於是,焰焰成爲了他的半個老師。
等陽頂天讀完了十幾本書後,海上的航行終於結束了,他們再一次踏上了陸地,她上了西北大陸,雲霄城的人全部換成騎馬和乘車,還需要趕路三千里,纔會到達雲霄城。
一路上,陽頂天擔心陸地上會有敵人來襲擊,畢竟雲霄城這些年在西大陸樹敵無數。但是他們多慮了,他們非但沒有遇到任何襲擊,反而所過之處,所有的宿敵全部避之不及。
原來,還沒有人知道西門無涯出事。但是很多人都已經聽說了西門無涯在海上的那驚天一戰大展神威,連敗幾名宗師級高手。所以他們還沒有踏上西大陸,西門無涯的名字已經如曰中天,雖然西大陸的這些勢力不敢得罪玄天宗和陰陽宗去討好雲霄城,但是也不敢去得罪雲霄城,反而擔心雲霄城會不會藉此機會,再次在西大陸進行一次擴張。
一路平安走了幾千裡,距離雲霄城僅僅三百里了。
越接近雲霄城,西門焰焰眼中的脆弱也少了一些,但是偶爾的不安也更多了一些。
而且,越靠近雲霄城,西門炎和陽頂天西門焰焰雙方之間的戒備越來越深。最後幾天,西門炎甚至時時刻刻都在監視着西門焰焰和陽頂天,不讓他們二人有絲毫的動作。
最後一天夜裡,距離雲霄城僅僅只有不到二百里了,明天晚上就能到達雲霄城了。
一隻只黑鳥從駐守營地中飛出,朝着雲霄城的方向飛去。有屬於西門焰焰的,也有屬於西門炎的。
西門焰焰稍稍不安地在帳篷內走來走去,最後站定望着陽頂天道:“明天便到達雲霄城了,我們真正的危險要來臨了。在這一路上你只有西門炎一個敵人。但是在雲霄城,你會有很多敵人,比西門炎強很多的敵人。”
“哪怕以當年父親之強,他繼承雲霄城主時,也流了許多血,死了很多人,驅逐了很多人。”西門焰焰道:“所以,你要做好思想準備。”
陽頂天道:“總比不會比在陰陽宗上的情形更加糟糕。”
“未必,至少當時東方冰凌沒有真的要殺你,而云霄城的人就說不定了。”西門焰焰道:“不過,作爲你的妻子,我會傾盡一切去幫你,這是我對爹爹的承諾。”
接着,西門焰焰走到帳篷門口,望着外面的天空道:“關鍵是那個人,他願不願意幫我,願不願意站在你的這邊?”
“只要他願意效忠你,我們就成功了一半。”
……
次曰上午,隊伍繼續行進,距離雲霄城只有一百多裡。
忽然,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前面的大道上塵土漫天。
頓時,西門焰焰下令整個隊伍停止前進,進入防守戒備狀態。
片刻後,見到上百鐵騎飛奔而來,每個騎士背持大劍,紅色的披風獵獵,威武逼人。雖然僅僅只有百騎,飛奔過來卻有千軍萬馬的騎士。爲首的騎士,渾身包裹在黑暗的開架中,更是雄渾如山,威武霸氣。
還沒有靠近車隊,百名騎士便從馬鞍上滾落,跪在道路兩邊,動作整整齊齊,上百人如同一人。爲首那名騎士下馬,將大劍插在地上,單膝跪下道:“黑血騎軍統領西門烈,恭迎義父。”
此人聲音響亮震耳,撕雲裂壁。
“老大。”西門炎大聲呼喊,然後騎馬衝了出去,到了西門烈面前後從馬上下來,上前熱烈擁抱道:“這半年,真是想死我了。”
“好兄弟,這一趟出去辛苦了,也掙得好大的威風。”西門烈同樣熱情迴應。
西門焰焰推開車門,探出絕美的小臉道:“大哥。”
“西門烈,拜見小姐。”西門烈立刻低頭行禮,他同樣是西門無涯的義子,但依舊對稱西門焰焰爲小姐,而不是直接叫名字。
“大哥,你上來一下,我有話對你說。”西門焰焰道。
“是。”西門烈道,然後站起身朝西門焰焰的馬車走去,身後的西門炎面色微微一變,開口想要說話,卻沒有說什麼。
西門烈真的非常雄壯,上了馬車後,本來寬闊的馬車也顯得有些小了。
上車後,西門烈將大劍放在一邊,摘下頭盔,露出他英武剛毅的面孔。
金黃色長髮濃烈飄揚,金黃色鬍鬚密密麻麻如同鋼刺一般,深邃的大眼睛,堅挺的鼻子,刀劈斧砍一般的面孔,整個人看上去如同一隻雄壯的獅子一般。
上車之後,西門烈第一眼就見到了旁邊的陽頂天,微微一愕,皺了皺眉,移開目光再也沒有望向陽頂天一眼。
“大哥。”西門焰焰朝西門烈道:“這位是陽頂天,我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