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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遠天大人，用膳的時間到了。”
門外一聲輕微的少女呼喚打破了屋子裡凝固的氣氛。
清遠無聲的嘆息一聲，抖抖白衣，走到桌子邊緣，“進來吧。”
門被小心打開，服侍清遠多年的俏麗女弟子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屋子裡的楚晨和坐在桌邊的清遠。
楚晨似乎也覺得自己直挺挺的杵着挺傻的，於是也走到桌子邊緣，在清遠對面坐下。
這種絲毫都不見外的行爲落在女弟子眼中自是別有一番意味，她也不敢多說什麼，視線壓得低低的，再將手裡托盤中的玉碟小心的放在桌子上，對着門外喊了一句。
“都進來布餐。”
一排阿娜如仙的白衣美女弟子漸次走來，將手裡的各項玉碟玉碗漸次排在餐桌上。
畢竟是九天之一，身份尊貴。
除了侍奉她的女弟子姿色一流，清遠的膳食頗爲豐富，菜品超多，山珍野味靈藥秘酒應有盡有。
裝菜的器皿全都是用玉石打造，奢侈的令人吃驚。
菜品布好之後衆多女弟子們站在門邊侍立，清遠拿起剛泡好的熱茶抿了一口，姿勢優雅的無可挑剔，輕聲問了一句。
“無量天師兄與高虛天師姐還沒有回來嗎？”
“目前還沒有，無量天與高虛天大人聯手進入一座生命禁區，據說裡面可能有核心區域禁區的秘鑰消息，至今還未有迴音傳來。不過兩人魂燈依舊無恙，光芒甚強，兩位大人並沒有受傷。”
清遠點點頭，又喝了一小口茶水。
旁邊的楚晨有些忍耐不住，肚子早就餓的咕咕叫了。
眼見着她在商談事情，很自覺的沒有去多問什麼，筷子向着桌子上的一盤白斬靈雞就夾了過去。
用玉石做筷子的人腦子肯定有問題，玉石質地溫潤細膩，一沾上油就變得滑溜無比，想要夾住菜簡直就是一種妄想。
不過九天破陣團裡沒腦子的人和事情已經夠多了，所以楚晨也懶得吐槽，直接把盤子端到嘴邊，然後用筷子扒拉着雞塊送入口中。
他是真的餓了，一整隻雞腿在嘴巴里轉了一圈就變成一根骨頭。
一盤子白斬雞從頭到尾只用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變成了一堆碎骨，重新吐在了盤子裡。
嗯，其他地方都挺乾淨的，這地兒也沒地方吐骨頭啊。
吃完了白斬雞，楚晨就繼續向着下一道紅燒雲肘子進攻。
全然不顧正在關心工作的清遠。
旁邊站着侍立的女弟子們看的目瞪口呆，就連清遠也被這種野蠻到極點的吃法給驚着了，瞪大眼睛看着他。
沒見過這麼吃飯的，那根本不是在吃菜，簡直像是在吞菜。
一盤盤各色菜餚流水一樣被他掃進肚子，然後吐出各種骨頭碎渣。
牙齒咀嚼骨頭的聲音聽得人身上起了一層層的雞皮疙瘩。
清遠大人這……是什麼品位？
幾個看不下去的美女弟子忍不住捂住了眼睛，不過還有兩個女弟子看到倒是雙眼放光。
九天破陣團裡的規矩很多，比如食不言寢不語，比如食之有度餐之有方，比如吃飯的時候絕對不能發出奇怪的雜音。
繁瑣的規矩之下就連吃飯都變成了一種任務，這些修爲低微的女弟子也沒多少機會出去與王獸廝殺，只能做些簡單的活計，何曾見過這麼粗獷的吃法？
不管怎麼說，這樣子吃飯，看起來很香啊。
有的女弟子認爲這樣吃飯很爽，更多的女弟子則被這種毫無禮儀和美感的吃法給震撼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一個個用着古怪的目光看向清遠。
如此風姿卓越、有着清遠仙子之稱的青天大人，怎麼會委身於這麼一個粗俗無禮的傢伙？
這傢伙簡直就像是世俗間的潑皮無賴。
怪就怪清遠大人的性子實在是太過於孤傲，向來對那些年輕俊傑們不假辭色。
沒有接觸過男人，所以纔會被這麼一個潑皮給哄騙了。
地位再高的女人經驗太少也是會吃虧的啊。
這一刻，不少美女弟子看着清遠的目光已經帶着一絲憐憫。
清遠的眼眶暴跳了幾下，臉色卻看不到什麼異常。
眼見着楚晨很快將他那邊的菜給吃完，便將自己眼前的幾盤菜推了過去。
“你不餓？”
還在狼吞虎嚥的楚晨擡頭問了一句。
“不餓，你吃吧。”
清遠神色如常，還將酒壺給遞了過去，其實是她早已經沒有了胃口。
吃飯的時候要是再客氣就是天下間最沒意思的事情了，所以楚晨也不客氣。
風捲殘雲一般將所有的菜全都吃了個乾淨，隨後拎着酒壺咕嚕嚕的將細頸玉瓶裡酒液全都一口氣吞了進去，才滿意的拍拍肚皮。
自從來到九天之後，唯一一件舒心的事情就是這頓飯了。
殊不知，清遠給他讓菜，還給他喝靈酒的舉動，又在假裝什麼都沒看到的美女弟子們心中激起了千層巨浪。
“也太寵愛這個小狼狗了吧？自己不吃讓給他吃！”
“女人陷入愛裡面都是盲目的。”
“這隻小狼狗分明就是小野狗，卻能獨得清遠大人恩寵，是清遠大人品味的問題，還是這隻小野狗太會撩？”
“蒼天啊，願清遠大人，早日清醒，脫離慾海！”
吃飽喝足，清遠要問的事情也都問完了。
揮揮手，衆多美女弟子將桌上的餐具收拾完畢，逃似的一個個走光了。
楚晨坐在靠窗的軟榻上，也不多說什麼，默默的運轉靈力，一方面提升自己的修爲，一方面也加快消化的速度。
清遠坐在桌子邊緣，她不說話，楚晨也懶得說話，於是氣氛再次陷入到一種莫名的尷尬之中。
孤男寡女處境再現，空氣中涌動着什麼？
“九天破陣團真的已經到了外界神憎鬼厭的程度？”
沉默了許久，清遠幽幽的問了一句。
“聽我說千百遍不如你自己去看一遍。”
楚晨睜開漠然的眼睛，“你要是想出去問問，我也不介意再跑一趟。”
“不用了。”
清遠搖搖頭，這個人在她身邊，總是讓她心亂，眼底裡突然間涌現出一股無力，“九天是正確的嗎？”