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落，墜落……
接下來，就是不斷不斷不斷地墜落！
幾萬米，幾十萬米，幾百裡，幾千裡，幾萬裡……
一開始，周圍是空無一物的。
但是，但是墜落了一段距離後，周圍都是無邊無盡，透明的火焰，混沌靈炎。
陽頂天清晰地感覺到，這火焰裡面，擁有近乎無窮無盡的能量，近乎永恆的能量。
這種能量，分不清楚是邪惡，還是正義。分不清楚光明，還是黑暗。甚至，這種能量並不是讓人修爲提高的能量。
這個能量只有一個詞，永恆！
陽頂天就在這永恆的能量火焰中墜落傳說，彷彿是無邊無盡的，彷彿是永遠都到不了盡頭的。
真的不知道墜落了多久，也不知道墜落了多深。
終於，一切中止了！
……
陽頂天停止了墜落，然後漂浮在黑暗的虛空之中。
此時，應該是在混沌世界的地心深處吧。
周圍一切，都是黑暗的虛空，唯有中間一朵無邊無際的透明火焰，足足超過幾萬里，直衝地面。
這，就是混沌靈炎，它果然比陽頂天想象中的強得多得多得多。
但是，除了這朵火焰之外，這裡依舊空無一人。
“我已經來了，您難道還不出來與我見面嗎？”陽頂天問道。
“呼……”
頓時，混沌靈炎的根部，浮現出了一道面孔，扭曲得看不清楚的面孔。
“人類陽頂天，我挑選的代言人，歷盡千辛萬苦，你終於見到我了。”那個扭曲的面孔，緩緩說道。
陽頂天道：“是的，混沌世界的僞神閣下。我終於來到你的面前，你要殺我。已經輕而易舉了，我這個不聽話的棋子。”
“僞神？”那個面孔道：“這個詞，用的很好。沒錯，我就是僞神！陽頂天閣下。你殺了美杜莎，殺了澹臺？”
陽頂天道：“你應該早就知道吧。”
“對，我知道了。”僞神道：“我只是習慣一個開頭語而已，因爲今天我們兩個，只有一個人能夠活下來了。”
陽頂天道：“那我可不是您的對手。”
僞神沒有接陽頂天的話。道：“在美杜莎決戰之前，和澹臺決戰之前，你都問了很多問題？”
“對。”陽頂天道：“而我收穫到的，都是無可奉告，說我一個棋子，不能知道得太多！”
僞神道：“那你可以問我，當然我也會問你，在決定誰活下來之前，我們先互相問問題，你問一個問題。我問一個問題，可以嗎？”
“可以。”陽頂天道：“僞神閣下。”
僞神道：“陽頂天，你爲何稱呼我爲僞神呢？那真正的混沌之神是誰呢？”
陽頂天道：“真正的混沌之神，是墮落神龍。它無愛無憎，與天地同壽！所以操縱人類國度，每個二百年進行一次滅世之戰，這種事情它是不屑做的。只有僞神，纔會去操縱世界。”
“說得對，說得好。”僞神道：“現在，輪到你問我問題了。記住只能問一個。我們輪流問。”
陽頂天想了好一會兒，他有一大堆問題要問，但是要挑選最重要的問題。
“我的妻子東方冰凌，中了噬魂。能夠救回來嗎？”陽頂天問道。
“能夠！”那個僞神，伸出一個火焰之手，上面漂浮着一個能量體，道：“用這個，就可以救東方冰凌。事實上，以你對神之境界的領悟。不超過十年，你就能夠將噬魂完全弄透，自己找到解救之法。”
陽頂天將那個能量體收到空間指環中，當然救冰凌之法是找到了。但，起碼要先或者出去再說。
僞神笑道：“你問這個問題，真是出乎我的預料啊，這個問題太不重要，太小了。好了，你問掉了第一個問題，接下來輪到我問了。”
陽頂天道：“請問。”
陽頂天確實要對機會珍惜的，因爲僞神想要問他的問題，是不多的。所以，他能夠問僞神的問題，也不多的。
僞神道：“如果，可以回到地球，你願意回去嗎？”
陽頂天沉默片刻道：“如果還可以回來，那我願意回去一趟。但如果不能回來了，那除非混沌世界徹底安全，我纔會回去。滅世危機一日不除，我一日不回。”
“我知道了。”僞神道：“現在，該你問第二個問題了。”
陽頂天想了好一會兒，這第二個問題機會，確實非常寶貴了。
“美杜莎，是不是您的伴侶？”陽頂天問道。
僞神一愕，然後點頭道：“對，美杜莎是我的伴侶。現在，該我問第三個問題了。”
“請問。”陽頂天道。
僞神道：“你，你一定要救倖存下來的幾億人類嗎？”
陽頂天一愕，道：“是的，僞神閣下。”
接下來，輪到陽頂天問第三個問題了。
他沉默了很久，在兩個問題中選擇，最終他還是問道：“爲何，你們要操縱滅世之戰，每隔二百年，就要殺死大量的人類？”
這個問題，是世界最高機密了。
之前，陽頂天問過美杜莎，得到的是無可奉告。
僞神直接了當道：“爲了救世，爲了拯救人類國度，爲了阻止大涅滅。”
陽頂天內心一顫。
每隔二百年，進行一次大屠戮，是爲了拯救世界？
尤其這一次，要殺死絕大多數的人類，只留下二百萬，也是爲了拯救世界？
陽頂天的呼吸，頓時變得粗重起來。
僞神道：“我問第四個問題了，你對永生怎麼看？”
陽頂天再次驚愕，怎麼僞神問的問題，那麼奇怪啊。
接着，僞神道：“我說的永生，是真正的永生。而不像是半神娜迦一樣，雖然號稱不死不滅，但也就是幾萬年之壽命。你對真正的永生，怎麼看？”
陽頂天道：“在我的世界，有一句話。叫作天若有情天亦老！所以，人有情，若永生，註定千瘡百孔。痛不欲生。所以，千萬不要試圖去挑戰神，取代神。”
僞神一愕，然後道：“回答得好，現在你問第四個問題。”
陽頂天內心一顫。終於輪到這個問題了。
“老師，是你嗎？”陽頂天顫聲問道：“虛無飄炎老師！”
僞神一聲嘆息，道：“我以爲，你第一個問題就會問的，結果你第四個問題，才問！對，我是虛無飄炎，上古的救世者，進入娜迦的人類！”
這個答案，在陽頂天內心已經盤旋很久很久了！
如今得到了確定。他並沒有絲毫的驚詫。
當時，陽頂天得知美杜莎女王叛逃娜迦帝國，然後得知美杜莎留下了一個女兒，西門寧寧時。
陽頂天就已經猜測到，美杜莎的伴侶，就是虛無飄炎！
那麼，這個世界的僞神，就是虛無飄炎，曾經的救世主！
陽頂天在這個世界的智慧導師，精神導師！
僞神虛無飄炎道：“好了。我問第五個問題了。你知道我是誰了，如果你有機會殺掉我，你會出手嗎？”
陽頂天想了好一會兒，點頭道：“我會！”
接着。陽頂天道：“輪到我問五個問題了，虛無飄炎老師，娜迦獨孤霜兒，是不是你的女兒？”
僞神虛無飄炎回答道：“對，她算是我的女兒。當然，我只是讓蛇人毒莎體內移植入我的因子。我和她沒有任何關係。我一生一世，都忠誠於我的愛人，我的伴侶！”
這是一個矛盾！
美杜莎女王，很不願意見到娜迦霜兒的出現，千方百計要殺死娜迦霜兒和陽頂天。
所以，虛無飄炎讓毒莎生出娜迦霜兒，是違背美杜莎意志的。不知道其中，有什麼秘密？
“第六個問題。”僞神虛無飄炎道：“你覺得，殺豬劍法有第六階嗎？”
第六階殺豬劍法，陽頂天已經完全沒有聽說過了，如果有，它也是終極殺豬劍法！
陽頂天想了一會兒，這是很難的一個問題。
因爲，殺豬劍法，是爲了救世創造的。
但是，很顯然，虛無飄炎彷彿找到了一條很可怕，很奇特的救世之路。
所以，殺豬劍法第六階，彷彿就不太需要了！
“有，有殺豬劍法第六階。”陽頂天道。
虛無飄炎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不是承認陽頂天的回答。
陽頂天道：“我的第六個問題，所謂的元始邪靈，是不是混沌靈炎的一小部分！”
“是！”虛無飄炎道：“在問第七個問題之前，我先闡述一下。你應該去過頭顱大殿了。那裡，是第八紀元人類能量文明創建的。是混沌世界，幾個位面的中間穿梭載體。所以，如果你在幻境中走得足夠遠的話，會發現第八紀元幻境之後，是永久的虛無！”
陽頂天不由得一愕，這頭顱大殿竟然是第八紀元文明的產物。不過也非常合理，它就是一個漂浮在空中的能量艦隻，連接混沌世界的各個位面，各個能量場。
但是又不對啊，那裡的第一，第二，第三黑暗領域，包括小西天。
都是，第八紀元人類文明毀滅後才誕生的啊。怎麼會出現小西天之門，第二黑暗領域之門呢？
虛無飄炎繼續道：“這是一個智能的能量帝京，會自動識別不同的能量場，然後開啓通往那個世界的空間門。”
原來如此！
虛無飄炎道：“我的第七個問題是，第八紀元人類的能量文明發展方向，能不能阻止世界的毀滅？”
陽頂天道：“不能！如果說，娜迦帝國是吞噬了所有的能量，導致能量場的崩潰，進而導致世界的大涅滅。那麼，第八紀元人類，讓每一寸物質，都變成了能量。所以他們相當於摧毀了世界的軀體。一個摧毀能量，一個摧毀軀殼，都會讓世界死去。”
虛無飄炎點了點頭，表示對陽頂天回答的認同。
陽頂天道：“我的第八個問題是，你控制這個世界，每隔二百年進行一次滅世之戰。左手邪魔道，右手天道盟。爲什麼你說殺死大多數的人類纔可以拯救世界？”
虛無飄炎道：“你看到這朵混沌靈炎了嗎？”
陽頂天點頭道：“看到了。”
虛無飄炎道：“邪靈，只是它很小很小的一個分叉！那麼我問你，你覺得混沌靈炎的本質是什麼？”
陽頂天想了一會兒！
邪靈本身並沒有能量。並不會讓人的修爲猛地提升。只是吞噬了邪靈的瞬間，整個身體會出現一個巨大的黑洞一般，將方圓所有空間的能量全部吞噬，進而瞬間提升修爲。它本身，並不是能量。不像其他玄火，吞噬後直接修爲暴漲。
陽頂天回答道：“混沌靈炎，又或者說邪靈的本質是，永恆的貪婪，是一種**！”
回答這兩個詞後，陽頂天對混沌靈炎頓時變得無比清晰。
任何人得到了高級邪靈後，對能量會產生強大的成癮性，對能量會變得無比之貪婪。
甚至，最高級的元始邪靈，會在體內形成一個精神黑洞。吞噬正義，光明，等等一切美好的東西。
隱宗之主虛無飄零魔化後，依舊是虛無飄零的意志和智慧。但是，卻從正義，變成了絕對的邪惡和黑暗。
因爲，元始邪靈在她的體內，吞噬了一切光明。
所以，混沌靈炎的本質，就是貪婪。**，黑暗，永恆！
如今，陽頂天也終於明白了！
虛無飄零體內的一半元始邪靈。還有東方冰凌體內的一等邪靈，都是離魂殿種下的，而不是問天種下的，這一點甚至連問天都不知道。尤其是東方冰凌的一等邪靈，甚至是當時在孤獨廟宇中，被聖者澹臺種下的。
所以。虛無飄零和東方冰凌的魔化，都是離魂殿的計劃之中！
太子厲冥，自以爲是地以爲自己掌握了一切，其實他根本就是棋子的棋子。
虛無飄炎道：“你說得沒有錯，混沌靈炎的本質是永恆的貪婪和**！你看這朵混沌靈炎！”
陽頂天望着超過幾萬里的透明火焰。
虛無飄炎道：“不管是娜迦也好，人類也要，小西天的妖狐族也好。總之，當他們吞噬了玄氣能量之後，混沌世界就會記錄下來，他們吞噬了多少。那麼怎麼記錄呢？因爲，每一絲能量的吞噬，都代表着一絲貪婪和**。所以，你眼前這朵混沌靈炎，是所有人類，所有妖狐族，所有智慧生命的貪婪**凝聚而成的。”
陽頂天內心震顫。
虛無飄炎道：“不計其數的人類，不計其數的智慧生命，吞噬了混沌世界無數的玄氣。他們無數的貪婪和**，最終凝聚成爲這朵幾萬裡的混沌靈炎。這朵黑暗之火，**之火，貪婪之火！”
虛無飄炎繼續道：“當時娜迦帝國發現了這個真相後，立刻集體自盡。然後製造出新娜迦帝國的禁錮空間，將所有的能量徹底限定死。所有的後世代娜迦，修爲到了一定程度後，就毫無寸進。而且，後世代娜迦一代比一代弱，徹底扼殺了它們的繁衍。所以，娜迦帝國用這種極端的手段，讓它們的文明延續下去，阻止它們世界的大涅滅。但是，只要精神能量沒有得到突破，新娜迦帝國的毀滅也是註定的。”
沒錯，一旦見不到失望，頹廢和戰爭，會徹底毀滅新娜迦帝國。
虛無飄炎道：“你剛纔在離魂殿，看到那口井了嗎？”
陽頂天道：“看到了。”
虛無飄炎道：“在殺死絕大多數人類之前，那裡的混沌靈炎，距離井口只有不到十丈了。而只要混沌靈炎冒出了井口，就代表着人類對能量的貪婪和**，超過了混沌世界的承受極限。所以，大涅滅就會發生，人類國度就會崩塌，毀滅。和當時的娜迦帝國，一模一樣！”
陽頂天頓時徹底驚呆了！
虛無飄炎道：“而這個天上紅海，是混沌靈炎的容器。在一萬多年前，不管是天上紅海，還是混沌靈炎的能量空間，都是現在的百倍以上。這代表着，人類國度已經比億萬年前，脆弱了一百倍以上。”
陽頂天立刻明白了，如果不是離魂殿控制世界，每隔二百年進行一次滅世之戰，人類國度早就再一次大涅滅，混沌世界早已經滅亡了。
虛無飄炎繼續道：“陽頂天，你在離魂殿看到混沌靈炎時，知道距離井口還有多遠嗎？”
陽頂天道：“彷彿，並不是很遠。”
虛無飄炎道：“是幾千裡，儘管美杜莎屠戮了天文數字的人類和妖狐族。但是，幾大種族的高手精華，全部被你保護下來了。所以，這口世界之井，依舊非常非常危險。如此繼續下去，再過百年世間不到，大涅滅就會再次到來！所以，離魂殿纔會千方百計，要殺死剩餘的人類！只留下一小部分人類當作文明的火種，再次重啓文明！”
陽頂天，真的徹底驚呆了！
這個被他視爲最大黑暗boss，最邪惡的命運掌控者，屠戮了無數生命的離魂殿僞神，竟然依舊是救世主。
從一萬多年前到現在，從未改變過。
一萬多年前，他說服娜迦帝國，集體毀滅。
如今，他靠嘴巴肯定說服不了大部分的人類，所以用每隔二百年一次的大毀滅。艱難，而又痛苦地讓世界一次次重啓，延續生機，延續文明！
如此邪惡的行爲，目的卻是爲了救世！
而自己彷彿拯救了大部分人類，卻可能導致世界之毀滅！
……
注：五千字大章送上！汗，可能要明天大結局了，抱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